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与世隔绝的、没有人打搅的地方，只是安安静静的呆着。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问，什么都不想。

“等，如何的等的起？一旦邱晓蓝战败，那么镇东铁骑再进京就是被动了。再拖延，若是玡召唤来了各地的援军，那么吾等此行非但无功，反倒是会陷进一个前所未有的困境当中。”

“殿下，不可以再等了。早晨容许了你的一次任型，结果你险些丢了型命。属下不会允许同样的错误发生，肯定殿下随属下一道出城，命令镇东铁骑进京。”

“这件事……”听，偏偏某人倒是执拗的紧，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在自己的耳畔聒噪。听起来倒是他更像是一个主子似的，时刻的催促着自己去做些什么。

偏偏这要做的事情，是秦暖最不想面对的事。

“殿下，别犹豫了。多耽搁一分，吾等便是多死几个士兵。殿下的身上有无数的血仇需要殿下去报，殿下身上有尚罗家的夙愿等着殿下去完成。”

“殿下，出兵吧！”

“我需要想想。”

咣当，

秦暖手里的碗盏化作一道残影，重重的摔在了一侧的地上，碎成无数的片段。颗颗晶莹，混着刺鼻的烈酒味，瞬间的惹的气氛一僵。

“书韩磊羽，你要做什么？”秦暖兴师问罪的冲着某人质问。

“怎么了，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的动静？”店小二和一个老掌柜的从后厨跑了出来，一脸茫然的左顾右盼。

“滚，不关汝等的事！”书韩磊羽直是冷冷的甩出了一句，那二人瑟缩了下脖子，分不清是因了他的模样可怖，还是因了他明显的听得出怨怒的声音，两人迅速的躲进了后堂，徒留门帘子摇曳。

“这问题需要去问你才是，殿下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可记着自己此行的目的，记着肩上背负的无数的鲜血和责任？可是你现在在干什么？在一间破酒肆醉生梦死！”

“我……”

“殿下，这样的你，太让属下失望了。”

“我做事，还不需要你来过问。”

“你是我的主子，那么属下就得管。”

“哼，一向似乎是主子管着麾下才是。”听听，好生的强硬的口吻。

这家伙，倒是如旧的霸道，说的什么认定自己为主子。其实秦暖知道的很，他之所以肯屈尊的听自己的话语，不过是想要借着自己的名头去为尚罗家报仇。他一直的希冀着的，就是自己去和玡反目，去做任何的对玡不利的事情。

然而一旦的当自己违反了这一条底限，那么，自己这个主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便是值得考究了。她一点都不怀疑，若非是顾及着镇东铁骑只是听自己的话语，他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掉头离开。

“可是现在殿下的行为很不明智，属下觉得有必要提醒殿下的错误。属下不希望殿下因了一时的任型而毁了长久的谋划，更不希望殿下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别忘了，你复姓尚罗，那个被玡给灭绝了的尚罗！”

“不需要你提醒我也知道。”

“殿下果真的知道的话，就该是立刻下令调兵进京。”

“现在是对付玡的天赐机会，绝对不许错过。”

“玡，又是玡。”

“殿下你在犹豫什么，你在思索些什么？久久的迟疑，瞧瞧你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失魂落魄的样子，你是对玡忽然的心软了吗？”

“不，我没有。”秦暖争辩似的解释。

然而当字句脱口而出的时候，她却是才茫然的发现心里空罗罗的，言语的力量竟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果真的没有吗？你骗得过自己，却是骗不过属下的眼睛。属下看的清楚，你今天都是在做些什么，这最为重要的一天你反倒是最不在状态。”

“遇到了一些事。”沉思，每一个画面都是透着痛。

她曾经的以为明向虞菲让她看到了希望，然而面对玡的冷面，所有的希冀却是瞬间的被打回了现实。

秦暖突然之间有那么一种冲动：其实倒是不如没有知道这么多的真相才好，那么自己总是可以硬着心肠，将对付玡的复仇进行到底。自己总是可以心安理得的杀了玡，有一千个、一万个合适的、有力的理由。

然而现在……

“没有任何的事情比得上为尚罗家复仇重要，没有任何的事情，比杀了玡来的有效。”

“呵呵，你倒是好像一切都是很简单的样子。”

“有任何的事情是复杂的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今天听到了那么一个说法，一个……和往昔所想的完全不一样的说法，是关于玡的。”

“有人又给你灌输了些什么迷魂汤？是玡吗？一定是他，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是关于父皇的死。”

“嗯？皇上！皇上怎么了？”提到了宣宗皇帝的时候，书韩磊羽的口气突然的一软。

“玡的确是杀了父皇，是他亲手将父皇推下了蛟龙池子，这点没错，是我亲眼见到的。”

“这该死的玡，当初若非他故意的卖破绽给属下，让属下以为……若非属下离京，绝对轮不到玡做这样的事。这该死的家伙，这口气迟早有一天属下要向他讨回来。”

“摘星楼里的石碑。”

“的确是有，那是皇上的最大的秘密。”

“你知道？哼，原来你也知道，对了，你是父皇最为信赖的人，这事当然的该是知道的才是。”秦暖先是诧异的看了书韩磊羽一眼，而后忽然的了然。“凤极天命，对我最好的父皇原来是要我的型命，而玡的作为，直到今天我才是知道他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已。”

“皇上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玡，谋害皇上便是弑君，便是大逆不道，他简直就是该死。”

“呵呵，所以照着你的意思，原本我是该甘心的当作父皇为了所谓的长生的祭品咯？”

“这个……”书韩磊羽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逼问，语气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