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用獠牙刺穿她脖颈的肌肤时，先是一阵刺痛，但并没有楚楚想象的那么痛，就像是一根针扎进皮肤一样。

楚楚的眼神从惊恐渐渐转为恍惚。

她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脖颈上的血液一寸寸地流失，紧接着跟随而来的是身体深处涌出的快感。

血液流动得越来越快，不能……不能再让他吸了。

楚楚咬紧牙压下身体异样的感觉，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专心致志享用着她血液的男人。

封燚正全心全意品用着这长久未品用过的美味，突然被打断，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沾带着的血，一张平日里看起来清冷凛然的俊颜在这血色的渲染下，看起来邪戾魅惑。

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个高冷却正直的警察，和现在眼前这个邪魅俊美的吸血鬼，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封燚？楚楚不禁在想。

她还没有得出结果，封燚眸里的意犹未尽就已经随着意识回笼而缓缓褪去。

“邹楚楚。”封燚抿紧唇，面色严肃而隐隐含着怒气，“让你滚，你没听见吗？！”

为什么要闯进来，为什么要让我破戒。

楚楚愣了愣，她垂下头，额头的刘海挡住了她脸上的神情，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我只是担心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完，她转身打开门，脊背挺得笔直，一步步地离开，消失在封燚的眼前。

封燚的表情怔愣。

我只是担心你。

这句话他仿佛听谁这么说过，到底是谁呢？而他又为什么听见这句话会觉得……心脏如针扎般尖锐地疼痛？

“封燚好感度上升5，目前好感度5。”

楚楚离开后，封燚又再一次躺回床上，他静静看着天花板，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与之前只是单纯地闭上眼睛放空自己，这一次他竟然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千年来，他从未做过梦。

梦里有一个少女，她穿着白色的裙子，看不清面容，头上戴着一枚精巧的白玉蝴蝶簪，蝴蝶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腾空飞走。

她的脑袋一晃一晃的，头上的蝴蝶簪也跟着摇晃，他的目光凝在发簪上，忽然视野拉近了一步，他看见了自己的手指轻轻拂过女孩的发丝。

女孩抬起头，面容依旧看不清，仿佛蒙着一层薄纱。

“阿燚？”

声音轻灵悦耳，像清凉的泉水淌过心底，封燚的心脏不禁一动。

然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你的发簪歪了。”

视野里的手指掠过少女的发丝，停在她戴得端端正正的发簪上，取下重新给她戴上，视线流转，他低眸看见了少女低垂的眼睫，一颤一颤的，拂在他心头，掀起一片涟漪。

少女突然抬起了头，一瞬间，她的动作仿佛被放慢了一般，封燚的心不禁提起来，这一刻，他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少女身上，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的脸，生怕稍微眨一下眼就错过看清她面貌。

然而少女的脸马上就要呼之欲出，眼见着就要看清楚时，他却骤然陷入了黑暗。

封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重重地喘着气。

是谁？

她到底是谁？

*

楚楚走出小区，经过大门口时，之前那个保安朗声问她：“封先生没事吧？”

楚楚抬起头弯唇笑了笑，轻声说：“他没事，只是睡着了。”

那天之后，楚楚连续一两个月都没有再看见过封燚，她也没有再联系他。

但是在某一天夜晚，楚楚把店铺打扫一遍后，正准备关门回家时，却意外地看见了身形修长挺拔，穿着一身便服的男人站在店门口。

她愣了愣，然后站直身体，说：“现在已经打烊了，如果要买面包，明天再来吧。”

封燚看着眼前神情温和冷淡的女子，眸光顿了顿，他拿出一张纸，展开，说：“我不是来买面包的，是有事情想要问你。”

楚楚的目光落在他展开面向她这一方的A4纸上，上面用黑笔画了一枚蝴蝶发簪，画这枚发簪的人一看画工就很好，上面的蝴蝶被画得精细清楚，每一个细节都体现得淋漓尽致，不存在模糊的感觉。

“这枚发簪，你见过吗？”封燚问，这一个多月他每天都会梦见那个少女，但每一次都没办法看清她长什么样，唯一记得清清楚楚的就是她始终戴在头上的蝴蝶发簪。

楚楚皱了皱眉，她明明没有见过这枚发簪，但为什么会觉得……很熟悉呢？

不过她还是抬起头，如实地告诉封燚：“没有。”

封燚的眸有一瞬间的黯淡，不过很快他就掩去心底的失望，对楚楚说：“上次的事很抱歉，我当时心情不好，迁怒了你。不如我请你吃饭吧，算是歉礼。”

楚楚心里狐疑，要真觉得对她抱歉哪会等到现在才来道歉，还请她吃饭，他有什么阴谋诡计？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他能所图的地方，反倒是自己对他有所图。

一起吃顿饭非但不会对她有害，反而是对攻略任务有益的。

所以楚楚没有犹豫多久就点头答应下来。

封燚的车就停在店门外，楚楚拿着一个装着面包的盒子，关上店门就跟着封燚上了车。

封燚的目光停在她手里的盒子里，然后移开，手放在方向盘上，下一秒油门启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车子往前开去，与马路上的车流汇在一起。

封燚订的餐厅是S市一家很有名的中餐厅，好评如潮，这个时候了客人还很多。

穿着旗袍姿态优雅得体的服务员走过来，对两人说：“请问有预订吗？”

封燚点头，报出预订信息。

服务员的目光停在他脸上一瞬，然后抿唇笑了笑，微微欠身修长匀称的手臂指向里面，道：“这边请。”

到了包厢后，封燚问楚楚喜欢吃什么。

楚楚回答：“我不挑食。”

“那我就随便点了。”封燚说着拿起笔勾选菜名，说随便就真的很随便，不过短短一分钟就点完了菜。

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包厢后，里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终还是楚楚先开口，犹疑地问：“最近……怎么样？”

封燚抬眸：“什么怎么样？”

“就工作啊，我听说市里出了好几起恶劣杀人案件，似乎是同一个凶手所为，现在还没有抓捕归案，你们刑侦队应该很忙吧最近。”楚楚低眸，语气平淡地说出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