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在凌老夫人开口的时候就觉得不妥，想要拦下来，却没想到自己母亲一发话便让自己闺女出去跪着。

顿了一下，还未及开口，就被闺女话中的意思惊呆了！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凌楚玉，“楚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反了！我是你的祖母，让你如何你就该如何，你眼里还有没有孝顺二字了！”

凌老夫人看着自家儿子的态度，心里对凌楚玉更加恼怒了，只觉得她小小年纪，跟她母亲一样狐媚，让自己儿子同自己离了心。

凌楚玉没理会老夫人的咆哮，看向父亲，“父亲，您在外这几年，女儿在沉小娘手下是如何过的，想必父亲能想到一二，只是沉小娘只一个妾，背后若没有人撑腰，她也不至于敢光明正大的想要弄死女儿。”

凌楚玉想起当初在府中的日子，想到前世自己凄苦的一生，若说她的悲剧全拜沉湘母女所赐，那凌府的老夫人，就是间接的刽子手。

想到这里，眉眼间皆是冷意，“有些事情，父亲一查便知，以前女儿不说，是想着父亲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一家子还是和和气气的好，可是如今，不得不说了！父亲可想听。”

凌川也被凌楚玉的语气惊到了，毫不犹豫的说到，“玉儿说便是。”

老夫人砰的一下将拐杖摔到地上，“凌川，你眼里若还有我这个娘，就将这个不孝女赶到道平庵，让她这辈子都不许回来，老死庵中。”

“母亲！”凌川似是没料到这么歹毒的话竟然是从自己母亲嘴里说出来的，而且她这般对待的人还是她的亲孙女。

“父亲，老夫人每当我是她的孙女，我也没什么伤心的。”凌楚玉面上没什么表情，倒是很认真的同凌川说另一件事情，“老夫人说将沉小娘接回来，是为了凌潇潇，女儿觉得，这件事情父亲得好好想想，现在是多事之秋，万一张家抓住父亲这个把柄，到时候威胁父亲就范，而妹妹还在成王府，到时候父亲两头为难，引得皇上怀疑，就得不偿失了。”

凌川神色也严肃起来，他到底不是内宅夫人，凌潇潇几次三番的让他娘开口，想把沉湘接回来，目的什么，他也能想到。

现在经凌楚玉这么一提醒，心里转了个弯。

玉儿最开始想让他支持忠义王，却也没说让他开诚布公的表明立场，有些事情万一拿到表面上，便是牵一发动全身。

想到这里，凌川下定决心，看着老夫人，“母亲，以后成王府的事情就不必与儿子说了，凌潇潇出嫁的时候，我已经说过，她给人做妾，便权当我没有这个闺女，若是她能说动成王，真的想念沉湘，大可直接将沉湘接去成王府，这些与儿子无关。”

“凌川，我看你就是被这个贱人蛊惑了，你接一个是侍妾，哪里能牵扯这么多。”

凌老夫人不以为然，私心里觉得凌楚玉是公报私仇，不想让沉湘回来。

凌老夫人要论心计，连沉湘的一半都赶不上，她就是传说中那种又蠢又坏的人，难怪这么多年被沉湘母女利用。

凌楚玉对凌老夫人的想法一清二楚，心里十分不屑，幸亏这个家是慕念白在当，否则将军府早就被人灭的渣渣都不剩了。

只是慕念白未出嫁的时候久不在京城，而且慕家见识有限，也没把她当成豪门贵族的当家主母来培养，心底不坏，手段却差了一点。

若是能有个人在旁边指点，带个几年，差不多能历练出来。

可是如今将军府内宅，却还是缺少个掌事的人。

想到这里，凌楚玉看了一眼凌川，若有所思。

而凌川却被自己母亲左一个贱人，又一个蛊惑，弄的火大，直接扔下一句，“母亲这么大年纪了，好好保养身体便是，以后就别为这些事情劳心劳神了，楚玉是皇家公主，封号在身，以后不必过来请安。”

说完也不管凌老夫人的脸色，拂袖而去。

凌楚玉见凌川走了，她自然也不必在留了，扔给慕念白一个眼神，在老夫人咆哮声中，施施然的离去。

出了院子，回头看看这个曾经以为能庇护她的地方，只觉得自己真悲哀。

摇摇头，对着息儿说道，“走吧！去嫂子院子等着。”

却说凌川，回到书房，想起自己母亲的话，还觉得怒气难平，想起凌楚玉这么多年受的委屈，而这孩子却从来没在他面前叫苦过。

直接招来自己的亲兵，交代到，“你去查，将这些年大小姐在府中的情况调查清楚，还有沉湘，二小姐，包括老夫人的事情，都查清楚，另外……”

凌川眼神一闪，“另外，在查一查府中的账目！”

亲兵没问原因，直接领命去了。

将军交代的事情任务重，时间紧，得好好查查。

凌川也是看清了自己母亲对凌楚玉的态度，至于账目，前些天管家来报，说是账上没钱了，都是大少奶奶一直拿嫁妆贴补。

凌川虽然不理家事，可带兵多年，也不是不知道俗物的人，将军府虽然清苦一点，但也不至于花用儿媳妇儿的钱。

所以，既然要查，那就一起查好了！

另一边，凌楚玉在慕念白的院子里吃了大半盘点心，逗了逗侄女，才见慕念白匆匆而回。

两个人要好，没必要那么客气，凌楚玉知道她肯定是受气了，递了杯茶过去，“嫂子喝茶，祖母为难你了？”

慕念白摇头，“只是说了几句。”

见凌楚玉不信，又说道：“其实她心中有数，以后这个家还是得靠云逸，她不会怎么为难我。”

这倒是实话，不过凌楚玉也有事要同慕念白商量，“嫂子，你说让父亲再娶一位继室如何？”

“什么？”慕念白嘴里含着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子。

凌楚玉挑眉，这件事情有那么吓人吗？

“你跟父亲说了没？”慕念白缓过神，将嘴里的茶咽了，放下茶杯，她可不敢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