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去兰茵警局保个人。”海茨瓦还是那种命令的口气。他似乎无法用正常的语气和沃伊塔交谈。

“我现在不在兰茵，你要是急的话，我可以找人帮忙。不急的话我明天就会回去。”沃伊塔在脑子里想着，找人出面的话，是找罗德利还是找自己的母亲。

“不用托人了，还是你亲自去吧，保出来之后你还得盯住他。其他人我不放心。”

“那好吧，保谁啊？”沃伊塔答得爽快，但心里却是在不停吐槽，从以前开始，海茨瓦能想起自己的大概率没好事。

“亚辛。”

沃伊塔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硬是没想起这人是谁。

“就是你们都管他叫蓝胡子的那个人。”听出沃伊塔疑惑的海茨瓦补充了一句。

沃伊塔哦了一声，想起了队里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沃伊塔和他交集不多，沃伊塔入队的时候刚好是他要退役的时候，沃伊塔远远见过他几次，其他事情都是听队里的老人说的。

亚辛的胡子自然不是蓝色的，他也没有什么恐怖的家庭暴力倾向。就是某一天他去食堂吃饭，突然一个人说了一句，他侧面好像木偶剧里的蓝胡子啊，然后在场的人就像着了魔一样，都觉得像到极点，最后所有人就都管他叫蓝胡子了。沃伊塔小时候也看过那部木偶剧，说句公道话，以那部剧的拟真程度，米茹斯恐怕有几十万看起来像蓝胡子的男人。

海茨瓦还想说什么，但沃伊塔注意到兰韵似乎和造型师起了什么冲突，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电话先挂了。

“我不去了，把这些都弄掉！”兰韵不知道又被什么惹到了，正在大发脾气。她不闹还好，一闹造型师们真以为她现在是科洛大公的心头好，虽然脸上不好看，却也不敢真对她怎么样。

沃伊塔劝慰了这些人一番，让他们都出去休息一下。

“两万加上你可以随意在舞会上入侵别人的设备怎么样？”沃伊塔开了一个自己不会觉得心疼的价钱。

“至少五万。”兰韵眼皮一翻，自觉自己把价钱抬得很高了。

“三万，外加你在朗度悄悄花掉的网费一笔勾销。”沃伊塔看她也抬不动价又把价格往下压了一些。

“你再说一遍。”兰韵拿着手机站了起来，踩着造型师给她穿的那双恨天高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沃伊塔面前，沃伊塔看见她开了录音，就又说了一遍。

“成交！”兰韵大声对着手机的麦克风说了一句，得意地关掉了录音，“录音我已经传到云端去了，你想要抵赖也晚了哦！”

安抚好了兰韵，沃伊塔又把造型师们叫进来工作，顺便提了一下，最好把兰韵的鞋换了，她穿现在那双鞋压根不会走路了。

负责挑选服装的造型师长吁短叹地找了一双矮一点小猫跟的高跟鞋给她换了，眼神中一种我心已死的感觉。

造型师又根据鞋子的变化进行了最后地调整，补了一下刚刚兰韵闹起来的时候被擦花了的口红。一个终极豪华版的兰韵就这么出炉了。

造型师给兰韵挑了一条大红色复古礼服裙，带着一个小巧的裙撑。料子是哑光的绸缎，上面有深红色的藤蔓花纹。胸口、裙摆的皱褶处是深浅不一的玫瑰形装饰，有金色的丝线和碎米珠作为点缀。袖口和裙边处是繁复地白色花边。兰韵的头发被精密的盘在了头顶，插上了一堆羽毛、花朵之类的装饰，看那个夸张的发髻应该塞了不少东西抹了不少发胶。造型师还给她戴了一条镶了祖母绿的黑丝带在脖子上，并给她拿了一个类似配色的手包装东西。

沃伊塔觉得兰韵就这么去试镜古典宫廷剧应该挺合适的，搞不好能演个主要角色。就是这么打扮不知道在今天的舞会上会不会像走错门一样。不过想必又是科洛大公的整人点子，自己也就不用说破了。

科洛大公来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夸了兰韵一通，以至于兰韵都觉得自己之前对于这身打扮的判断是不是出了什么偏差。

“女子爵，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件礼物，本来是准备在去年你被授予爵位的时候送你的，结果订的时间太晚，错过了，只后就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

科洛大公递过来一根手杖。手杖头是一条银白色金属铸成的毒蛇，蛇的眼睛一只红，一只黑，略微有些诡异。

“很相配不是吗？”

沃伊塔接过手杖，感觉沉甸甸的，摸了一下手杖头，发现硬度不低，不是常见的贵金属的样子。

“这是仿雷凡五世手杖的样式，杖头部分是特殊合金做的，里面灌了铅，你就是拿它打碎一个人的头，也不会变形的。蛇的眼睛一只是红宝石做的，一只是深色蓝宝石做的。”

雷凡五世是个出名的暴君，曾经用自己的蛇形手杖把自己的宠臣拉斯廷公爵活活打死在宫廷中。然后这种奇异造型的手杖就在米茹斯上流社会中流行了起来，附带流行起来的还有这个打碎人头的冷笑话。

沃伊塔拿着手杖，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自己真的握住了生杀予夺的权力一样。这可能就是它流行起来的原因吧。

他们到达舞会时，舞会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但科洛大公这样的身份天生就有迟到的特权。人们殷勤涌过来地来向科洛大公打招呼，科洛大公也大方地将兰韵介绍给他们，仿佛她真的是自己的女伴一样。

兰韵的出现引发了广泛的关注，皇室的浪荡子和朱紫国的女人有一腿是一回事，把她公然带到舞会上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兰韵一看就是个下层人士，举止粗鄙。人们都在维持着体面的情况下疯狂地窃窃私语着。

不少淑女贵妇在她经过时都故意用扇子半掩着脸露出鄙夷的笑容。

一个名叫卡蒂的贵族小姐被几个地位更高的“闺蜜”怂恿，故意拦住了她，出言讽刺道：“你是从历史课本里跑出来的吗？一副古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