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二点了，要不要再许个愿？”景言开玩笑道。“我希望，景言和纪念能永远在一起。”纪念闭上眼睛，又许了个愿。“不行，这个不行！”没想到，手机屏幕那端的景言像炸了毛的猫，“你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不行，这个不算！”

很少见到景言如此激动，纪念的眉眼都弯弯的，“那怎么办，你是要我再许一个，希望我们两个永远不要在一起的愿望吗？”景言被说的哑口无言，看上去竟然显得特别委屈。纪念不逗他了，“刚才还没到十二点呢！”

对呀，景言恍然大悟，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两分钟，他这才放下心。两个人静静的看着彼此，忍不住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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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景言，新年快乐！”十二点的那一刻，纪念和景言异口同声的对对方说道。“好了，快睡觉吧！”陪着纪念把所有礼物拆完，又说了半天的话，纵然再不舍，景言也不能让纪念再熬夜了。“嗯，你也是，别玩儿游戏，赶紧睡觉！”纪念以为景言从前熬夜，都是因为打游戏。不能说出真相的景言有口难辩，但也欣然应下。

元旦的第二天，大家就又相聚在学校里，每个人的脸色看上去都不太好。难道高三的学生就不是学生了吗？整栋楼只有他们这一个年级在上课，心里难免会有些不平衡，甚至连纪念也没有完全的调整过来，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一大早，她就去找莫寒，想把礼物还给他。看见她来找自己，莫寒眼中先是划过一抹欣喜，在听清她的来意后，瞬间被疑惑代替。“纪念，只是一个礼物而已。”莫寒想，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求着别人收下自己的礼物。

“但是它???太贵重了。”纪念颇为为难的说道，她也明白，退回别人的礼物，是一件多尴尬的事，可如果收下这个礼物，会让她更尴尬。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送的礼物，只是因为它的价格高就得被退回来吗？”莫寒条理清晰，每一句都好像很有道理，“如果你觉得它让你有负担，”莫寒的语气很平静，“那你就扔了吧，反正???它现在属于你。”

手中的盒子像是个烫手的山芋，纪念扔也不是，留也不是。莫寒这么说完，纪念只能把这个礼物珍藏起来，毕竟???是莫寒的一份心意。“那???谢谢你了，项链很漂亮。”听到这句话，莫寒的心里终于舒坦了些，脸上的寒冰，也融化了些，“你喜欢就好。”

莫寒原本想要帮纪念戴上的，但是他一眼就瞥见了纪念脖子上的红绳—“景言送你的？”之前都没见她脖子上戴过东西，有很大的可能，是景言送给她的礼物，才会被她如此重视。

纪念没有回答，而是摸着颈间的红绳，羞涩的笑了下，然后回答道：“嗯。”莫寒苦涩的勾了下嘴角，笑自己的明知故问，除了景言，谁还能让纪念如此在意。

礼物没有还回去，纪念只能小心的收好，心里想着等到莫寒生日时，自己应该送一个什么礼物合适。她想的专注，没有看见景言一直在后面，静静的注视着她。

如果说全班同学都不怎么在状态，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景言。毕竟放假对于他来说，才算是折磨，要一个人在家，又看不见纪念，还不如上学，能和纪念朝夕相对。

“瞅瞅你们的样子，”班主任走进来，看见大家都有气无力的，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能不能有点儿精气神，马上就要二模了，打起精神来啊同学们！”

见班任发火了，大家才直起身子，努力把思绪调回到眼前的课本上，是呀，马上就要二模了，想休息，等高考结束以后有的是时间休息。这么一想，好像也没有那么意难平了。

“给我讲讲这道题吧！”景言一下课就拿着本英语练习册去找纪念，准确的说，是今天这一天，只要他有功夫，就会跑到纪念旁边，缠着纪念给自己讲题，等到纪念讲得时候，他又不听，扯一些有的没的，惹得纪念生气以后，再反过来哄人家，乐此不疲。

“你能不能别闹了！”纪念拿着景言递过来的化学试卷，“这么简单的题你能不会？”景言不满的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看你这个小老师就很有问题，不能因为题简单就不给学生讲吧？”纪念无奈，只好一步一步的给景言讲解，景言坐在她旁边，转着笔，看上去倒是听得很认真。

