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队长，我们还发现了这个，麻烦你来看看。”施工队的负责人指着刚刚挖开的坑道。

“这是什么？”一条破了的污水管道横在众人面前。

“队长，这截管子不是我们弄破的，它本来就破了。”老秦弯腰，看着不规则的管子的破口，上面已经泛黄发锈，确实已经破了很久。

“你的意思是，那东西打破了管子，钻了进去？”

工头点了点头。

“这管道通向哪？”

“几乎整个老城区。”

“什么？”老秦大吃一惊。

“秦队长，这是上世纪80年代埋设的热力管道。当时的技术不成熟，供热压力不够，只能用大口径的管道硬怼。虽然几年后，这种技术就被废弃了，但在这之前，半个X市都铺设的是这种管道。”

“这么窄，人能钻进去么？”刘经理喃喃道。

老秦弯着腰比了比管道的大小，“刚好够一个人钻进去，你的意思是，那东西可能从这里爬到全城的任何地方？”

工头点了点头，“除了北港新城和开发区，老城区几乎所有小区都接有这种热力管道。废弃之后，也没人去把他们挖出来。”

“天啊。”老秦和薛定一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说道。

“喂，你就没有办法么？你不是有超能力么？”苏小茜小声对薛定一说道。

“我只能操纵人的情绪而已，我有什么办法？”

“你这个能力也太没用了吧。你可是异端哎，没有别的神通吗？”

薛定一苦笑道：“我要是真有什么可怕的能力，你觉得处置所还会留着我？”

苏小茜欲言又止，蹲下来看着热力管道的破口，忽然说道：“如果他可以去全城的任何地方，那他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是呀，他为什么要回来呢？”薛定一蹲在她身旁不解地重复着。

天黑了之后，工队停工，警察也慢慢离去。除了最早发现的那处破口之外，在小区还找到了至少3处破口。用工头的话说就是，借助这些管道，只要不嫌恶心，不怕臭，没有幽闭恐惧症，那东西可以去老城区的任何地方。也许你在路边走的时候，下水道旁就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

“咱们还不走么？”看着发呆的薛定一，苏小茜问道。

“我打算在这里住一夜。”薛定一平静地说道。

“什么，你要住在这？”

“我们以前在这里租了几间房子当项目部，现在还可以用，我已经让人拾掇出来了。”

“这不是重点好么，你疯了，而且你住在这有什么用呀？”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那东西躲了3年，都没有出现，为什么突然出现了呢？”薛定一道。

“要住你一个人住，我要回去，我死也不在这个小区住！”苏小茜道。现在她终于理解为什么这个小区地段这么好，却无人问津了。第一次来就能感觉到那种破败和荒凉感，现在则更多的感到恐惧和诡异。

那黑漆漆的楼道，斑驳的砖墙，潮湿的气味，简直是拍摄鬼片最佳的场所。不闹鬼都够恐怖的了，何况现在明确知道下面有东西。

“我要留在这，而且你也得留在这。你离我太远，我不放心。”薛定一说道。这种撩妹的话用在这里实在不合适。

“凭什么呀，不行，我要回去，打死我我也不会留在这的！”

“算我求你了，可以么？”薛定一道。

“啊？”苏小茜很少见到薛定一有这么真诚地样子。“我真是想不通，薛定一，你是个异鬼呀，一个异鬼做项目，居然还这么拼，你算不算是异鬼界的耻辱啊。”

“可能吧，但拜托，请帮帮我，我想把这个项目做成。”薛定一一脸卖萌地盯着苏小茜，就像一只小狼狗。

苏小茜盯着薛定一，思前想后，实在想不通一个异鬼为什么这么渴望赚钱，一个做房地产的异鬼？这应该可以拿去写网络小说了吧，还是最火的那种鬼夫文。

“好吧好吧，该死，混蛋，别再那么看着我了。”

听说薛定一要留下来，不管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薛定一平时为人处世的确不错，刘经理也决定带着三四个男同事也决心留下来。老秦也答应今晚住在这里。其他一些胆小的，则帮着他们收拾好了原先租下来的住户。

入夜后，十来个人先是找了一家饭店好好吃了一顿，不管什么时候，美食都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回到青龙小区后，老秦以他多年以来的执勤经验将所有人分成了3组，每两个小时一班，每班5人，保证一名警察。刘经理带着项目部的人，薛定一，苏小茜一组，其他人则混搭着，构成了今天的巡逻队。

“记住，如果真的看到了那东西，不要和他正面冲突，发警报就是。还有，嫌疑人因为被怀疑有精神疾病，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武器。明白了么？”

“明白！”三人成虎，看着十几人的队伍众志成城，苏小茜也不那么害怕了。

薛定一毕竟是大老板，苏小茜毕竟是女人，从11点开始，他们值第一班，他们两人搭配一名警察，两名项目部的男同事。

五个人晃晃荡荡，一无所获。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遗憾。

之后轮到刘经理那一班，按照他的理论，1点左右是人最疲倦的时候，这个时期段，人的活动和反应能力最弱，所以，这个时候巡逻也是最安全的。当然，至于那东西能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断就是另一回事了。

巡逻的时候，苏小茜精神一直高度紧张，一回到明亮的房间里，反而不那么瞌睡了。

“喂，混蛋，我真的很好奇，不问出来，我可能会睡不着觉。”

“嗯？”薛定一正趴在笔记本上做资料，好像是财物数据还是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赚钱呢？别说是异鬼，就算是正常人，这么热爱工作的人也很少见呀。异鬼也贪财么？”苏小茜压低声音道。

薛定一想了想说道：“是呀，我是个异鬼呀，我应该是个纯粹的反派，以毁灭世界为己任，对吧？”

苏小茜点了点头，“没错没错，这才像个异端的样子。你看，我身上的那个女妖，人家一登场就要杀人，登场前都是以杀人游戏来暖场的。你这个异鬼真的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