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东方归的手下因为两只眼珠子长得凸在外面，此时因为巨大的冲击力，直接爆裂而开，整个脸上都是眼珠子里面的组织，粘稠的液体喷溅得到处都是。

明月华虽然也杀过人，看到过很多尸体，但是如此残忍的一幕却是很少见到，即便是她都是不忍再看，而是目光急急忙忙移开，看向了场中唯一好看一些的东方归。

然后，她便是看到东方归在不断晃着脑袋，晃动的频率很低，脸上浮现慌乱和恐惧，长着口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一个字都没有发出来。

“这么弱啊……”李涣眉头一挑，一副惊诧的语气，说道：“加上东方归，有十个人吧？竟然最后只活了东方归一人。”

闻言，明月华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邪哥这样的一面，相比较于之前的淡漠，她更喜欢现在邪哥这样，这才是一个活人。

“邪哥，我觉得是你力量没控制好。”明月华开口说道。

“的确。”点了点头，李涣很是认同地说道：“看来我以后还需要多多磨练自己对力量的掌控程度。现在弄成这样，一会怎么吃饭啊。”

李涣流露出颇为自责的神色。

“额……”明月华撇了撇小嘴，说道：“邪哥，你本来就没有打算在这里吃饭吧？”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李涣缓缓起身，然后看着明月华，开口叮嘱道：“尤其是女人和小孩，很容易出事的。”

看着邪哥这般认真的神情，明月华即便了解邪哥，也是差点就真的相信邪哥了。不过，她还是很配合的轻点螓首，然后檀口轻启，乖巧地说道：“记下了。”

“要往心里去。”李涣点了点明月华的心口，然后强调了一句。

“邪哥，你点错地方了……”明月华俏脸一红，不由得美眸一翻，邪哥竟然调戏她……

“呃……手误，手误！”李涣当即收回手，颇为尴尬，赶忙转移话题，说道：“天色已晚，咱们还是赶紧解决这里的事情，睡个好觉。”

说着，李涣便是目光看向东方归，说道：“东方归，不要装了，现在应该已经回过神来了吧？”

“砰……”东方归的脸瞬间一变，满是畏惧，直接跪在地上，然后疯狂地冲着李涣磕头，哪里还有一点脾气？

由于他的双臂彻底断裂，他磕头的姿势也是有些奇怪。

“我错了，大哥、大爷，求求你饶过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东方归语速极快得说道，眼神之中甚至浮现出乞求之色，也顾不得后背以及双臂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感。

“你的求饶没有一点新意，如果说完了……可以去死了。”面对着东方归的求饶，李涣仿若未闻，眼神充满了淡漠，那是对生命真正的漠视。

一边说着，李涣一边缓缓缓缓弯下身子，拿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根筷子，他的动作并不快，但是却让东方归的面色再变。

东方归在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四周自己那么多的手下那般惨死之状，瞬间被吓破了胆子，也终于意识到李涣是真的强，而他自认为的力量……是多么可笑！

意识到自己的性命被别人捏着，随时有可能丢掉，东方归哪里还敢废话，瞬间回到了未来爆发前两个月，自己卑躬屈膝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是，实力很弱，更别说有什么跟班了，要不是足够卑躬屈膝，他早就死了。之所以现在的实力变强了这么多，完全是一次偶然机会进入了一次虚空事件当中，然后又极为幸运地没有遇到任何怪物，白捡了一个果子一样的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当时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有想那么多，就吃了。

然后，他的实力竟然开始突飞猛进。

现在重新对李涣卑躬屈膝，自然也是极其熟稔。

“我……这个厂子里的娃娃我可以都给你，我还珍藏有歌月的同款、杨蜜的同款，我……”东方归还想说什么，却是突然感觉到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空。

然后，他便是看到自己的眉心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插着一根筷子。

“嘭！”

东方归体会着死亡真正的感觉，满脸畏惧之色，他的意识在疯狂挣扎，不想要沉入黑暗之中，他想要活着。然而，死神的镰刀却是挥下，他的尸体重重砸落在地。

整个餐厅也是彻底陷入了死寂。

明月华看着东方归成为一具尸体，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她此时在想李涣的变化。

之前李涣给她的印象完全是冷血无情，不信任任何人。当然，现在的李涣依旧具备着这种性格，只不过却多了几分亲近，这种亲近并不是对任何人，对敌人依旧狠辣无情，但是对自己人却是少了很多冷漠。

