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龙破独自说了十多分钟，叶缓源却依旧没有抓到重点，不过看张寅淼都没有表现出急躁的表情，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点燃了一根烟，准备继续当一个好听众。倒是张寅淼猜到了一些什么，但不敢确定。

“那款全都是外国人的仙侠风MMORPG游戏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开始公测，只是保留了自己的公司以及开发人员信息，挑选了很多我们炎黄的高玩，进行了内侧和封测。出来的结果，是九星好评——这已经打破了我们炎黄做武侠风格和仙侠风格MMORPG游戏的最高分。

当时那批进行了内侧和封测的玩家们，之所以没有给出满分的原因，是他们游戏里面BGM的演唱者，也是一个外国人。外国人天生说话带鼻音，唱不来我们炎黄的歌曲，很多玩家都说听了像是和尚念经，所以才没有给满分。

可除了背景音乐以外的所有元素，他们都碾压了我们炎黄。从游戏画面，到游戏可玩度，再到游戏操作系统，甚至技能的名字，对于仙侠元素风格的运用，他们都碾压了我们。不少玩家当时都很开心，觉得我们炎黄总算可以做出媲美3A大作的仙侠风游戏。

可是这，也是我一切烦恼的开端。在游戏进行了内侧和封测之后，这个游戏制作组的人高调宣布，他们整个部门里面没有一个中国人，全都是外国人！我那个同学早就已经转了国籍。这种公告，再配合上之前玩家们的反应，可以说是把整个炎黄所有做MMORPG游戏，尤其是仙侠风格的那一批公司都给得罪了。

但他们无可奈何，因为技术确实不如对方好。但说实话，这儿和我关系并不大，我已经过了那种热血的年纪了。可是我那个同学在同学会上面，十分嚣张的指着我们所有人说，我们炎黄做出来的游戏就是垃圾！

甚至连最后一块遮羞布——仙侠游戏，都被他们这些完全由外国人构成的项目组给碾压。嘶~呼。张董，叶总裁，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了解我当时的兴趣，反正我是很想把他吊起来打一顿，真的。

这是事儿本来到这里就应该打止了的，但我没想到，一个多小时前，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什么我不配做一个游戏人，更不配做一个炎黄的游戏人，不然我为什么连自己国家的仙侠都守护不了。

张董，叶总裁，我樊龙破活了四十多年了，从入行到现在，也有快二十多年的时间，在这二十多年里面，有人说过我笨，有人说过我手不够灵活，也有人说过我脑洞不够大，但唯独没有人敢说，我不配做一个游戏人！因为我樊龙破现在所拥有的荣誉，全都是自己一拳一拳打下来的！

既然那个畜生说，我没有办法守护炎黄的仙侠，那我就偏偏守护给他看！我会告诉他，他们那些外国人，根本不懂我们炎黄的仙侠到底是什么！他们永远只是一群门外汉！以为摸到了精髓，其实只不过学到了一些皮毛！

所以，张董，叶总裁，我拜托你们了，给我这个机会吧！就算我樊龙破下半辈子都给卖仙庭游戏也没有问题，我只希望，我能够做出一款，让所有玩家都交口称赞的MMORPG游戏，我只希望，那个家伙给我们这群游戏人道歉，他不配说这样的话！”

全部听完，张寅淼算是彻底明白了。这说白了，又是有关于名为自尊的意气之争。张寅淼真的很头疼，最近自己身边的这些人都怎么了？不过，张寅淼倒是不讨厌樊龙破的这个冲动。因为对方不仅仅辱骂了樊龙破，也辱骂了他们整个炎黄游戏圈。

不过，为什么事情会这么巧？为什么正好有一个人来挑衅樊龙破。为什么这么巧，这个人就是樊龙破的同学。张寅淼总觉得这件事不太简单。背后可能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不过他现在还么有证据，只是有了一些猜测。

“张董，这事儿我们做不做？说实话，我是有些看不怪那些外国人的，一天到晚鼻子翘到了天上去，各种看不起我们炎黄！一下说我们炎黄是游戏荒漠，一下说我们炎黄是科幻的荒漠。搞得我们大好河山好像全他娘的是荒漠一样！我忍不下这口气！我赞成老樊！”

得到了叶缓源的支持，樊龙破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本来以为公司是不会同意他做这件事情的。毕竟他毫无征兆的要求更换项目，很有可能会给公司造成巨大的损失。公司上下谁都知道，《反恐精英OL》是将来他们仙庭游戏公司盈利的核心之一。

张寅淼深吸了一口气。

“多等等不行吗？《反恐精英OL》最多还有半年就会走入正轨，到时候你要愿意交接项目也没有问题。”

樊龙破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子下面稀疏的胡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那个.....张董，不好意思，之前因为我一时恼火，就和对方打了个赌，说半年之内，我们仙庭游戏公司就可以制作出完全碾压他们的作品.....所以。”

张寅淼无奈的摇了摇头，都说专心致志做游戏的人很可爱，但很多时候，他们也真的很让人头大，因为他们认准了某一件事情，就会变得相当死脑筋。对方这么明显的挑拨，明显是有目的性的，而且还将时间压缩到了半年内，明显说明在半年之后，FPS的市场会发生巨变，不然对方没有必要费尽心思的，让樊龙破离开这个项目组。

“好了，老樊，你的事情我都清楚了，既然你说了这么多，那我也告诉一下你，我的答案！我的答案是，拒绝！”

“为，为什么？”

被张寅淼拒绝之后的樊龙破，好像浑身骨头都被抽掉了一样，整个人瞬间失去了精气神，有些失魂落魄的靠着沙发靠背，看上去有些落寞。叶缓源忍不住戳了张寅淼好几下，但并没有换来张寅淼的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