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绾还是摇头，“算了。没必要让你为难，何况，他讨厌我。我便要他知道，就是他最讨厌的人，是最后陪在他身边的。”

青竹微微颔首，“他在哪儿？”

“书房里。”

青竹刚走了两步，冷绾又叫住了她，“月儿。你能帮我最后一个忙吗？”

***

书房里的窗户开着，一阵风吹过，桌上的书卷翻开了几页，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几瓣桃花落在书页上，青竹站在门边看着坐在那儿盯着那几瓣花出神的耶律康。

一夜白头的他，抬起眼的刹那儿，目光仍是阴冷自负。

他冷冷的笑了一下，“你来送本王最后一程的？”

“皇上并未下旨赐死你。”青竹缓步走了进去，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耶律康冷哼了一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如今是皇上了，难道还会留着我这个乱臣贼子吗？他只是还想沽名钓誉一番，不想让世人认为他残杀手足。这权势之间的手段，本王比谁都要清楚。如果今天登基的是本王，本王也不会自己动手。所以，他这不是派了你来了吗？”

他顿了顿，“只是本王不明白。你为何会帮他？以你的聪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江安王出征？即便他大胜归来，也已经失去了机会。即便他今后兵权在握，也只能俯首称臣。而且，耶律烨也不见得能容得下他。”

“本王虽是棋差一招，没斗过耶律烨。可到底还是看穿了他的野心。而你，本王却始终没有看明白。你难道不想今日登基的人是江安王吗？”

“不想。”青竹笑了笑，“你知道你究竟是败在谁的手里吗？当今皇上吗？”

耶律康似是有些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爷一直自负的认为自己只是棋差一招，败在了皇上的手里。”她嘲笑着，“可见，王爷也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胜券在握。连最后到底输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

耶律康的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怒气，他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还能有谁？”

“王爷手里的圣旨是假的。”

“当然！本王从来没有过任何圣旨。宁墨染搜出来的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栽赃。只是本王已经败了，谁会相信本王的话？何况，本王若有圣旨，耶律烨还有什么机会？”

“可江安王手里的圣旨，却当真是皇上给的。真真切切，绝无造假。”青竹仰头迎着他的目光，“至于宁墨染在景王府里搜到的圣旨，也是我放的。”

“你？”

“圣旨是真是假根本就不重要。皇上早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只等着王爷最后逼太上皇退位的时候出手了。”

耶律康挑了挑眉，“本王明白了。本王早就知道江安王手里有一道父皇传位的圣旨。若本王知道，耶律烨也一定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江安王。”说着，他大笑了两声，“本王明白了。你也有把柄落在耶律烨手里了是吗？你让江安王出征，又故意当众将圣旨拿出来。就是为了保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