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求你了，别胡闹了好吗，个人是个人，公司是公司，两回事，让我安安静静的不好吗？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现在运动量稍微大一点就感到呼吸困难，我感觉自己和七八十岁的老头差不多，我们就不要去拖累别人了。”

“她对你有感情，知道你的病情也不肯离开你，你们赶紧结婚，生下孩子，到时候如果她真的嫌弃你，我同意她改嫁可以吧，为了不让孩子成为她的累赘，我来养孩子。”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都在火坑里了，还怎么出来？有了孩子她如何脱身？你说得容易，我们做事不能总想着自己，得为别人考虑考虑好吗？秋水也是别人的孩子，换了是你的女儿，你会同意她嫁给一个快死的人吗？我们能不能善良一点，多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杨总气得掉泪，“你说我不善良，我不是为了你吗？我是希望你振作起来，好好调理，说不定慢慢就好了，你非要去和文丽结婚，这是给你妈喂苍蝇啊，我心里怎么想，你又考虑过吗？一个别人你都考虑感受，那请问你考虑过你妈的感受吗？不为了你我会去求李秋水吗？”

“行了行了，别说了，妈，我错了，我对不起你还不行吗，你能不能别搞事，让我安静点，我心烦透了，再说了，你自己身体也不好，能不能好好养着？”

杨总颓丧的陷在沙发里，“现在李秋水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娶谁都比娶那个疯女人强。”

“随你怎么说，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去秋水家，更不可能去提亲，要去你自己去。”

“可是你也不能娶一个疯子啊！”

“行，我不娶，我都不娶！”杨波妥协。

“你不娶，你拿户口本出去我都不知情，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又去民政局啊？”杨总火大得要命，母子两人，互相都不能说服对方，一晚上都不高兴，吃饭也是气鼓鼓的。

连续一周时间，杨波都没来上班，杨总也没打电话来问拜访的事情，李秋水给她发信息，也没回，她明白这是杨波不愿意来提亲，杨总肯定也无奈。

而她，总不能自己打电话去问他们到底来不来，想了一会儿，投入工作，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忘记一切。

杨总天天在家唠叨，杨波算是怕了，早上去看了文丽回来，不敢回家，就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

都快要死的人了，何必非要和妈妈吵架，有这些时间不如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样两个人都轻松些，她知道妈妈都快崩溃了。

又一次走到古巷，这里清净，但站在这地方难免想到文丽，想想那天在这里见面的时候文丽还生气的哭泣，再一次见面就已经物是人非，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杨波难过的在路边找个石凳坐下来。

旁边一个路过的小女孩突然蹲在他身边，“咦？哥，还真是你，我老远就觉得是你，还真是啊。”

杨波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定睛看五秒才发现居然是给他理发的那个小姑娘，“你不上班，怎么跑到外面来闲逛？”

“呵呵，没上班了，你都不去理发，我上着也没意思。”小姑娘看着杨波。

杨波也看着她，这姑娘以前看着特别朴素，今天却非常时髦，穿着看起来就不便宜，问，“你的风格大变，基本认不出来了。”

“嘻嘻，你错了，以前都骗你的，我本来就有钱，不是穷酸小姑娘。”。

“唷，看不出还是个财主，那以前为了什么去理发店打工啊？”杨波笑起来。

“也不为什么，就是觉得无聊，不想上学，我爸逼着我去学校，我和他们赌气就从家里跑出来了，想着自己出来一样闯天下，但是走得太急半毛钱都没带，又不想掉面子回去拿，正好看到理发店招人，还管吃管住，就去了。”

杨波竖起大拇指，“理发店工作很辛苦，你能干下来也是挺厉害的，佩服。”

“在气头上嘛，什么都可以输，就是气质上不能输，我得让他们知道我没有他们一样可以自己挣钱吃饭。”

“确实厉害。”杨波笑说。

“这点我们很像，你一赌气还能出家，比我厉害。”小姑娘笑声朗朗。

“我和你可不一样，不一回事，我是迫不得己。”

“我知道，你心善，我在理发店上班那几个月，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人间疾苦，也看到了人们的势利嘴脸，我一个小人物，压根没人把我当回事，师傅、老板、客人，谁都没给过我好脸色，就好像我上辈子欠了他们钱一样，特别受气。”

“那肯定，你以为基础工作那么好干。”

“我哪受过那气啊，稍微有点不对，客户一点面子不给开口就骂人的，有的人更奇葩了，你没错她也骂你，就感觉她自己高人一等，非得踏着你她心里才舒服。”

“呵呵，不错不错，你一个大公主，体验了民间疾苦以后肯替基层劳动人民说话了。”杨波还是笑。

“所以，我才觉得就你最好，心地特别善良，真的，那几个月，一天洗多少头啊，几乎没人给过好脸色，好一点的人就是不理你，反正没人和我说话就对了，只有你，一点架子都没有，还给我小费，把我感动得啊，当时就想着应该……”嫁给你，三个字没说出口。

“也不是吧，其实大多数人都挺好的，只是可能你预先就觉得别人肯定瞧不起你，然后就真的觉得谁也瞧不起你了。”

“对了，哥，我叫欧阳谦，你叫我谦谦吧。”

“叫你欧阳好了。”杨波干笑两声，她知道最好不要招惹这个女孩。

欧阳谦笑着伸手来拉杨波，“走。”

杨波将手臂绕开，“走？去哪里？”

“就前面，我的车停在那儿。”

“我就想一个人坐坐，你自己去玩吧。”杨波婉拒。

“波哥，别不够意思啊。”欧阳谦沉下脸。

“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