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说过，‘老板’只是台前。”苏韵说道，“他的背后还有人。”

“是这样不错，可是他的手上一定也握有重要的资料和秘密。”思来想去，林商言觉得，老板就算也是在为他人效命，不可能手上不握有一点保命的东西。

他虽然是个疯子，但也有自己的执念，而这个所谓的计划和实验，就是他的执念。在完成这些之前，他绝不可能让自己轻易死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沉吟了下，苏韵挑眉看向他，问道。

“我们应该携手，共同找出这个秘密。”

他知道，苏韵来到这里绝对不会是安心为老板效命，就像他一样。

这么久了，他一直在寻求能够摆脱控制，摆脱这个组织，救回儿子的办法，只是一直找不到，现在苏韵既然来了，就当多了一个帮手。

诚然，这必然会有风险，可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一样会有风险。

为了儿子，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想怎么做？”苏韵问道。

“我知道他每天正午的时候会休息，大概是十二点到两点左右，太阳最烈的时候。我悄悄观察过，那个时候似乎是他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在那个时候召过任何人，但是其他时间点都有。”

有的时候，甚至半夜三更还会召唤人去，然后下达命令。

林商言做了细心的统计，发现只有那个时间点，从来，一次都没有叫过人。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他是需要完全的避开所有人休息的。不管是在做什么，是真的休息，还是不想见人，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可那个时间点，就是最安全，最利于下手的时候。

“然后？”她接着问。

她知道，林商言之所以会说出这些，必然有着自己详细的一套计划，至少是完整的想法方案已经有了，不然不会冒然跟她说。

“我们分两路，你去办公室找线索，我帮你把风。免得被其他人发现。”他直截了当的说道。

苏韵笑了笑，“为什么不是你去找，我把风？”

“也可以。”倒是没想到，他很干脆的就答应了，一丝犹豫都没有。

“我只是觉得，两个人合作会更快更有效一点。谁去找线索，谁把风，都不要紧，重要的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林商言一直这么说，反复强调时间不多了，苏韵微微眯起眼，“到底是什么时间？这个实验室的实验，似乎一直都在倒计时。”

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倒计时，又或者说，是在为谁倒计时？

“……”抿了抿唇，林商言默然。

他似乎有些犹豫，这倒是有意思了，之前的事，几乎无可不说，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到了目前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可这件事上，却很迟疑。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见他犹豫，苏韵说道。

“不是不方便，只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想了下，似乎下定了决心，林商言这才看向她说道，“你已经看到了，这个实验最核心的部分。事实上，一直在同步进行的，有好几个项目，只不过都遇到相同的瓶颈卡在了这里，而你要解决的，不止一个项目。”

“不过老板说过，如果时间实在来不及的情况下，就先以R10为先。”

听了这么久，总算听到最关键的地方了，苏韵精神一振，“R10？”

“对！这里的项目都是以数字顺序做代号的，之前你看资料的时候应该也见过了，而R10，就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R10就是我现在正在做的这个？”想了想，她问。

“不是。”孰料，林商言却是摇了摇头，“你现在做的是R13！”

苏韵更是惊奇了，“R13？所以，这不是按着顺序来的吗？R10还没成功，已经到R13了？”

林商言点了下头，其实自己刚开始知道的时候，跟她的反应是一样的，“据我所知，还有R16,R17，R18，好像已经到20多了。只不过，当中失败的居多。”

“失败的居多，也就是说，还是有成功的？”敏锐的抓住关键词，苏韵问道。

“有！但是跟你做的这些实验不太一样。”顿了顿，林商言抬腕看了下时间，“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其他的找机会再跟你说。在这里，只有外面反倒是相对安全的，所有的大楼里都有监控，也都有监听。”

“我知道。”苏韵轻描淡写道，“我还知道这些监控的位置。”

“？”愣了下，不过旋即想到，她跟司耀在这些方面算是专业级别的，但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就算你知道，但难保有没察觉到的。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嗯。”他这话倒是没错，苏韵点了点头，“那，走吧？”

——

周复海从秦正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老婆坐在客厅里，慢条斯理的吃饭。

她夹了一筷子的饭，不紧不慢的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神情平静，倒是不似前几日那样哭天喊地，泪流不止。

瞥了她一眼，周复海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总比对着一张哭哭啼啼的脸好。

“我饿了！”他在主位习惯性的坐了下来，佣人连忙去盛饭。

而周太太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视线就落在自己面前的两盘子菜上，看上去平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看着这样子的她，周复海觉得浑身不自在，顺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又解开了衬衫的两颗纽扣，才觉得透过一口气，粗着嗓子说，“秦正醒了。”

“哦。”周太太总算有了回应，但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不咸不淡的“哦”让周复海真是不舒服，皱了皱眉，“他醒了就把我给撵出来了，又变成以前那个高不可攀的死样子了！”

想想就很生气，这人怎么翻脸跟翻书似的，变得也太快了！

他却忘了，之前秦正就是这样，只不过最近有所变化，对他态度缓和罢了。

“嗯。”又是很轻的一声，。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