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父母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能不能出门，全看老爸的支持力度。

“爸，我绝不耽误学业，求你了，让我去吧，我想试一试！”

“马宝丹，你可以中考完再试，那时候，如果你还想做演员，我不拦着……”

父亲的缓兵之计不高明，一眼就能戳穿的谎言听起来更生气。

“可机不等人啊，一年以后，谁还记得七约舞团，这种事要趁热打铁，现在我也算小有流量。”

“不行，没得商量。”马仞山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要问理想？不知道更好，或许没这么烦心。谁说鸵鸟精神没用，在教育孩子这个问题上，当个缩头乌龟都是可以的。

“爸，既然说到这，那就把话说明了吧，我想学表演，想考电影学院。黄教练还帮我找个表演老师，我打算暑假的时候去省城。”开了闸的水，来不及关，必须要放完才能泄洪。和老爸的博弈，马宝丹没赢过，这次为了自己的职业理想，拼了。

“马宝丹，你还计划了什么？好好想想，到了家，我先吃颗速效救心丸，你继续说。”马仞山脸色铁青，一副不想听不想看的样子。

“爸，您干嘛吃药，有心脏病啊？”马宝丹有点内疚，不该这么冲。

“我开个玩笑，你要是再不听话，就离心脏病不远了。”马仞山无奈地说。

“爸，您能不能别道德绑架！”

“什么玩意儿？道德绑架？手机呢？回家把手机上交来，在哪学的这些。”

“爸，你太霸道了，别把工作上的官威用在教育孩子身上，我不是您的手下，我是有大脑的人。”

“这什么话？我的那些同事都是没大脑的人吗？说话要负责，人家在纺织专业拿了研究生学历，你一个初中的孩子懂什么？太不懂尊重别人！”马宝丹的傲慢触怒一个老父亲的容忍底线。工作中，马仞山从没想过用官威震慑什么，对事不对人，就事论事，即便偶尔有脾气，那也是有原因的。

“爸，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马宝丹也有点后悔，不该这么说。

“什么意思，话都聊到这了，索性说明白。”

“老爸——”马宝丹撒娇地拉长尾音，“就算您不想让我学表演，那总得有个正当理由啊，总不能一竿子打死我，这辈子抑郁不得志。”在争取自我权力的过程中，这些面红耳赤的争论在所难免。如果没有这个过程，还何谈热爱和坚持？马宝丹知道，只要自己据理力争，就一定能打动老爸那可脆冷的心。

“行了啊，你就让我安生会吧，二十分钟的路，足足开了快四十分钟。”马仞山看了看表，要想赶上下午的会，来不及吃午饭。

“您专心开车，我们晚上再聊。”

“说心里话，我们虽然聊的不愉快，但爸爸还是挺欣慰，你有自己的想法，又能为此据理力争。但是宝丹，人生不是这么简单的，今天的学习为什么重要？未来这些就是你行走社会的武器，我不在乎你有多高的成绩，只要你认真学，你会发现学习是有乐趣的。学习是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有了见识，有了对人生不一样的看法，那你才是真学到知识。”马仞山又忍不住语重心长。

“爸，你知道娜塔莉·波特曼？”

“当然，《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小女孩。”

“她是个学霸，百度百科上写，‘她会英语、法语、日语、德语、希伯来语、阿拉伯语6种语言。从小学到高中，门门功课都拿A。高中期间，她凭借一篇名为《演示糖的氧气酶制法的简易方法》的论文入围英特尔科学奖的半决赛。还同时收到了耶鲁大学和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最终选择到哈佛大学攻读心理学’。”马宝丹如数家珍地说着，“但她也是个童星，13岁参加了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的试镜，并成功获选，在片中饰演倔强任性玛蒂尔达；与阿尔·帕西诺、罗伯特·德尼罗等合作电影《盗火线》。14岁主演由泰德·戴米执导的喜剧电影《爱情尤物》；同年，与朱莉娅·罗伯茨、德鲁·巴里摩尔等合作喜剧电影《人人都说我爱你》；15岁出演由蒂姆·伯顿执导的科幻电影《火星人玩转地球》；16岁参演舞台剧《安妮日记》，饰演女一号安妮·法兰克；主演由王颖执导的剧情电影《芳心天涯》；与伊万·麦克格雷格、杰克·洛伊德等合作科幻大片《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饰演纳布星球的女王帕德美·阿米达拉。她是我的偶像，我今年15岁了，我为什么不能一边学习，一边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马仞山没想到女儿对演员这一行如此着迷，“你喜欢跳舞，参加各种比赛，哪一个我阻止了？你初三了，这时候出去拍戏，合适吗？”

“合适啊，只要我把功课安排得当，就可以。”

“孩子，人生不是一条路走到底，或许娜塔莉的父母是演绎行业的人呢？”

“不是！他父亲和我妈一样是医生，母亲是家庭主妇。”

“我能理解你刚刚经历过生死的感受，但也不能自暴自弃，你的人生路还很长呢，何必争这一时长短。”

“爸，你的思维比我还跳跃，我都快忘了这个事，又来提醒我，没错，就是因为见了生死，我才有了活得精彩的想法，这样总可以了吧。”

“回家就让你妈约心理医生。”

“爸，您这是不负责任，逃避问题，即便我见了心理医生，还是得来找您签字，要么我怎么买票。”没想到老爸这么顽固，其实把镜像找来也不是不行，但这不是为工作，是私事，麻烦镜像似乎不合规矩。

“我觉得你现在处于极度亢奋之中，不清醒，悲痛阻碍了你的正常思维。”马仞山说了自己的疑虑，虽然没上过心理学，但逻辑上讲是那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