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脚步声，小碎步子如同快鼓似的急促而又轻快。

咣当，

书房的门扉自外而内的被推开，迎面的便是闯进来一阵风，皎月星稀下的风仿佛是不通人情的金属怎么也是捂不热，不期而至的透着冷。

“老爷。”

“混账东西，没看见大人们在议事吗？滚出去。”人群里，一个中年怒目圆瞪。

如果有朝廷上的人看见了他的面孔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吏部尚书鞠成虎，这可是动一动就能够让这京都都三抖的人物。可是即便是他，在这里却是连一个坐着的地方都是没有而只能够站着。

“大人，出事了。”门前，一个小斯站在那儿正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小小的面孔，不知道是因为屋子里面大人们的威严还是孤单的一枚烛火不够亮而格外的惨白。嘿，他倒是胆子大的紧的，居然的倒是没有识趣的离去。

公然的卑微吏部尚书的命令，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喂，说你呢，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儿了？你是什么人，这般的没有规矩？”鞠程虎重复了一遍。

“驿站大火，石将军派遣来的使节……”

“大火？”

“驿站？可是西南那边来的人？”

“使者们如何了？”

“火，怎么会。”

“火势凶猛，待得有人发现的时候……全部使者，无一幸免。”

咣当，

清脆，在诺大的屋子里面摔的响亮。

上等的陶瓷重重的撞击在地上，化作无数的晶莹颗粒不要钱似的飞溅，笙箫烛火摇曳下，依稀的可见一阵热气如同不死的魂魄，袅袅的升腾。

“完了。”

“呀，周老！”

“周老，您怎么了？”

“周老！”

“老爷，该死，快传太医。”

“立刻，马上。”

“是。”

翌日，清晨的曦辉懒洋洋的伸了个腰，不紧不慢的一步一步向上爬着。几缕金灿仿佛是刚刚的清水里面捞出来的练带似的，干净而又皎洁的仿佛是不属于这个尘世。

寅时堪过，卯时的鸡鸣尚且的疏于耳。然而仔细的一瞧，一处倒是人头攒动。于外，邻近的街道上兵甲成列，将这一边俨然的是隔绝出了一片生人勿进的禁区。于内倒是热闹的紧的，一个个的穿着不同制服的汉子三三两两的散步着，什么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比起这边，俨然的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是不同衙门的官吏、衙役、士兵、卫士等等，一个个的正是忙碌不停。手里的火把多数的已经没了明显的火焰儿，只剩下袅袅的青烟阴魂不散似的不肯散的干净。不时的可见，墨眼圈、红血丝似乎是成了他们的标配，困倦却是依旧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休息的样子，分明的是忙了不少的时辰。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荒芜，墨是这里唯一的基调，残破的木头，摔下的瓦砾，偶尔的尚且的吞吐火舌的类似桌子一脚形状的木头，斑驳的像是二次元的产品。到处都是刺鼻的味道，浓重的烧焦羽毛的气味，混着些许的木头的烧过之后的独特的气味，却不是清香而是一种有些过分的焦味。

身处其中，没来由的便是有那么一股子的压力，悄无声息的摔在你的肩头上，让人仿佛是旱鸭子跌进了水里面要窒息了似的喘不上气儿。

诺大的范畴上，除却了偶尔的有人翻动些什么的声音以及沙沙的无规则的脚步声，很难以想象的倒是能够安静到了如斯的地步，安静的突然的忍不住大的怀疑：是不是一枚针摔在地上的话，你也是根本就没法子给忽略了去的敏感。

“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这是哪儿？”

“究竟是什么回事？才是会这样的一副模样！”

镜头拉远，边际的亭台楼阁、屋栾林立，纵横的街道上已经有不少的人来回，不时的冲着这边指指点点的遥望。如果不是综合起来的看的话，或许是根本的没有办法将这边呵昔年京都里面一处无法忽略了去的超然存在联系在一起……京都驿站，一朝专门的也是唯一的用来的接待外来使结的地方。

而如今，徒留一地的残垣，一处和周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的仿佛是完完全全的不属于一个世界似的存在。它仿佛的是寺庙里面接受虔诚的烟火的供奉的菩萨，某一天的醒来忽然的发现丢了头颅。

天，鬼知道这里刚刚的是经历了些什么。

“怎么会这样？”

“是呀，太出乎意料了。”

“你们在那瞎嘀咕什么呢？”一个兵将走近了正是交头接耳的三两个汉子。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瘆得慌。”

“是呀，虽然的打着心底的讨厌这些西南的鹰犬们。只是陵岚在大人们的治理下，可是已经许久的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少神神道道的胡说八道，小心的给自己惹上了麻烦。”

“哪里敢胡说呢，只是这，您看看，这事儿总觉得不简单。”

兵将一听，面孔也是凝重起来。“这……的确有一点奇怪，莫说大火来的蹊跷，单单的是那么多的人物，即便碰上了火却是没有人察觉而一概的没有逃脱出来。这就是绝对的不可能的事情，这里怕是藏着什么。”

偶尔的一个呼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尚且的来不及彻底的占据长空，以至于空气里混着冰凉的风似的有些冷。空气里面带来了一阵阵忽明忽暗的气息，焦臭味、木头味儿还有一丝丝的分辨不出来的不知道是属于什么的讯息，混在一起就好像是乞丐窝里面胡乱的将就的大锅杂烩，不好闻的近乎辣眼睛。

环顾，视线像是要寻些什么，又像是仅仅的想要汲取那么一丝丝的安慰：

重重叠叠的忙碌的人群，在只余下偶尔的几枚不死心似的来不及散去的袅袅的烟的残垣，很难以想象那么多的人倒是能够像被冻僵了的冰河期似的，安安静静的近乎无声。安静，纯粹的安静，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的人畜无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