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让沈南希带秦衍过来一起去医院探望他，沈南希答应了。但是，当沈南希听到秦衍压抑着浅浅痛苦和挣扎的言语时，再多的话，她也说不出口了。

她终究还是辜负了秦衍。

即使她从三年前得知秦衍喜欢她时，就曾对他明确表示过拒绝，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终究还是伤害他了。

这通电话，秦衍为沈南希解决了疑惑，也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深厚情分。沈南希是因为不愿让他继续痛苦，而秦衍则是真想放过自己，也不想再继续打扰她的生活。

正如结束通话前，秦衍对沈南希的那句祝福：“阿绣，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也有我要去在意的人，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阿绣了，我真诚希望你在往后的日子里，事事如意，幸福安康。”

他希望他爱过的女孩幸福，但他无法再继续以她尊敬的兄长身份陪伴在她身边了。

……

秦衍挂了电话后，放下手机，靠在书房办公椅上，盯着天花板，静默许久。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老宋。

老宋为什么打来，秦衍大概也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秦衍在看到来电显示人的时候，没有立刻按下接听。

他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接下这通电话。

“宋叔。”

“我还以为你不接我的电话了，阿衍。”终于等到秦衍的声音，老宋叹息一声。

秦衍默了一秒，“怎么会呢？”

老宋那边传来咳嗽声，秦衍听出来了，是老爷子的声音。

“……宋叔，”秦衍迟疑了一下，问：“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秦衍话音刚落，老宋的声音没传来，电话里头却想起老爷子的声音，“都不来看我一眼，还关心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秦衍知道，老宋打电话过来，大概是开着免提了。

秦衍拍了下额头，坐正身体，满是敬重地唤了一声“爷爷”。

“都敢给我递辞呈了，还叫我这个老头子‘爷爷’做什么？我老头子可担不起。”

老爷子自从进了医院，就没有从里头出来过，在这期间，他在鬼门关前前后后走了三遭。似乎是因为这个原因，老爷子现在的处事方法和态度，也比以前更加温和。

老爷子不允许有人忤逆他，如果是以前，即使老爷子再看重秦衍，也不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而秦衍，如果老爷子怪他，他或许还可以告诉自己去怪他，可偏偏老爷子的语气听不出半点责怪，这让秦衍霎时间哑口无言了。

“爷爷，您现在身体好点了吗？”

秦衍生硬地转移话题，老爷子听言，顿了一秒，倒是没继续为难他，说：“暂时死不了。”

“爷爷，不要胡说，您会一直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

秦衍喉咙发涩，他是真心把这个老人当作亲爷爷来尊敬、爱护的。但是，任谁也知道，他这句话，不现实。

果然，老爷子听了他话后，笑了下，哪怕隔着电话，他也听的出老爷子话中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