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双眸流转，隐有羞意，如果不是这里有人她早就又扑上来了，一句爱人，让她心里乐开了花，开心死了。

见她眼神醉人的看着林小叶，蒋仇对自家师父越发崇拜了！

这撩妹功夫！这语气！这动作！这眼神！

师父真乃神人也！

蒋仇由衷赞扬道：“原来是师娘啊，您真好看啊！简直就是兰质蕙心！仙姿玉色！秀外慧中...花容月貌...”

九儿笑盈盈的，第一次对这个小家伙有了一丁点善意，之前教他武技的时候也曾接触过一段时间，对他的悟性九儿可是烦死了，让她看林小叶的时间都少了几小时，要不是林小叶的要求她早将把这个人抽飞了。没想到嘴这么甜。

她喜欢的当然不是好看和后面的几个词。

而是那句师娘。

蒋仇可不知道这些，他心中还在默默为以前见过的那熊猫头少女表示心疼，那个女孩子一定就是所谓的败犬了吧...

他回头，朝季鸣狠狠说道：“听到没？小子！别缠着我家师娘说奇怪的话了，再这样不如把你的剑给我，我赐你一剑！”

也不是他狂妄，而是他委实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少年，能有多强？而且他实在想得到林小叶的认可，所以十分卖力的表现着自己。

却没想到，季鸣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看向林小叶，目光诚恳的解释道：“我只是想试试输的滋味。”

少年的眼神中，藏着一抹渴望。

“...”

林小叶看着他的眼睛，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当时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背影是多么的孤独，走到了一个境界的顶点，但知道曾有人走的更远，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走。

世人都说他人间小无敌。

但他却越来越孤独，也越来越迷惘。

直到那天看见了林小叶，他发现这是一个有可能与自己并肩的人，小师叔那个时代有两人并肩才成就了他们彼此的辉煌，而自己终于有幸遇到了一个，所以他毫不犹豫给予了一颗重要的丹药，希冀林小叶早一日成长起来。

但今天看见九儿之后。

他才发现原来惊喜来的那么突然，九儿就是他要找的人，是在这条路上提前登天的人，他渴望着被九儿击败，借此看见更远大的天空。

“你怎么跟我家老师说话的？”蒋仇还在闹腾。

林小叶伸手拍了下他，示意噤声，再看向九儿，朝她点了点头。

九儿自然无异议，朝前一步，面对季鸣。

她对季鸣其实心怀感激...如果不是他给的丹药让林小叶燃了，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跨出那十分重要的一步，真是个好人呢。

那今天就用全力的一剑，来还恩吧！

说是全力，但九儿并没有拔剑，而是直截了当的一指轻轻点向身前，离着季鸣都还有数米距离。没有剑气迸发，也没有灵气风暴，这似乎真得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指。

但时间，却在此刻停止一瞬。

九儿伸回手指，牵回林小叶的手，“走吧回家。”

“好。”

林小叶叹了口气，带着九儿越过季鸣。

两人携手远去。

原地，季鸣眼中不停幻灭，闪烁着无限光彩，那是剑气在纵横，剑意在增长。

而他的躯体却仿佛石雕一般矗在原地，一动不动。

蒋仇追着两人走了几步路，想了想犹豫一会儿，又跑回来，一脸懵逼的看着寂静的季鸣，嘴里唠唠个没完。

“小老弟你怎么了？”

“被我师娘美呆了？你可不能有坏念头啊，虽然她好像比我们年龄还小，但那可是老师的人。”

“我靠你不会真看呆了吧？人家就点了一下你啊！”

“...”

过了极久。

季鸣才突然大笑，让蒋仇吓了一跳，只见那季鸣不做动作，腰间剑鞘却自行解落，摔在地上后蒋仇刚想去帮他捡起来，就发现那剑鞘落地时，已碎成一地碎屑。

其中的那把长剑也早已不见踪影。

唯剩剑柄在随风飘散。

半响，季鸣收敛笑声，但嘴角依旧弯起，他目光灿灿，双眼从未如此明亮过，原来前路上还有如此大好风景！

他喃喃着感叹：“真美！”

蒋仇又吓了一大跳，顿时急了，说道：“什么真美？你可别起歹心啊！那是我师娘啊！小心我第一个揍你！”

月下。

季鸣笑着看他一眼，然后飘然远去。

是真的飘到天上的那种飘。

蜀山御剑术，是极少有能让人以先天境界离开地面，翱翔天宇的技能，而季鸣作为蜀山天才，后天巅峰境界便能催动御剑术短暂浮空飘掠。

但此时的他，脚下哪有什么长剑...

见那袭白衣在月下扶摇直上，蒋仇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这不是同龄人？是个故意化作童颜的老妖怪？

白衣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三天后我入先天，就跟着你去惩恶。”

蒋仇心中千言万语，在此刻只化作一句。

“卧|槽？”

...

...

“这倒霉孩子，找谁不好，找你？就不怕剑心蒙尘，自此对自我产生怀疑？”回到院子后，林小叶探头确认没人之后，无奈说道。

“错啦，哥哥。”

九儿抱了上来，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他其实早已经陷入了对自我的怀疑，不知道自己算强还是弱，如果算强他曾见过有人在身前，如果算弱，他此时身前无人身后无人，早已甩开了无数人，只是可惜哥哥修行的日子短了些，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孤独。现在，他需要的只是一败，这样可以让他看清自我，让他脚踏实地，让他...再进一步，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过不了多久，或许明天或许后天，他就会来找哥哥约战，然后不管输赢，都会让他于极巅再进一步。”

“不管输赢都在进步，可真是不讲道理...不过，除了你也还有人比他更不讲道理，那位真是让我都有些神往。”林小叶感叹，能让季鸣产生自我怀疑的人，不管怎么想，其实就只有那位了吧。

整座蜀山，都只能望其项背的那个人。

那是真正的人间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