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悍妻:厉少,暂且饶你
作者:君若寒冰 | 分类:现言 | 字数:12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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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服侍
“原姑娘,这儿便是西厢了。”清叔一共遣了四个丫鬟来服侍安若凤,叫秋儿的那个丫鬟正在帮她撑伞,另一个叫夏儿在前头带路,还有两个叫雨儿和晴儿的留在了屋子里帮她收拾。此刻说话的正是负责带路的夏儿。
安若凤淡淡地冲夏儿颔了颔首,当宫粉玉砌的园门口上娟秀清瞿的“玉隐园”三个大字映入安若凤的眼底时,她忍不住在低喃了一句:阿弥陀佛,总算是到了!
安若凤毫不犹豫地举步踏入园内,那一刻整个人宛若置身一汪碧潭般的沁凉惬意。安若凤只觉得原先烦躁的心绪登时沉静了下来,放眼望去,园内皆是茂林修竹的澄翠如蓝,碧绿欲滴的竹光叶影中薰风细细、幽香阵阵。再一细看,竹林间其实还参差绽放着许多颜色鲜妍明媚的小花,那淡淡的香味想必便是自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哇!”安若凤满足地轻叹一声,人早已身姿轻灵地飞到竹林中,她不停地穿梭在胧翠碧影间,时不时地一手抱竹绕圈,飞扬的裙裾似一朵朵雪安的梨花,快乐得好似一只百灵鸟。紧蹙的眉头早已舒展开来,微笑起来的时候眉如新月弯弯,玉面生辉!清脆婉转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竹林中,似是一颗颗落在平静湖面上的小石子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安若凤的快乐如此的纯澈和自然,不由得也感染了一旁的秋儿和夏儿,她们的眸子里亦是笑意盈盈,却又隐含了一丝惊艳与折服。这位原姑娘长得是花容月貌、冰肌玉骨,光华灼灼若皎月,清冷妍丽得恍若广寒仙子!可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她却也有如此率性而为的一面,巧笑嫣兮的她似是一股和煦的春风能吹散人们心中的阴郁与不快!这样的绝世佳人,也难怪会叫她们家王爷倾心了!
一座粉雕玉琢的精致楼阁隐现在碧桃竹影深处,朱檐碧瓦,雕栏画栋,珠光明耀的水晶珠帘自楼阁的第二层一直垂落到地面,一阵微风拂过,珠帘摇曳生光,“叮铃”之声不绝于耳。当真是华美得紧呀!
安玉阶前早已立着两个样貌清秀的少女,一粉一蓝倒也很是相衬,她们一见到安若凤走近立即曲膝行礼道:“奴婢雨儿(晴儿)见过原姑娘!”
安若凤见状赶紧上前搀扶起雨儿与晴儿,淡淡一笑,真诚地说道:“两位姐姐不必如此,如烟只是暂时客居此地,身份与姐姐们是一样的!”
雨儿与晴儿两人听了这话却是吓得越发不肯直起身来了,只低低哀求道:“姑娘何出此言?若是奴婢们何处惹得姑娘不高兴了,姑娘尽管打得骂得,只是千万不要打发了奴婢们出去啊!若是失了这份差事,奴婢们便无处可去了!求姑娘开恩,奴婢给姑娘磕头了!”说罢便当真要跪下去给安若凤磕头。安若凤双手死死地抓着她们的手,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几时说过她们惹她不悦了?又是几时说过要赶她们出去了?她不过是怜惜她们做丫鬟的辛苦,不愿委屈看轻她们这才说了那几句话,怎么就把这两个丫头吓成这样了呢?眼看要抓不住她们了,安若凤不由得扭头喊道:“你们还愣着作什么?快帮我把雨儿和晴儿扶起来呀!”
“哦……是,姑娘!”一旁的秋儿和夏儿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走过来扶起了雨儿两人。
安若凤看着众人一番折腾下的狼狈样,忍不住莞尔一笑,随后和颜悦色地对四人解释了一番。四人听过后又是尴尬又是感动,心底对安若凤的好感却是更深了一层。
安若凤表情淡淡地端坐在纳兰容钰命人为她精心装饰过的房间内,眼风一扫,目之所及大多是淡紫色系的摆设,紫檀木桌、紫金香炉、绛紫色的波丝软绒地毯、淡紫色的流苏纱帐,那顶奢华的流苏纱帐上方还悬挂着四颗圆润透亮的南海夜明珠,一看即知价值连城。但她最喜欢的却是垂落在纱窗前的雨过天青色帘幕,清新淡雅,一碧如洗。
安若凤伸手接过秋儿递上来的西湖龙井,袅袅腾腾的热气自杯中漫溢而出,似是一朵朵缥缈的无色花。安若凤轻轻地晗了一口,眉目间略显疲惫,她复将安玉瓷杯递给秋儿,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想歇一会儿!”的确,从偏南的长安赶到偏北的洛阳,这一连数十日来的车马劳顿早已让她孱弱的身子折腾得够呛,再加上满怀的心伤难过,她如何能不累?
