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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都怪我祖宗

作者:花酒渔父 | 分类:科幻 | 字数:101.4万

七十六、终相见

书名:快穿之都怪我祖宗 作者:花酒渔父 字数:2304 更新时间:2024-11-17 02:50:23

带路的男人急忙领着遗扇赶往天字码头,对着沿廊笔挺伫立的正装男子恭敬的鞠了一躬,“先生,客人来了。”

被称为“先生”的男人微微侧过头来,嗯了一声便挥手让男人离开。

遗扇慢慢抬眼,心下一跳,意料之中,熟悉的眉眼。

此人在兄弟中身高甚占优势,在人均一米七的基因里突破到一米八,鼻梁下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唇色很淡,瞧着有些病态的清瘦,亏得西装是量身订做的,否则依照这个时代那些肥大的正装,此时穿着铁定不伦不类。

她心下哂笑,这样的人,不管是在田地里还是在破屋子里,怎么看都不像是靠地而生的农民。

两人对望半晌,又各自移开视线,不管彼此心下如何尴尬,都只好静静待在此地。

夫妻多年,误会层层,再见却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多年未见,你可还好?”一身灰黑色西装的高瘦男人眼睛直直望着码头的货船,低声问道。

好?自然很好啊!

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出现在人前。

即便这里不是他们的小村庄,但不排除这里有认出他身份的人。

“托福,尚好。”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还在?没道理啊,上辈子这人确确实实在多年前就离世了,骨灰还是在自己面前被埋的,可这一世,怎么就出错了呢?

到底,遗扇还是被这一手给彻底弄糊了。

闻言,男人缓缓转过头来,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眼神看着眼前的妻子,准确来说,是两辈子的妻子。

上辈子他确实在失足摔下山坡后当场丧命了,不料死后竟然化作一缕意识,见证了意想不到、极为震撼的世间变幻五十年。

死前的日子可谓是贫困潦倒,岂料幸福的日子都在身后。

不甘吗?有一些,明明曾经苦苦耕作,只为了几餐温饱,在不久却无法触及的将来,都成了信手拈来,甚至无关要紧的作为。

高兴吗?当然,虽然他并无亲生孩子,但看着自家母亲和养子、兄弟们一家人都过上好的生活,自然十分欣慰。

上辈子他以眼睛之态见证了国家的辉煌、家庭的富裕,亦历经了送走亲人的悲哀,本以为待到一定时日,就孤独散去执念时,忽然一阵凉风拂过,自己竟然回到了将要失足的前一刻。

电光火石间,他首先想到的无疑是捂好头部,不要命丧当场。

果然,在做足防范措施的前提下,他成功活下来了,但他明白,自己要的绝对不是活着如此简单。目睹日后的繁荣,谁会甘愿继续浑浑噩噩、无所作为?

说他无情也好、目光长远也罢,当下便决定制造自己死去不见尸体的现象,连夜托人帮他去了港城,这个已然充满现代化与物质化的地方。

只留下年纪颇大的老母亲,结婚多年都不曾散去郁气的妻子,以及性子养得混吝的养子在家中计算生计。

望着眼前妻子那状似看穿一切的剔透眸光,男子心下微微泛苦。

“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先前托外国友人帮忙递来票子,这么多年后还亲自出现?她是真的不明白,你自己既已决定抛下曾经的一切去拼搏,还过了好日子,家里头的人也已经将你当成死人了,还这么磨磨唧唧地跑回来做什么?

难道嫌家里过得太平静了?还是,翻来覆去,想起过往的人和事心下不安,决定好好补偿?

啧!

遗扇这么想,面上也不免浮现些讽刺、无语的表情,其实这人怎么对她,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可是你搏前程归搏前程,好端端地砸死瞒着自己的亲娘干啥子?

还将一家子都扔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担着,若是她在狠毒些,卷起家里的余款跑掉,瞧这又会变作如何模样?

也是心大!

遗扇的丈夫,也即是李绍桐,看着远去的货船稍稍敛眉,往后退了几步,抬手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让遗扇和自己一起坐在沿廊的木凳子上说话。

“对不起!很抱歉!虽然我知道这几个字十分无力,但是我不能不说!”还有,谢谢你多年如一日的努力与照顾,正因为这些,他才能无所顾忌,一心扎身于异乡的商海。

男人面容肃严,在遗扇随意翘个腿坐下后,突然站了起来,神情庄重地九十度弯腰,敬若神明。

这一弯腰吓得正盘算着势要用乡下婆子的“英勇之姿”,多快好省地跟死而复生的丈夫好好“商量商量”日后各自为政事宜的遗奶奶差点就抖掉了腿。

丫的!吓死老娘啦!

夭寿啰,她参加他的“葬礼”都木有这般虔诚呐!

其实,莫说是遗扇在李绍桐面前抖腿抖得跟羊癫疯似的,就算是她当着人民群众在大街小巷对着他抓脸扯发,他都能安之若素,并无比包容地将人护在身后,纵然这个年代的女子如此作为会被无数人唾弃。

为什么回来呢?男人缓缓走至她的身旁坐下,定定看着她,“这次回来,只是想见见你,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明日,我便会回港城那边了。”

她的面容依旧清晰,脸上的一笔一画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淡雅气质,即便穿着粗糙的布料,也无损一身气度,潋滟的桃花眼此时平静无波,清凌凌的,仿佛世上最温和又宽厚的大海。

无疑,从脸色来看,她自是过得很好的,好到丈夫有或没有都一样的程度。

上一辈子,他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仍独自活着,这么多年来,从未试过再依靠男人或他人,凭着自己的努力,养大孙子,照顾婆母,孤单、坚强又宁静地活着。

就如开在悬崖上的花,无惧风霜,不畏寂寞。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愿嫁他,但又比又比任何人都要奢望,她的绽放只为他。

因而,自私地将她绑在小小的村庄里,静静地开着。

听了他的话,遗扇顿时双手抱胸歪着头看他,“哦?其实没必要这样,我活的很好,我不缺钱,家里人我也会照顾好。”所以,你在不在,都是一样的。

李绍桐静默片刻,抬手推了推看着文质彬彬的眼镜,固执开口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家人,我纵是再想赚钱,也要想着你们、念着你们。”

他抿着唇,好像突然发现清晨江边的水汽升腾到了眼镜上,取出洁白的手帕低头细细擦了一遍。

遗扇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宛若又见着了曾经这人拖着病弱的身体倔强地望着她,要同一起下地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