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谁说这里占据了上风的我来着？

其实倒是觉得强势的如旧的是玡，他是那样的决绝，那样的冷峻，那样的惹人讨厌的紧。他要在逼迫着自己，他在引导着自己，他在催促着自己，他要自己做这世上或许她最不愿去面对的一件事！他非要逼着自己和他彻底的形同陌路，他甚至是不给自己多少的说话的机会！

“父皇的死……”

“是我杀的，恰好的被你看见了呢，呵呵。”

瞧瞧，他回答的是多么的顺溜，多么的迅速，他一点的都没有遮掩。若非是听了明向虞菲的话语，秦暖当真的是要信了他的呢。然而现在，秦暖只是突然的有些茫然、有些心痛。

他这般的话语，他把所有的罪责往他的身上去揽，他好像就是巴不得自己恨他杀了他的样子。

记得明向虞菲说过：玡是简直是疯了，他说要让他自己成为你最大的敌人，他要你慢慢的成长最后打败他。因为只有那样，当你有任何的疏漏的时候，才不至于致命！

仰首，秦暖的眼眶忽然的红了，两行晶莹顺着面颊不争气的滑罗，她忍不住。“我知道，你杀他的真正的缘由……是为了阻止他伤我。凤极天命，父皇要我的血，你其实只是保护我。”

“额……你去了摘星楼？”玡的面孔变了，他忽然的丧了之前的安静，像是被什么吓了一跳似的。

“嗯，去了。”

“你别信那石碑，那不过是一派胡言的荒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对是错，我知道怎么去分辨。我唯一的不能够确定的是，当天大哥带着人去屠戮三王府的时候，在三哥的屋子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福叔说，大哥要你去杀了三哥以表忠心。当你出来的那一瞬，三哥的屋子被熊熊大火吞没。”

“三王府？”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火把在暮色下炫耀似的哼着不入耳的调子，像是死神镰刀上挂着的铃铛，催命号角。

“玡，轮到你了。”

“为什么偏偏是我？”

火把照亮了尚罗无双的半边面孔，他在笑，笑的疯狂、笑的放肆，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狰狞。“你该是明白的，你没有理由抗拒。本殿下可以放了晓涵，可是同样的只要一声令下……”

“我去。”玡没有等他说完便是匆忙的答应。

“嘿嘿，果然是个聪明人，没有白收你为麾下。”

吱呀，

门开了，玡缓缓的踱步进去，随手带上了门扉，将身后无数双眼睛给狠狠的隔绝在了外间。

屋子里很暗，只是在桌边点了一盏灯，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动的唯一的烛火摇曳不止。不足两丈方圆的光亮笙影疏疏的在居中左侧主座上的人身上摇曳，有些照不亮他的面孔。一身麻衣，额头缠一根白色的带子，他低着头像是忧伤，像是缅怀。

在屋子的中央两条长条板凳，立一口棺材。就那么霸道的占据了屋子里大半的空间，尤其是在这般的昏暗的地界，无端端的透着渗人。

啪嗒，啪嗒，

玡踱步过去，不知道是否是因了此间的过分的安静，还是因了中央那口棺材着实的是给人压力大。一步一步竟恍若大晚上的从地下室传来的婴啼一样的可怖，惹人遐想。

玡没有多少的不好意思，像是主人家似的对这里很是熟悉，径直的一屁股坐在了与麻衣比肩的右侧。嘎吱嘎吱，椅子吃力似的晃动几下屋子里便是跌进了寂静的深渊。

良久，良久，谁也没有动，任凭那桌案上卑微的烛火摇曳。

“白烛，可不吉利。”

“宁儿死了，作为本王的妻子，这是祭奠。”

“哦。”玡只是单调的吐出了一枚鼻音，没有说多少的话。

“你就仅仅的是这般的反应吗？宁儿死了，死了！”尚罗文承突然疯了似的尖叫着，重复着，重重的拍着桌案。

“我知道。”

“你当然是知道的，是你害死了宁儿，宁儿是因了你死的。可怜的宁儿，她是多么的好的一个姑娘，她仅仅的因了你的一句嘱托，便是为晓涵舍生忘死。甚至是不惜以身犯险的去引出背后的幕后人，为的就是能够帮到你。然而……然而当本王赶去的时候……”摇曳的烛火里，因了昏暗而显得墨了些的面孔上几点晶莹闪烁的厉害，像是身处在装满了各式的灯具的璀璨的钻石耀眼。

天，他哭了，堂堂的一朝三王爷，一个七尺男儿，说哭他就哭了。

哭的狼狈，哭的心碎。“如你的这幅精致的面孔，你的心肠可是有那么一丝丝的自责？”

“你可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我知道……只是我有我的难处，有些事……身不由己。”

“好一个身不由己。你可知道，今天在宁儿出发之前，她跟本王说了些什么吗？”

“什么？”

“她说：

‘宁儿的命是公子给的，只要能够帮到公子，那么尽管取走。’偶然的三王府遇到一人，她同尚罗文承一样的彼此钦慕，只是在她的心里，公子的计划才是首要。如果说她生来最为对不起的一个人，那么便是他了：文承，我的心不是铁石，只是对于你，我没有资格。

该死的，你可知道，甚至是到了死的那一刻，她还在满心的惦记着你。她为你舍了一切，甚至是生命，然而你竟是杀了她，你竟是杀了她！你这个冷血的家伙，你简直就不是人！”

“我……宁儿是个好姑娘。”玡动动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只是道出了这样的一句。

“偏偏这么好的姑娘却是死在了你的手里，若是早知道她一去不复返，哪怕是被她记恨了一辈子也不会允许她去。”

“她其实本不必如此，她不该出城去的，甚至是不该出府。”

“可她到底的还是出去了，这个糊涂的姑娘，她的心里只是想着你，只是想着能够为你稍稍的多做那么一些事情，只是想着，能够多帮上你一些的。”

“城外，她中了计。她那么的聪明早就该是知道她的行为是在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