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模糊地预知到红龙赫拉多会来到这里了，而能够拯救这座通天塔的人是你，这点我也，从开始就知道了。”

“我观察了你很久，从你还是小孩开始，一直一直都坐在这间宫殿里，看着你每一天的生活，看着你的父母离去，看着你慢慢地长大.......”

“还记得对你小时候一段记忆特别地印象深刻，你出去乞讨被一个屠夫打得浑身是血，最后那个屠夫看你伤得太重，丢了几块银币给你作为赔偿.......”

“你拿着这些钱去给妹妹买了东西吃，然后窝在那张破破烂烂的木床上自己一个人哭的不成样子......”

“我那个时候真的觉得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阿尔姬丝低垂着眼帘，轻声地对于清说道。

“是吗....”于清闻言不知为何轻笑了一声，“我有点记不清了，以前我还做过这么蠢的事情.......”

“你别骗人了。”阿尔姬丝血红色的深邃双瞳直视着于清说道，“我可是有着血之眼的吸血鬼，能够看穿别人的心事。”

于清稍稍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可没人会愿意和一台人形测谎仪待在一起......”

阿尔姬丝咬了咬下唇回道：“也没有人会和你这种木头呆子待在一起！”

“所以我身边的人不是很多.....”于清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说道：“你不是也很清楚吗？”

“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尔姬丝愣了一下，她偏过头去说道：“反正我是吸血鬼啦，反正也算不上是人。”

“好的好的......”于清放下了手中的画卷笑道：“吸血鬼小姐，这样行了吧？”

“这是什么说法，太敷衍了。”阿尔姬丝撅了撅嘴说道。

于清盯着阿尔姬丝的脸庞望了一会，阿尔姬丝脸颊一红地恼怒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只是觉得和一个对自己的什么都了解的人交流真奇怪，从小时候起吗......”于清微微颔首地说道：“其实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我的生活里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在入狱之前基本每一天都在想着怎么活过今天来着。”

“嗯，你就是那样，又无聊又麻木整天都只想着为别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木鱼脑袋，观察你的生活真的是超级无聊的好不好......”阿尔姬丝挑了挑眉头说道。

“呵.......”于清捂着脸庞干笑了声说道：“那可还真是对不起你了，观察我这样又麻木又无聊整天只想着别人的木鱼脑袋.......”

阿尔姬丝愣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她张了张口低声说道：“但是我不讨厌，因为整天待在这里也很孤单，孤单到我的脑子都快要坏掉了......”

“所以其实感觉，每天都观察你的生活，也没有那么无聊。”她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

“这可不是一个自顾自偷窥别人生活的人该发表的感言，”于清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说道，“一直待在这种地方，确实只要是个会思考的生物都会无法忍受呢。”

“啊？”阿尔姬丝皱起了眉头，“什么叫做只要是个会思考的生物.......你是不是想死？”

“抱歉，当我没说好了，”于清望着眼前这位外貌与小女孩无异的吸血鬼，笑了笑说道：“你生起气来的样子真像是小孩子在撒娇呢，一点都不能让人感到害怕.......”

“也不是我想要这样子的，”阿尔姬丝脸颊一红地说道：“吸血鬼的外在本来就比同年龄的普通人看起来要低，我被罗马王封印在这里的时候已经快二十岁了，因为这个契约的影响，到现在外貌都没有再变化过了。”

“罗马王.......”于清眸中掠过一丝复杂情绪地望着阿尔姬丝那张略显稚嫩的精致脸庞，他思索着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从那之后你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几百年了吗......”

“也没有办法不是吗，但我也不是一直一个人，后来还有波士奇陪着我。”阿尔姬丝避开了于清的眼神低声说道：“那些守护者都没能活过多久，托雷更是，成为守护者没一段时间就想办法逃走了。”

她犹豫了很久，脸红地低声说道：“所以如果你能留在这里陪着我，我真的会很开心的。”

于清微微转过头地望向阿尔姬丝的双眸，血红色的鲜艳下是，近乎快要令人窒息般的孤独。

“阿尔姬丝真是了不起.....如果是我的话，可能早就疯掉了。”于清若有所思地说道，他眸光流转地望着画卷上于安的脸庞：“这种就像是，被世界上所有人忘记了的感觉，应该很不好受。”

“所以，其实每天都看着你的生活也没有那么无聊不是吗......”阿尔姬丝撅了撅嘴说道：“现在你总不觉得我是个偷窥狂了吧，其实要不是因为占卜你的存在与我的生死有关，我才不会浪费时间去了解你这个人。”

“其实我这样的人......”于清自嘲一笑说道：“根本没有什么好了解的，不过能救下你我很开心，反正这件事情最后遭殃的好像也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你果然认为留在这里是一件坏事吗......”阿尔姬丝神情黯淡地喃道。

于清望着她的样子，沉默了良久后，微微张了张口：“其实也不是......”

“你说什么？”阿尔姬丝眸中掠过一丝光芒地抬头问道。

“没什么......”于清笑了笑回道。

“明明我就听见了......你这家伙说留在这里很开心对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于清有些无奈地怂了怂肩膀。

“对了。”于清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说道：“你之前好像说过......莫奇这四年里一直都在找我，是这样对吧？”

“没错，但是我觉得他不会想看到你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让他找不到的好，而且要是暴露了巴比伦之塔的位置也对我和波士奇不太有利......”阿尔姬丝皱着眉头说道：“但那家伙还真是一直都不死心啊。”

于清眼中掠过了一丝落寞，他微微颔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原来那家伙一直都没有忘了我......”

阿尔姬丝没有出声地望着于清有些落寞的神情，她微微张了张口，但却说不出话。

“阿尔姬丝，能请你和我好好地讲一讲，在这四年里发生的事情吗？”于清真诚地抬起头望向了阿尔姬丝的双瞳说道，他用食指划过嘴唇后补充道：“嗯.....还有你所说的，那个跟我妹妹的死亡有关的...帝王之子。”

阿尔姬丝怔怔地望着于清有些悲伤但澄澈的双瞳，随即偏过脸颊说道：“倒不是不可以，在这四年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可能一时半会解释不清。”

“我会认真听的，”于清不加思索地回道：“所以就请你详细地告诉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