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湘一愣，“你怀疑你娘是我害的？”

凌楚玉睨了她一眼，似是在说她的愚蠢。

沉湘被看的十分恼怒，“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没有害你娘，你娘是病死的，跟我没有关系。”

“我娘是怎么病死的，什么病，当初伺候我娘的人都去哪里了？”

“这。”沉湘真的被问住了，陷入了沉思。

当初凌楚玉的娘出身琅琊慕氏，身世算不上多么显赫，但是慕家有钱，慕氏的陪嫁十分丰厚。

只是慕氏身子一直不好，成亲几年还没有动静，凌老夫人逼着凌将军纳妾。

也是凌家子嗣艰难，这一妻二妾也就只有一男二女。

慕氏的身子虽然没有好转，可也没有恶化，直到有一日从皇宫回来，不久就病重，那个时候将军在外打仗，等到回来的时候慕氏已经下葬了。

后来她哄着凌老夫人，让凌川将掌家权利给了她，在后来琅琊来人将凌楚玉接了去。

“照你这么说，我娘跟皇宫中有牵连？”

“当时你娘跟皇上的一位妃子走得很近，只是具体是谁，你娘讳莫如深，就算是老夫人问，你娘也一个字不提，不过我不知道将君知不知道。”

突然，沉湘自嘲一笑，“我自诩伺候将军这么多年，到头来才发现，这凌府里最大的秘密，我都没听你父亲提起过一丝一毫。”

“也许你怀疑的有道理，当初伺候你娘的丫鬟婆子，要么被发卖出去，要么回了琅琊，你娘的贴身丫鬟，更是灵前自戕，随了你娘而去，现在看来，这其中处处透着古怪。”

只是那个时候她只沉浸在主母去世，头顶上再也没有人压着的喜悦之中，分毫没去探究府中的古怪之处。

凌楚玉见沉湘的话不似作伪，点点头，承诺到，“我说到做到，我会让凌潇潇如愿嫁给历澈，但是嫁过去之后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沉湘点点头，“大小姐一言九鼎，我自然信得过，还请大小姐看在与潇潇是姐妹的份上，以后手下留情。”

凌楚玉嗤笑一声，转过身，声音透过那一丝光亮，清晰的传到沉湘的耳边，“沉小娘，凌潇潇几次三番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她又曾想过我们是姐妹？你教导她的时候，你又曾想过我们是姐妹？”

“姐妹这个词，不过是你用来绑架我的，可惜，沉小娘，经过你与凌潇潇锤炼的凌楚玉，已经不相信这个词了。”

上一世她就是相信姐妹，相信一家人，结果呢！

……

皇上的和亲圣旨一下，张贵妃得知消息之后，直接砸了半个寝宫，而后气势汹汹的杀向御书房。

此时皇帝已经将众人打发掉了，大大的松了口气，正跟钱公公念叨：“凌川的后院真是不像个样子，若真是康召中了计，朕可真是无计可施了。”

钱公公在一边附和两句，说道：“这张家小姐也真是不小心，老奴听闻她在宴会上对康召公主出言不逊，却没想到轮到自己了。”

皇上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哼了一声，“一个孩子，懂什么，左不过是耳濡目染。”

凌楚玉在如何，也是他亲封的公主，张家小姐都能随意不敬，可见张家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啊！

这个时候，内侍禀告，“启禀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皇上突然想起那日厉修璟说的话，眼神一闪，对钱公公说道：“朕不想见她，你去打发了。”

钱公公口中称是，却没想到张贵妃油盐不进，直接闯入御书房。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皇帝面前，“陛下，张家对天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张二小姐更是哥哥的心头肉，您让她去和亲，岂不是要了臣妾哥哥的命嘛！求皇上开恩。”

皇帝面色一沉，钱公公从外边追了进来，看见皇帝的脸色，急忙上前去扶张贵妃，“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陛下让张二小姐和亲，也是为了张二小姐好，圣旨已经下了，这是天大的恩赐，贵妃娘娘慎言啊！”

钱公公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发自肺腑，可惜张贵妃纵横后宫这么多年，如何会听一个阉人的，当下一巴掌将钱公公挥到一边，“滚!”

“砰！”皇帝一个茶杯砸下去，直接砸了张贵妃一身的茶叶沫子，“这里是御书房，不是你张家，圣旨是朕下的，和亲人选也是朕指定的，你在这里这么质问朕，是你对朕有什么不满吗？要不要，朕这个皇帝，换成你们张家来做？”

皇帝轻飘飘的一番话，直接将张贵妃砸清醒了，霎时间冷汗顺着脑门淌了下来，“陛下，臣妾，臣妾，一时糊涂，还，还请陛下恕罪！”

“哼，一时糊涂，朕看是你们张家欲壑难填，怎么，做朕的贵妃还不够吗？”皇帝哼了一声，看向钱公公，“去传旨，张二小姐的公主削为郡主，张贵妃禁足自己宫殿，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去探望，另外，让裕王进宫一趟。”

张贵妃见皇帝这个样子，立刻慌了，急忙上前，“陛下，臣妾是一时糊涂，请陛下原谅臣妾这一次吧！陛下。”

钱公公叹了口气，上前劝到，“贵妃娘娘，陛下正在气头上呢！等陛下气消了，自然就会让贵妃娘娘出来。”

张贵妃见皇上一个眼神都不肯分给自己，黯然离去。

而张家被皇上的这个旨意，直接弄蒙了，急忙着人探听消息。

再知道这一切都是张贵妃的原因之后，安定侯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栽在了这个女儿身上。

不过皇上想欺负张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二日，安定侯称病不朝，朝堂上有一大半文臣，上本谏言皇上给张二小姐封公主。

皇上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冷眼旁观，反正离成亲的日子还早着呢！

因为和亲的事宜一出，历澈因祸得福，他前些天睡西岐公主的事情被被人忘在脑后，他爹也没空想起他，反倒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