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还在行驶着，两人面前的食物很快吃完，张离言知道，隔壁桌的牧师一直在看着这边。

那个牧师给张离言的感觉十分不好，就好像一条蛰伏在暗处老鼠，窥探着别人的一举一动，当然张离言也感受到了，那个牧师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坐在自己对面的张起灵。

张起灵的眉头轻轻蹙着，抬了抬眸子，淡漠的瞥了眼牧师。

牧师举着一杯酒，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张起灵收回了目光。

“我们回去吧。”要是在外面，张离言会直接把那个牧师杀了，可现在是在列车上，而且，他们还有正事要做。

张起灵嗯了一声，两人起身朝着自己房间所在的车厢走去，可就在这时，快车忽然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头顶的灯光也开始变得明灭不定。

张离言想起了张海客说的谋杀。

死的会是谁呢？是刚刚那个闹事的男人吗？

正想着，头顶的灯光彻底暗了下来，此时列车正好驶入隧道，周围可以说没有半点光亮。

张离言整个人都被张起灵护住，黑暗中她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不知道为什么，张离言忽然觉得有些刺激。

她的手抓住了张起灵的手，过长的发丘指被她握住，她能够感受到张起灵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只是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你说死的会是谁？”张离言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问。

唇瓣轻轻扫过他的耳垂，张离言在他的脸上浅浅留下了一个吻。

“不会只有一个人。”张起灵回答。

“我也有这种感觉。”张离言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了，周围是惶恐的叫声，还有碟子之类落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

还好在停电前，两人都距离人群远，此时杂乱的情况倒是没有影响两人，一个脚步声逐渐靠近，地面铺了地毯，所以走路只会发出轻微的声响。

随着那人靠近，张离言听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他说的是英语，张离言能够听懂。

“尊敬的乘客们，我深感抱歉，我们的列车出现了一些事故，导致供应光源的电源断开，我们会尽快把它修好，请各位保持冷静。”

在这里的人，大多数是一些有身份沉稳的，所以短暂的惊慌后，大多数人就恢复了冷静，就在这时，一道手电光照了过来。

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

这束光是从刚刚说话的男人的方向传来的，张离言心中觉得奇怪，为什么刚刚过来时不直接打开手电，而是要说完话后才打开。

而且，整辆列车难道就只有这么一只手电筒吗？

疑惑之际，忽然听到了一声尖叫。

顺着尖叫声，张离言看到了餐桌下的一具尸体。

是那个牧师。

牧师身上的黑袍被划的破破烂烂，露出了里面肌肤，而下半身竟然直接裸露在了外面，这牧师竟然没有在里面穿衣服，周围的人被吓得散开。

有年轻的女孩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不想去看那东西。

列车长也在这个时候靠近，随着光线移动，牧师的尸体完整的呈现在张离言面前。

只见一个大约三十厘米长的十字架被钉在了牧师的下面，鲜血溅在银色的十字架上，与那污秽的东西连结在一起。

而牧师的额头上也同样定着一个十字架，那是牧师先前戴在脖子上想要送给张离言两人的十字架。

张离言眉头一挑，没有说话。

列车长眉头皱着，接着叫来了乘务员和管家来疏离这两节车厢的人，现在毕竟不是战乱的时间，所以有人莫名其妙死在列车里，自然会引起重视的。

过了大约三十分钟，死人的那节车厢就没人了，而车厢的供电依然没有恢复。不过好在列车已经驶出了隧道，有微弱的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

一群人被安排在了会议室里，不大的空间坐满了人，一个穿着警服的蓝眼睛外国人走了进来。

他应该是一个警长，这里有人死了，在车厢里的自然都是有嫌疑的，所以需要一一调查，录口供。

张离言不太清楚国外的办案过程，不过想来应该差不太多。

很快，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张海客，此时的张海客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精致的发型变得有些混乱，泪水也把妆容弄花了。

她轻轻靠在张海客肩旁，低声啜泣着，似乎被吓得不轻。

张离言没记错的话，最开始那声尖叫就是女孩发出来的。

或许是感觉到了张离言的视线，张海客抬起了头，对视之后，张海客面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那个警长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了张海客和那个女孩身上，用英文道。

“请两位跟我进包厢里录一下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