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接到文牟宇的电话，说让大家聚聚，李秋水立刻答应下来，这段时间连轴转，她早就快要疯了，很需要和朋友们在一起放松下。

骑着自己的电瓶车，到文牟宇说好的酒店应约，李秋水到早了，找到预定的位置坐下独自休息。

坐在包房的沙发上，放着音乐，闭着眼睛，实在太累，不知不觉，李秋水睡着了，天天披星戴月的忙碌，几个月没这样安静的睡觉了。

等醒来的时候，发现人都到齐了，菜也都点好了，李秋水揉揉眼睛，非常难为情，“哎呀，太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你们到了，怎么不把我叫醒？”

张小婉笑嘻嘻的，“不敢喊你啊，睡得死沉死沉的，唉，还是让你好好做一个春秋大梦吧。”

文牟宇摇头，“你就做一点点小生意，至于这么累吗，回家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有多黑，我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沙发上睡了一个老外，晕死了。”

李秋水打了一个呵欠，“牟宇，你也做生意，你不累吗？我看你一直都很自在，整天出去玩，我怎么这么累啊。”

文牟宇斜了一眼，“有什么好累的？有业务员跑外联，有会计做账，还有工人干活，我一天也没什么事，无聊就去联系一下客户，不想跑就去玩，虽然有时候几个星期都接不到一单生意，但是只要接到一单就够吃半年，不累啊。”

张小婉也抓紧机会吐槽，“别提了，她不舍得花钱，不敢多请人，就原班人马，全都是做技术的，其他杂活全是自己一个人干，白天到处搞宣传，晚上整理各种事务，家里的事情什么也不做，现在做饭打扫卫生都是我，我倒变成她的保姆了。”

文牟宇很吃惊，“秋水，你这么拼命，一个月挣多少钱啊？”

“赚钱的事情不敢想，几个月都是瞎忙活，早知道创业这么累，打死也不当这老板，我现在还真的羡慕我的员工，上班不用早到一分钟，下班也不用多留一秒钟，到日子就可以领工资，我呢，哈哈，一分钱没挣到，还累得半死。”李秋水苦笑。

班晓红眼睛发亮，羡慕的说，“秋水姐，你真厉害，都有自己的公司了。”

“厉害个狗屁，她这也叫厉害，你懂什么啊？”文牟宇瞪了一眼班晓红，又转头问李秋水，“你是说你运转几个月了都还没开始盈利？”

“不是没有盈利，是一直在血亏！”李秋水摇头，“每天粉丝打赏的钱还不够大家吃一顿面条。”

“你不是一直在外面拉广告吗，为什么这样？”文牟宇不解。

李秋水垂头丧气，“拉不了，现在这些写字楼，管理越来越严格，有时候说不出找谁，连进都不让进，在各种网站上发帖，我也试过了，钱花出去了，但是压根没有人联系我，毕竟我们公司也没有什么名气，唉。”

班晓红眨巴着眼睛，“不是都说万事开头难嘛，慢慢就能挺过去，秋水姐，加油哦。”

文牟宇又瞪了班晓红一眼，“说你是猪头你不信，这话只是对外人说的。什么叫慢慢来？慢慢来，每天不盈利，钱天天往外流，吃什么喝什么？”

班晓红被骂得一点面子没有，还不敢还嘴，只能假装没听见，起身上卫生间去了。

张小婉歪着头问李秋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还挺得住吗？”

李秋水茫然的摇着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进退不得，骑虎难下。”

文牟宇一针见血，“呵，你是不是把你爸给你的钱已经亏得差不多了？”

李秋水点头，喝了一大口水，才说，“是啊，眼看就要见底了，愁死我了。”

“你就是个败家子，坑爹的货，叫你跟我做建材做工地，你不听，说什么也不信，非要搞什么软件，又是个半路出家的，啥也不懂，玩什么粉丝经济，搞什么网站，你……唉……”文牟宇很生气的教训着李秋水。

李秋水知道自己这样几个月就把爸爸的心血败光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大口喝水。

张小婉关切的问，“要不叫我爸借点钱给你，再熬一段时间看看？”

“我需要的话再说吧，暂时没想这个问题，谢谢。”李秋水微笑。

“行了，行了，好烦，一会儿再说，你看，都开始上菜了，吃饭吧。”文牟宇打断大家，他知道李秋水心里难过。

大家开始吃饭，但是话题还在继续，李秋水夹了一个基围虾开始剥，“我现在进入这个行业，才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一点点小钱就能玩得下来的，门道很深，大的APP网站一开始都需要烧钱，还要请明星助阵，我们呢，没有这个实力，只能靠一些搞笑或者好看的故事来赚人眼球，但是没有钱去烧，我们的粉丝量一直上不来，多数都是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要么就是亲属拉进来的，别人就是友情注册，然后也不使用，等于就是个僵尸粉，实际上没有用，看着粉丝数多点，数据稍微好看点，实质上用户很少很少，没有战斗力，我都要绝望了。”

张小婉给陈牧耶夹菜，又转头问李秋水，“听你这意思，有点想放弃？”

“啊……”李秋水嚎叫，“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好累，我看不到明天，我看不到希望，我现在只怀念以前上班的时光，有周末有节假日，到日子就领工资，虽然挣得不多，但到时间就有，而，现在呢，每天都是算算今天的钱又少了多少，唉，想死。”

张小婉不屑，“做生意、开公司，本来就要烧钱，你以为那么容易？要是那么简单，满街都是成功的商人了，你呀，得有一颗平常心，要稳住。”

陈牧耶赶紧戳一下张小婉，“这话只能是对别人说吧，烧自己的钱，毕竟是心痛啊，你说得轻松，那是因为你钱多，烧一点伤不了筋骨。”

文牟宇一脸无所谓，“我看没生意就别做了，我听着都累，关张算了。”

李秋水抬眼看文牟宇，“你说得倒是轻松，我几个月都白累了？我爸的钱白白打水漂了？肯定要好好干，争取把钱挣回来啊，这才刚开始，你就给我扯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