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嘴角绽裂，殷红溢出。

时暝啐了一口血水，抬起虎口用力一抹，却也跟着一起掀挑了唇角。

只有他知道，季亦承到底在笑什么。

那是嘲笑，最讽刺可悲的嘲笑，嘲笑他，更嘲笑他自己，因为他们都那么疯狂的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多悲惨啊，只是，季亦承比他更癫魔，也更悲惨……

这种撕心裂肺的绝望，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于是便变成了最嗜血的残暴因子。

……

时暝更不客气，他也压抑好久了，从他知道倾歌就是小七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拼命压抑了……

缓缓抬起的眸，诡谲的眉宇间充斥着更阴冷的戾气，倏地，金眸一红，反手一扣，从下往上也勾起一记冷拳。

季亦承下巴剧痛，也生生受了这一拳，仿佛最可怕的灵魂都被惊醒了，两个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甚至没有任何技巧，都发疯了，就这样你一拳我一拳的来往着，死死扣锁对方的肩膀，捅进腰窝的拳头就像铁榔，五脏六腑都要被打错位了，狠狠的搅结在一起。

时暝又一扬手，季亦承直拳刺来，“砰！”撞击声在寒漠的空气里铮铮震响。

季亦承腹部受拳，还未愈合的枪伤伤口早已经撕裂扯破了，血水浸透了布料，脚步都快站不稳，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朝后趔趄。

时暝也被季亦承砸中的胸口，身体踉跄，“噗……”一团腥甜忍不住从唇齿间喷溅出来。

他当真没想到季亦承竟然还能和他对打这么长时间，虽然他也有脚伤，但已经调养这么些日子了，更何况他身上还有枪伤，单单在大雪里站了整整一天一夜，手脚早就冻麻木了，所以他现在的行动根本就是靠那过分恐怖的意志力在支撑……

已经到了极限，濒临崩溃的……极限！

……

两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眼角，嘴角……全都是蜿蜒的血迹，更显得疯狂。

“该死……”季亦承喉咙里发出如魔鬼般的怒吼，那双漆黑的眸子早已经一片燃烧的火焰了，如地狱罗刹，趔趄的脚步猛然一滞，又一次冲上来，一掌横劈，直接打倒了未能躲避开的时暝，一个闷哼，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季亦承又一俯腰，一把死死掐住了时暝的脖颈，狠狠拽起来，挥动的手臂掀起了一股飓风，一拳又要砸在时暝的侧脸上。

景倾歌在一旁都看傻了，听到季亦承的那一声低哮才浑身一颤，整个人回过神，看清楚眼前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心尖猛悸。

“混蛋！你放手！！”景倾歌一下子冲了过去，下意识整个人挡在时暝的面前，大喊的声音里净是怒气。

季亦承胸口大痛，几乎目赤欲裂，骤缩的瞳孔那嗜血的红焰更加凌乱的跳闪着，难以置信的死死看着她，数不尽的悲绝，可笑，凄惨……

那么维护他的女孩，甚至开玩笑说要把他当小公主捧着的女孩，此刻却挡在了她的拳头下面，维护了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