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三更了，不过就现在京城的这个天气外面也看不到太阳。

“嘶——”

何苏刚爬起来就感觉到脑子里一片混乱，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秦恭黑着脸递给何苏一碗醒酒汤，没好气道：“让你不要喝，你还偷着找下人要酒喝，现在知道疼了，知道难受了？”

“嗯，好疼，好难受。”

何苏接过醒酒汤，委屈巴巴的看着秦恭，生怕下一秒秦恭就怒火中烧了。

当然，秦恭对谁怒火中烧都不会对何苏的，这点何苏还是清楚，所以她才敢在秦恭刚把酒给她拿了就再去找酒喝。

“你呀！”秦恭把手伸到何苏脸上，碰了一下，道：“你就仗着我宠你是吧！”

“嘻嘻。”何苏笑道：“这不是有夫君在嘛，不然我怎么敢喝呢？”

秦恭：……

两人回到承恩殿的时候，承恩殿依旧是歌舞升平。大殷朝向来有守岁的习俗，今年仓凌钰更是下旨，可以让大臣们带着内眷们一起在宫里守岁，这是皇室的恩典，臣民当然愿意。

只是今晚的宴会，谁都知道有人要出来幺蛾子，所以何苏再进来的时候，很多大臣的内眷都已经回去了，殿内虽然人少了很多，但歌舞声依旧，热闹非凡。

“表姐回来了！”

一看到何苏回来了，仓凌钰也有些微醺，带着几分醉意叫道。

满堂大臣看着，堂堂九五之尊如此失礼，何苏都不好意思回应，只好点点头掩饰尴尬。

仓凌钰仗着酒劲儿，还想走下梯子来牵何苏的手，被秦恭一个眼神堵在了龙椅旁边。

“额……呵哈哈，回来就好，来人，给王妃娘娘满上！”

仓凌钰尴尬的又坐了回去，吩咐下人倒酒。但是下人还没有走到何苏坐的桌子边，秦恭就先开口道：

“我家夫人酒力不胜，倒酒就不必了，皇上流着自己喝吧！”

端着酒壶的宫女左右为难，何苏挥了挥手道：“你把酒壶放秦恭这儿了就下去吧！”

宫女放了酒壶后就匆匆退下，何苏一脸正义的看着秦恭，满脸都写着：你看，我听话吧，我都没有再想要喝酒了。

“妹妹不胜酒力，不若喝些果汁儿？”

沧凌易在何苏对面的桌上端着酒杯笑道：“本王记得楼兰今年上贡的还有一种葡萄，这种葡萄晶莹剔透，榨成汁后冰镇一下，喝起来十分爽口，妹妹不若来些？”

何苏：“……”

“夫人今日有些受寒了，不能吃冷食，海王殿下见谅了。”

秦恭冷冷的替何苏回了沧凌易，沧凌易被秦恭堵回去，也不生气，只是笑道:

“也是，冬日天冷，妹妹可要保护好自己呀！”

秦恭看了看何苏，示意她可以自己回答，何苏无语的看了秦恭一眼，对着沧凌易道：“是，谢谢大哥关心。”

酒过三巡的时候，仓凌钰吩咐太监侍卫们准备放烟火，等外面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仓凌钰便带着一众人除了承恩殿看烟火。

被屋子里的温暖滋润久了，何苏一出来就感受到了八面寒风，每一丝寒风都尽往衣服的缝缝里面钻。

秦恭把何苏往自己怀里揽，何苏也使劲的把自己往秦恭的怀里躲，虽然这个样子有失体统，但是体统不挡寒，也没有秦恭的怀里暖和啊！

承恩殿是整个皇城里地理位置最高的建筑，站在承恩殿的护栏边上，一眼就能将整个皇城收入眼底。

烟火齐放的时候，漫天的火花映红了整个皇城，不少人又开始恭维起了仓凌钰，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恭，你看这万家灯火！”

烟火熄灭的时候，天地又恢复了一片黑暗，但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烛，从承恩殿往下看，这万家灯火就像无数颗星星在闪烁。

“乖，等明年我们回苏州去过年，那里的万家灯火比这儿好看多了。”

“骗人，你根本就没有看到过苏州的灯火。”

“……”

秦恭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听得栏杆之下杀气逼近，秦恭当即反应过来，连拖带拉的把怀里的人一起带着后退几步来。

待到秦恭和何苏站稳的时候，还未来得及看清是什么情况就听得黑暗之中有人大叫：“来人，刺客，有刺客，快快护驾！”

秦恭大手一挥，扯掉身上的披风，又把何苏放稳了，道：“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逞强。”

未等何苏回话，秦恭已经放下何苏转头扎入一片混战之中了。

何苏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精神点，又从靴子里面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迎面而来的黑衣人就是一刀。

这刀还挺好用——皇亲国戚入宫的时候不需要接受盘查，何苏专门藏在靴子里面的。

来人属实不少，何苏方才解决了一个，立马就有十数个黑衣人迎上来，且个个都是内家功夫的好手。

这么多误工高强的好手，沧凌易要把这些人弄到京城来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吧！

本就黑暗的现场，也不知道是刺客挑灭了烛火还是有人逃跑时踢翻了灯座，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何苏只能依靠敏锐的反应力和黑衣人对战，饶是如此，面对怎么也杀不尽的黑衣人，何苏有些吃不消。

四周一片混乱，有刀剑相撞的声音，有无数凄厉的叫声，还有逃跑时的慌乱叫声。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何苏身边已经响起十数次刀起刀落的声音，每一刀下去何苏都能听到血流如注的声音，无论今夜成败如何，都是一个流血的夜晚。

这将是大殷朝有史以来最血腥的一个除夕夜。

黑衣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一同赏烟花的人也不知道逃了多少、死了多少，何苏能感觉到对抗黑衣人的人越来越少。

兴许是黑衣人的人数还在不断增长，何苏只觉得自己手起刀落的功夫也有些吃力了，毕竟只是一把扑通的匕首，不能真像一把利剑一样。

借着夜色，何苏从对方手里抢了一把长剑，她是惯用的剑的，匕首虽然也锋利，却是要近身搏击才行。果然换了剑以后，何苏都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年在突厥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感觉。

唯一不同的就是，今夜秦恭没有和她背对背的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