或者说……

明月华不由得看了一眼李涣，或者说李涣本就对自己人如此，自己是刚刚在邪哥心里成为自己人？

明月华发现李涣的心思真是太难捉摸了。

李涣此时并不知道明月华竟然如此多的心思，他的目光看向了餐厅里面的厨房，淡淡地说道：“别躲着了，出来吧。”

随即，一道颤颤巍巍的身影出现。

此人大概五十岁左右，瘦成了干柴一般，颇为畏惧地看了一眼李涣和明月华，然后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说道：“我只会做饭，如果你们愿意觉得我有用，我可以给你们做饭……如果……如果你们觉得我没用，我……我可以……可以自杀吗？”

闻言，李涣眉头一挑，随即明白了这位大爷什么意思，摇了摇头，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你？我是想告诉你，东方归存起来的那些灵兽血肉都归你了。”

“什么？”这位大爷一愣，显然没想到李涣这么狠辣的人竟然放过他了？

“对了，还有就是你最好尽快将东方归等人的尸体清理掉，一旦血腥味招来弃遗者或者灵兽，你就危险了。”李涣随即提醒了一句。

“谢谢……谢谢您的提醒。”这位大爷心情激动，显然没想到今天突然到来的这两位竟然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如此大的改变，当即说话都是不利索起来：“不对……应该谢谢您的慷慨，谢谢……真的谢谢……”

摆了摆手，李涣随即目光投向了屋外，看着黑漆漆的夜色，无奈地说道：“本来想着今天晚上能够好好睡一觉呢，结果……”

此时的明月华已经不再多想，毕竟无论邪哥如何改变，最起码对自己是越来越好了，不是吗？这就够了。

听到邪哥的话之后，明月华知道邪哥是想到了刚刚闯进来的那六位弃遗者，随即开口问道：“邪哥，我看领头的那位怎么那么像歌月麾下的那位心腹？”

点了点头，李涣说道：“的确是他。”

“看到你我竟然招呼都不打就果断撤走，看来有事情啊。”明月华皱起了秀眉，开口说道，随即看向李涣，说道：“邪哥，咱们不跟上去看看吗？”

“现在吗？”听到明月华的建议，李涣摇了摇头，说道：“已经不用了。”

“嗯？”明月华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很快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走吧，去迎迎她。”李涣说完，身形一闪，已然消失在原地。

明月华美眸微微闪烁，脑海中浮现一个人，随即没有多说什么，紧随其后，出了餐厅。

来到北岭娃娃制造厂大门前，李涣和明月华便是看到了一个故人。

“歌月！”

一道倩影此时正摇摇晃晃地朝着李涣和明月华走来，满身的血迹，模样颇为狼狈。

“李涣……是你？”歌月显然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李涣，惊诧之余便是满心的欢喜，随即她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陡然松了下来，意识瞬间变得模糊起来，身体径直倒下。

“嗖！”

就在李涣准备上前帮忙扶她的时候，明月华身形一闪，已然来到了歌月身旁，扶住了即将到底的歌月。

看着歌月的模样，李涣皱着眉头，说道：“先扶进里面。”

闻言，明月华点了点头，随即将歌月扶进了北岭娃娃制造厂里面的宿舍当中，找了一床稍微干净的褥子，然后让歌月躺在上面。

“我给她洗一洗吧。”明月华看到歌月此时的模样，也是皱起了秀眉，随即开口说道。

“好。”

……

一个小时后。

北岭娃娃制造厂的宿舍楼楼顶，明月华找到了正站立其上的李涣，站在李涣身旁，看着远方的夜空，半响没有言语。

“邪哥，歌月应该遇到了什么事吧？”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月华开口问道：“会不会和她的那位心腹手下有关？”

点了点头，李涣说道：“应该有关吧。我之前就提醒过她，那位心腹并不可靠，看来她还是没有防住这个家贼啊。”

闻言，明月华收回了望向远方的目光，盯着李涣，问道：“邪哥，你不会真的能够预测未来吧？”

“在这个未来当中，没有什么不可能。”李涣淡淡地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在这个未来当中生存的原因。”

“即便是我，很多未知的危险依旧能够轻而易举地取走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