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宝丹平静地坐下，高梦瑶却不能平静。她们还是朋友那会儿，马宝丹看起来笨笨地，唯一能让人忍受地是她穿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当她们不再是朋友了，马宝丹却变聪明了，这不科学。高梦瑶提早两天温习课文，都不一定有马宝丹读得熟练。重点在马宝丹满含自信的眼神，像换了一个人。高梦瑶不敢相信那一推，没让她更软弱，反倒聪明和坚强了。高梦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宝丹。

班主任正愁没地方发火，抓住了高梦瑶的现行，“高梦瑶你回头看什么呢？后面有老师吗？站起来！”

高梦瑶不情愿地站起身，“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难道两个人商量好要给她难堪吗？都这么会装可怜，这是课堂啊，不懂得要尊重别人吗，“为什么回头，你都学会了吗？你给课文总结下中心思想！”

高梦瑶心里发慌，中心思想不是要等到课文分析好才总结的吗？刚刚给课文分了大段，还没开始分析段落，怎么总结，“老师，我不会。”

班主任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她的训斥可算有地儿说了，“不会？还以为你全会了呢，上课不看黑板，你东张西望什么？谁教会你学习要三心二意的！你父母教你不好好学习了吗？你这么不专心，好吧，我让你回个够，去走廊罚站，允许你回头听课，这节课剩下的30分钟，你必须要扭头听课，否则你就回家找家长来。”

高梦瑶一直都爸妈宠着、爱着，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哇”地嚎啕大哭起来。“老师，我错了，不要找我爸妈，我以后都不回头了。”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听课，班主任让高梦瑶到走廊去受罚。“看你们以后谁还上课不专心听课！”

高梦瑶一直在抽泣，除了伤自尊，主要是扭得脖子疼。老师本来是要惩罚马宝丹的，现在她当了替罪羊，想到这儿，高梦瑶就更加记恨马宝丹。

马宝丹对窗外的景色完全失去了兴趣，她为能读懂高梦瑶的心声而震惊。这朵牡丹花到底是花，还是魔啊？宝丹曾经在王尔德的《道林·格雷的画像》读过，心魔让道林·格雷得到了永恒的美貌，可是也让道林失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最后道林选择了自杀，结束可怕的生命。想到这儿，宝丹不寒而栗，这朵牡丹花来得离奇，她想赶快下课，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花儿扔掉。

下课铃声还没响，马宝丹就收拾好书包，焦急等待着下课。这一切，都在班主任的眼中，她有意放慢讲课的速度，铃声响了，还有一小部分没有讲完，“同学们，我占用大家一点儿时间，把课讲完，好吗？”

同学们拖着长长的尾音，同声回答，“好——的——！”

马宝丹当然知道班主任故意拖延时间，她看了看班主任，正好对上了班主任的眼神。马宝丹奇怪，她能听见高梦瑶的心声，却听不见班主任的，好像除了高梦瑶的其他人都听不见。马宝丹赶紧把收进书包的文具盒和练习本都拿了出来，“认真”听课。

“好，今天的课就到这儿。”

听到这几个字，马宝丹如释负重，赶紧收拾东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