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红苕没有说完。

青竹将她扶了起来，“我知你为我好在这宫里势必要得罪那些想害我的人。你放心，他日我出宫，一定会将你带在身边。”

“真的？”

“今日你为我做事，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不能将你留在宫里不是？”青竹见她偷偷的瞄了秦桑一眼，似有些畏惧，心下已明白她在怕什么，“我身边只有秦桑一人，又是一个不善言辞不懂变通之人。你若愿意随我出宫，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我和殿下都不会亏待于你。”她顿了顿，“当然，你若不信我，大可为自己留条后路。”

“奴婢信姑娘。”红苕忙福了身道，“只要姑娘信奴婢，奴婢日后定当为姑娘赴汤蹈火。”

“我若不信你，今晚也不会让你和秦桑一起去抓那儿想去告密之人了。好了，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宴会上，还有得辛苦呢！”青竹笑道。

“是。”红苕应了声，这才离开。

秦桑一直是在外殿值夜之人，自是留了下来。

她听见红苕的脚步走远之后，才轻声问：“夫人信她？”

青竹笑看了她一眼，“信，也不信。她也许不是皇后或德贵妃的人，但她背后定有其他人。在宫里，我身边怎么会有‘干净’的人能成为近侍呢？既然不知道她效命与谁，不如干脆留在身边静观其变。这件事是她先挑起来的，不管她是为了取信于我，还是另有所图，至少这件事上，她是可信的。”

她推开窗户，看着幽黑一片的望月湖，声音比这夜风还要凉，“紫烟之后，我哪有那么容易去相信一个人。”

***

“我昨天便听说贵妃娘娘亲自为你送来了今日宴会所穿的衣服，就是这件吗？”九惜在宴会之前到了思华斋，还特意带了几件首饰过来，待看见青竹身上的衣服之后，有些怅然的道：“我若知道这衣服如此精致，就不该带了这些粗俗的首饰过来。你若带上，倒显得不伦不类了。”

“谁说的？这花簪就很好，和我手上的珍珠珊瑚串倒是相配的很。红苕你说是吗？”青竹将花簪递给红苕，让她簪在了发髻上。

红苕瞧了，笑着道：“姑娘眼光极好，这衣服已是精致，若是太过繁琐的珠钗，反倒有些太过隆重了。如此简单的花簪，庄重却也不太过华丽。”

九惜笑着道：“思华斋的人，嘴都巧的很。不过也是红苕的手巧，这发髻梳的简单却又精致。明月这么一打扮，怕是殿下看见了，今个儿就非得拉你回家了不可。”

“我倒是想赶紧的出宫去。宫里虽吃住皆好，可总归是要小心翼翼的。”青竹说出，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裙欲言又止。

她脸上担忧的神情没逃过九惜的眼睛，她问：“怎么了吗？”

“不瞒贵人，这衣服、、、”

“衣服？”九惜不解，“衣服怎么了？”

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红苕歉意的对九惜点了点头，疾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