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宏生盯着花月的脸看了一会儿，又默默退出房间。

他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酒水中的毒药指向桃莺，原本这是计划内就设计好的，但计划外的，菜肴中的毒药又是谁下的？

云宏生皱眉，若说这亦是孟氏的手笔，但未免也太小打小闹了一点。

“长寿！”

月光照不进的长廊的阴影中，负责洒扫院落的高瘦的男子突然出现，双手握拳，恭敬一声道：“奴才在！”

“去查，饭菜里的毒到底是谁的手笔！”

……

花月昏迷了整整三天两夜，这日临近正午，方才嘤咛着醒来。

而此刻房间里只守着一个香云，听到花月的动静，忙惊喜地坐到床边看她。

“花月？花月？”

花月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干哑的嗓音，还透着虚弱无力。

香云忙去倒了杯水来，半扶着花月饮下，花月这才好些，“咳咳，我这是在哪儿啊？”

“莲棠苑，东厢房，你给二爷试菜，结果中毒了……想起来没？”

“哦……”花月有些恍惚地点点头，愣了片刻才又问道：“那我怎么就中毒了？食物中毒？不应该啊！”

“是有人毒害二爷，结果叫你这倒霉的当了替罪羊。欸你猜，是谁想毒害二爷？”

花月迟缓地眨巴眨巴眼睛，“谁啊？”

“桃莺！”

“桃莺？”

“嗯，不过她现在已经死了，被活活打死的……当时两个家丁按着她，另两个家丁举着板子，一替一下地打，我数了数，一共打了八十七下！”

香云说起这件足令人梦魇的事，还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视线往周围乱瞟了一眼。“打到第九板子的时候就开始见血，一直到第八十七板，桃莺的整个下半身都是血红一片，血糊着衣裳，早已看不出个人样！而且老爷还不叫堵上她的嘴，专门叫给我们这些奴才听，说什么以儆效尤的，那叫的一个凄惨，我听了连做了两晚上噩梦……啧，你看，你看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刚醒来的，我给你叫人去，你等等，等等啊！”

香云一溜烟跑出房间，欢喜地去正屋向云宏生禀报。

云宏生克制着自己步伐的速度，不让自己走得太快，表情上也满是疏离、不耐烦的模样。

但是在临近门口处，骤然听到里面花月的咳嗽声，忙加紧几个跨步……

还好香云早不耐烦了云宏生的蜗牛速度，先一步赶回了房间，扶着花月给她喂水，又轻柔地拍着她的脊背。

“怎么样？”

花月摇摇头，忽然感觉屋内的光线暗了不少，抬头……云宏生领着长福长禄进来，几乎完全占领了这间小小的厢房。

“见过二爷！”

花月身体不便，不能下床行礼，云宏生宽宏大量的理解了，又居高临下道：“这次你也算有功，爷这里自然不会亏待你，长福，再去把何大夫请来一趟！”

香云心中暗道：还算你有些良心！

“奴婢谢过二爷！”

听着花月还虚弱的声音，云宏生忍不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