“啪-”教室里的灯忽然全都灭了。

班级里陷入一阵慌乱，讨厌的男生趁机制造一些鬼哭狼嚎的噪音，女生们被吓得尖叫，纪念最是怕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忽然，她的手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握住，“纪念，别怕。”

“再出怪动静可别怪我动手捉鬼了啊！”景言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纪念本就害怕，听见那些声音只会加剧她的恐惧。景言的话还是有一定威信的，男生们把嘴关上，消停下来。

“怎么回事儿啊？”同学们开始议论起来，“是啊，是谁乱发誓了吗？”话音刚落，班级里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会不会早放学？”有人异想天开道。“我就说今天应该放假，不应该上学！”“切，就你会说！”不知什么时候，班主任回来了并正好听到了最后一句。

大家先是震惊于班任什么时候进的教室，随即不免又是发出一阵笑声，现在黑灯瞎火的，反正是谁说的也看不见。“老师，咱们放学吧！”“你想的美！”班主任没好气的说道，办公室里的灯也灭了，他担心自己班的学生，赶紧摸着黑从办公室往回走，中间还被绊了个大跟头。

“要不???咱们唱个歌？”文艺委员提议道。“好呀，唱什么？”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符合。“***的倔强怎么样？”文委拿出手机，“我给大家啊起个头，咱们都搜一下歌词。”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有了文委的第一句，大家很自然的接下去，在这个过程中，班主任一言未发，没有阻止，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听他们唱。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绝望—”景言没看歌词，***的歌，他倒背如流。纪念的手还和景言的手交握在一起，哪怕班主任就在他们两个的前面站着，景言依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伴随着这首歌的最后一个字，教室里的灯竟然神奇的又亮了。“我们这么牛吗？竟然把灯唱亮了！”体委的表情很夸张，似乎真觉得是大家的歌声把灯给点亮了。“线路故障，已经修好了。”又是班主任，泼了他一盆冷水。

大家这才注意到，班主任的眼镜歪了，脸上似乎青了一块儿，裤子膝盖部分也有些脏。“老师???您怎么了？”景言忍不住问道。“没怎么啊！”班任很坦然，丝毫不在意自己现在的狼狈，“就是回来时候摔了一跤，没事儿！”

刚刚还很喧闹的教室，忽然安静了下来。班主任这么着急回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怕突如其来的黑暗使大家恐慌，在他眼中，他们终归还是个需要安慰的孩子，哪怕他们都已成年，时刻想证明自己的长大。

看大家都定定的望着自己，班任有些不自在，正巧看见了搬着椅子坐在纪念旁边的景言，岔开话题问道：“景言，谁让你自习课换位置了？”“我没换啊，”景言举起手里的卷子，“我来问题。”纪念刚刚捏了下景言，景言还没松手。不过还好，灯亮的那一刻景言松开了自己的手，纪念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景言被班主任撵回了座位，纪念却回想起刚刚景言握住她的一刹那，和当年那个在山洞里握住自己的手，把她带到出口的人，给她的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这件事纪念谁也没说过，包括秦菲。大概是在初三那年学校组织的春游活动中—快到山顶的时候有两条路，工作人员向他们介绍到，有一条是正常的山路，还有一条是通过一个山洞而到达山顶，且可以比走山路短二十分钟，不过山洞有些黑，但很刺激。

景言他们几个人，和班级里另外的一小部分人选择走山洞，大部分人沿着山路继续向前。景言把纪念交给陈慕辰照顾，自己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陈慕辰让纪念和秦菲站在自己的前面，防止她们摔倒。

开始的时候还好，好奇心和新鲜感促使他们一直往前走，到中间的时候，无法再借助外面的光线，整个山洞陷入一片漆黑，大家都有些慌乱，好在景言在前面不断安抚大家，告诉大家跟着自己走，不要慌。

慢慢的大家冷静下来，有秩序的一个跟着一个走。山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纪念不小心和秦菲走散了，正当她感到无助的时候，一只手牵住了她的左手，“景言？”纪念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纪念以为他没听见，快到洞口的时候，牵着的手突然松开了，她没多想，一个人出了山洞。

还没出洞口，景言就跑过来找她，抱歉的说刚才没有陪着纪念一起走，秦菲也连忙道歉，说自己实在看不见她了才随着大溜一起走的。纪念怔怔的说没关系，却陷入了深深的疑问中，如果不是景言，那么带自己走出来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