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就掐死这个女人！”巴东狰狞的面容满是青筋，牙齿用力到咬破了嘴角流出血来。

向离心中不屑，身体却还是停留在了原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挟持女子可算不得好汉。”向离淡淡说道。

“你靠话术诈我就算好汉了？”巴东还嘴。

向离竟也一时语塞，不管怎么样，红豆的性命还在对方手里，虽说红豆之前拿自己钓鱼，但也是为了换燧明，换圣女一条活路。

“你难道觉得他会救一个出卖自己的人吗？”红豆突然说道。

巴东皱起眉，更加生气，掐住脖子的手也更用力了一些，红豆的脸涨得通红，嘴角隐隐渗出血水，两只脚离开了地面，不停摆动着。

“快住手！”向离大叫道，以红豆的凡人之躯怎么可能承受得住一个地阶武者的力量。

“向……公子，不用管我……快，快去救圣女。”红豆用尽所有的力气，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你闭嘴！”巴东暴怒，用另一只手折断了红豆的一只胳膊，因为嘴巴也被掐住，红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还有眼角的泪水。

向离深吸一口气，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他不能忍受巴东对一个女孩的折磨，但他知道自己的速度再快也阻止不了巴东，他想要取走红豆的性命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这样快。

向离利用通透之境将自己的灵气偷偷转移到脚底，他准备最后再拼一下。

红豆似乎看出了向离的用意，眼神中透露着视死如归，让向离放弃自己，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年仅十四的少女能有的意境。

一点水滴在了向离的脸颊，似泪珠……

恍然间，天空下起小雨，细雨连绵，如同一条条银色的丝线垂直而下，把人间分成了数份悲欢离合。

红豆的那双眼睛，在微雨下仍旧清澈透明，伴着泪花深邃又遥远，向往着星空，向往着未来，但又绝望着，不舍的绝望着……

向离看着红豆的眼睛，灵气悄然发生了改变，体内躁动的雷灵忽然暗沉下来，阴郁含泪的气息深入到了向离的每一寸经脉，

这与向离目前领悟的魅灵、雷灵、剑灵均不同，它似有似无，温柔慈爱却又阴郁低沉。

向离的眼神也逐渐放空，手中的断水剑微微一震，雨水便如同锋利的刀片将巴东的手丝滑地切断，红豆也顺势掉了下来。

甚至没有痛觉，巴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远处一道火光飞来，电光火石之间贯穿了巴东的心脏。

然而火光并未停止，它在伏羲的部队中穿梭，一大片人应声倒下。

向离认得，那是流焰环，这说明黄灵玉已经破阵了，但他不知道的是，黄灵玉在樊笼大阵中能够清楚地看见外面发生的一切，侍女红豆危在旦息，她不得不爆发出全部的力量以力破法。

终于，流焰环还是敲碎了樊笼大阵，而外面的伏羲部队对于天阶的圣女来说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撤退！撤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伏羲的部队有序地后撤，很快便跑远了。

向离看到了远处似乎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但很快也消失了，向离回过头，走到红豆身前，扶着头把她抱起，此时的红豆已经虚弱至极。

红豆微微张嘴，她的下颚已经被巴东捏醉了，全是血和骨渣，能用气息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声音。

“你，救了，我，一次，不用救，第二次了。”

“你等等，我一定会救你的！”向离摇摇头说道。

但向离摸遍全身却也找不到一颗丹药。

“没救了，让她安息吧……”圣女走到向离的身旁，轻声说道。

向离不理解此刻黄灵玉冰冷的话语，回头却发现两行泪水挂在她凌乱的脸庞，有话说不出。

于是红豆走了，小小年纪，燧明部的人把她围着，沉默不语，伏羲氏虽然撤退了，但燧明的损失远大于伏羲，没人高兴地起来。

晨光不知从何时起，打在了红豆的脸上，竟然有些好看。

燧明部的人陆续开始清扫战场，而向离与圣女一起，把红豆埋在了一棵树下。

“这是她小时候种的，现在倒也是一直陪着了。”圣女说道。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向离觉得这首诗挺适合此情此景的，但比起“生南国”或许“种南国”更加合适。

不知道在红豆的陪伴下，来年春天这颗小树会发出几枝新芽呢？

“你为什么会知道红豆小时候的事情？”向离突然问道。

圣女觉得这问题好生奇怪：“红豆打小便跟随我，她的事情我怎能不知？”

看着圣女理直气壮的样子，向离不觉得像是演的，反而是切身的经历，可是明摆着眼前这人就是黄灵玉啊。

大宋开封枢密使家的大小姐，北和郡主，从小习武的天才，向离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认错。

“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向离又说道。

圣女也有些无语，觉得眼前这人说话前后没有个关联，但不管怎么样他毕竟在燧明与伏羲的战斗中功不可没。

“你说吧，合理我就答应你了。”圣女十分爽快。

“我想要一株仙草。”

“拿走便是。”

“我可以摸一下你吗？”

“你自便……等，等等，你说什么！？”

圣女的脸蛋就像是熟透的苹果，猴子的屁股，马路上的红灯，红得很突然，红得很迅速。

“你是……想要摸哪里？”圣女失去了原先的庄严与圣神，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她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热，现在的男人追求心仪女子已经这么开放了吗？难道是自己在山里待久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向离的手便抚在了她的额头上，温暖又亲切，圣女也渐渐冷静下来，沉默不语，两人就如同一幅画，定格在那里。

“玛奥，拜托了！”

潜藏在向离元神中的AI，人工智能玛奥，通过向离的肢体检触，成功连接上了圣女大脑的神经系统。

“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黄小姐脑子中的记忆体被人替换了，也就是说她现在身体是黄灵玉，但记忆却是另一人的。”玛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