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浩浩荡荡，不休不眠。

武德八年不知觉已经到了岁末。

这年，在世界的东方，在长安。最引人注目的事，不是大唐与突厥之间的冲突，也不是太子与秦王之间的明争暗斗。

而是，裴相裴夜香。

他彻底火了，或者说，是臭了。

据说，诸番邦小国使者来长安，对这一幕也是啧啧称奇。

不得感叹道：不愧是天朝上国。一国之相居然收集如此多的……不愧是父母官啊，为了百姓一把屎一把尿……

大朝会上，裴寂感受到了来自边远蛮夷地区人民仰慕的眼光。

朝堂上那些毫不掩饰的……仰慕的眼光，让他感觉有些被刺伤，心有点疼。

所以裴寂又病了，告病在家不知道又在谋划着什么。

……

爆竹声声，岁岁更替。

打春了，武德九年来了。

赵一辰在打谷场边上依着一块石头，默默的念叨着：武德九年了，就在这一年吧，这节后我也该上路了，长安啊，长安，还真让人有些向往……

赵一辰看着村里的小孩往火堆里添着竹子，烧得劈里啪啦的。

心里不由道：老子其实也是个孩子，只不过没有两百斤而已。

“依依，慢点，小心……”

赵一辰看着依依和三丫在巷子里追逐着，担心摔倒，赶紧跑上前喊道。

只不过，不一会。

赵一辰扶着腰，站在那里气喘吁吁。

休息一会之后，赵一辰用手掐着腰间的软肉，悲流成河。

自腊月以来，族人们开始杀年猪。

日子好了，村里家家户户都用一头大肥猪来犒劳全家。

杀猪，自然有宴席。

黄土地上的人们以最大的热忱来办宴席，骨子里充满了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豪情。

一个多月以来，赵一辰一日一宴，再加上冬日里缺少锻炼，腰间渐渐的有了赘肉。

近日来，最欢快的要算村里的那群小子们了，整日里不仅有肉吃，还有球踢。

都说玩具是儿童的天使，因为玩具能给孩子带来快乐。此话确实有理。

如今这个年岁不管是穷人，还是家有“余钱剩米”的殷实之家，大人都很少给小孩买玩具，有一点钱要用于糊口或发家。

再说村里也才刚刚口有余粮而已，几十年的战乱，让这饱受天灾人祸的族人无法做出给孩子买玩具这奢侈的举动。

所以孩子的玩具得自己动手做，当然有的大人出于慈爱也会帮忙。

毕竟球不比毽子，没有那么容易做。

像赵一辰手那么巧的人，也不会做。

这些天，时常一大早，猪一叫，不用大人喊，小孩们就一轱辘爬起床，到堂屋外面去等。

当屠夫把一头养了一年多，重约百余斤的大肥猪开膛破肚以后，大胆的小孩就会冲上去，把一个很大的猪尿泡，倒尽尿液。

旁边的孩子如获至宝地接过猪尿泡，鼓起腮帮，把它吹饱气，扎紧口子。

一个弥足珍贵的玩具便产生。

赵一辰可以肯定的是，眼前这个球肯定不是这群小子踢的第一个球。

但是，今年肯定是这群小子玩球的第一年。

赵一辰知道把猪膀胱当足球踢的人，还有一个叫贝什么利的。

正当赵一辰神游之际，依依跑过来道：“哥哥，踢球。”

看着依依手里那油光发亮的猪尿黄泡，赶紧过去拍掉。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哪能玩这个。哥给你做一个好的。”

皮孩子朝着赵一辰吐吐舌头，跑掉了。

看着自家小妹这熊样，暗自心道：小孩子皮一点正常，正常，正常……

扯过闲话，赵一辰这些日子除了吃席。便一个人宅在房中不知道的研究些什么，每日吃饭都是刘家姐妹送至门口，不让入门一步。

搞得甚是神秘。

只是，让人差异的是谷子却时常出入赵一辰家。

大家忍不住的猜疑到，怕不是又在做啥好东西。连栓子都忍不住嘀咕着：十一爷爷怕不是在偷偷让谷子变强呢。

“谷子，你这里不行，这里要用锉刀开几条沟。”赵一辰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家伙给谷子指着说到。

“族长，某只是一个木工，这锉刀锉不动铁呀。”

赵一辰看着苦着脸的谷子，便恶狠狠的说到：“心中无女人，出刀自然神。我看你最近是想多了，如果不能锉好，不介意让一刀哥帮帮你。”

谷子讪讪一笑，赶紧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赵一刀，刀不知其名，宽一分，长两寸，薄如蝉翼。

据闻，其例不虚发，刀刀见血。

又闻，其人有大志，愿以手中之刃去除天下污秽。

其威盖压会州、兰州、武威、张掖、凉州等诸多州县。

陇中大地无出其右者。

有诗为证：

会州赵家子，善使蝉翼刀。

千里提刀行，人颂割蛋侠。

万里彘哀鸣，皆做太监猪。

父亲教长子，趋利与避害。

宁怼州刺史，竹笋炒肉片。

莫瞅赵一刀，两股凉飕飕。

百姓哄小儿，盛威和恐怖。

突厥大魔王，窗外割蛋侠。

看着谷子在卖力的干着，赵一辰也不在吓他。看着房间里七八个黑乎乎的铁球深思。

家里只有这么多的资源了，只能做这几个了。这东西又不好到会州去做，关键时间不等人呀。哎，也不知道威力怎么样？

最好还是用不到。

随后又想到了春种。

谷子、麋子、高粱、麦子、豆子都要种上一些，迟一些下了雨在坡地上还可以种荞麦。贞观元年大旱，还得在今年在整修一下水渠，多开一些水井。

还可以挖些水窖。

水窖可以贮存地表径流，解决人畜用水、农田灌溉，应该可以缓解贞观年的干旱。

记得后世甘肃等水源缺乏、水土流失严重的地方都有修建水窖。

根据形势、场地大小选择窖址；二是根据场地及土质确定窖型大小；三是配套工程，包括集流场、输水渠、沉沙地、防污栅、进水管、窖口井台、省力设施等，最后才动工修建水窖。

可以利用村里的小河和水车给水窖蓄水，开沟渠，引河水。

刚好东山的红土可以作为粘土来防渗。

想到这些赵一辰心下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的东西。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内心有些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