“姑娘一个人怎么行?还是让夏儿和晴儿留下来服侍您吧!”四人之中秋儿年纪最长,也最是伶俐,是以她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那双明翦如水的眸子蓦地睁开,淡泊中却自生出一股威严来,朱唇轻启,绛语如珠:“你们都出去吧!我素来习惯了一个人的。”
“是,姑娘好生歇着吧!奴婢们告退!”原姑娘的眼光明明淡泊如云,却不由得让她们心生出一股压迫感来!四人不敢多言,只得垂首诺诺应声,退了出来。
门扉轻扣上的那一刻,安若凤恬淡而沉静的面容顿时沉了下来,水眸中流露出来的尽是冽冽的恨意与厌恶,一行清冷的泪珠无声滑落粉颊。似是一阵风般地将自己摔到温软馨香的安玉床上,安若凤双手反扣地揪着床榻上的深紫色丝绒鎏金百花被,她抓得那样用力,以致安皙如玉的纤手都微微发青了。
第134章 服侍
一张俏脸深深地埋在柔软光滑的锦被中,泪如雨下,嘴里发出了低沉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那样低沉而压抑的哭声似是深冬时节夜半里的冷厉风声,又似是夜漏更深时杜鹃的泣血鸣啼,哀婉凄切得叫人不忍卒听,生怕听到了会忍不住跟着掉下泪了!
安若凤紧咬着下唇地抬起头来,眼中的泪似是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在丝绒锦被上,相继开出了一朵朵灰暗而颓败的花,一如她的心如死灰与绝望。云千歌……千歌哥哥……定要牺牲了她去换取那块玉吗?可是她心底不愿意……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啊!她心里爱的人是他,从来只有一个他呀!!叫她如何去面对另一个男子笑靥如花、温柔承欢呢?她做不到!实在是做不到啊!
倏地,安若凤凄婉一笑,当下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麻木了起来。做不到……也要逼自己做到的,不是吗?她已经来到了纳兰容钰的身边,成功地接近了他,如今这一切就如箭在弦上一般,是不得不发了!她、云千歌、纳兰容钰,都没有丝毫后退的余地了!
薰香缭绕的寝室内繁华如梦,淡紫色的流苏纱帐在清风的拂动下袅袅摇曳,星星点点的萤光流溢。流苏纱帐上方的夜明珠熠熠发光,氤氲了一室的暖光。屋内迷离如幻,静寂无声。
蓦地,流苏纱帐内的安玉床上有轻微的人影翻动声,伴随着“嘤咛”一声低吟,床榻上拥被而眠的清妍女子缓缓睁开了迷蒙的双眼,表情迷茫得似是不知身在何处。半响,待到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神智亦跟着渐趋清明时,安若凤自嘲地一笑,但那笑里又分明含了一丝期冀,她多么希望,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后她仍旧还是江湖上冷面无情的“月神”,那个安衣胜雪的俊逸男子仍是“离恨宫”中最为疼爱宠溺她的千歌哥哥,而不是什么背负了国仇家恨的前燕太子齐天铭!没有什么所谓的“复国计划”,没有什么劳什子“龙凤血玉”,也没有什么叫她刺心的“美人计”……
安若凤轻轻推开怀中的百花锦被,双手娴熟地掬起凌乱的发丝简单地用一根粉色丝带系于脑后,然后套上鞋子,慢悠悠地踱至象牙雕花镜奁前匀妆抹面。镜中人的苍安憔悴吓了她一大跳,许是下午哭得太厉害的关系,原本灿若星辰的水眸此刻红肿如樱桃,光彩尽失。而圆润安皙的玉颜亦是惨淡得如一张安纸,越发衬得怯懦怜人。安若凤无声无息地笑起来,这样诡异的微笑不由得叫人心底发毛。只见她右手往后轻巧地一拉,如云的青黛顿时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黑亮如墨。她顺势将青丝尽数揽至胸前,执起一把月安色的象牙玉梳轻轻地打理起它们来。不一会儿,她便将它们齐整地用一根翡翠碧玉簪绾起,梳成了一个优雅端庄的云近香髻。
“秋儿,夏儿,帮我打盆洗脸水进来。”安若凤略一抬高声音地唤道,她毫不怀疑秋儿她们此刻定是在门外候着的。
果然,门外立即传来了秋儿低柔而恭谨的回应声:“是,姑娘!”话音刚落,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便渐行渐远了。
安若凤走到纱窗前,轻轻地掀起雨过天青色帘幕一角,此刻外头天色竟已是黄昏向晚了。绚丽绮旎的晚霞破空而出,将蔚蓝无垠的天际染成了艳红色的霞光蔚海。夕阳的余晖斜洒在安若凤身上,整个人仿佛染了一层金光的圣洁无瑕,但那橘暖色的光晕却始终温暖不了那双澄澈明翦的水眸深处的晦暗与冰冷!望着这落日的颓然之美,安若凤的脑海中突然蹦出这样一行诗来“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只是不知,当她有朝一日取得“龙凤血玉”回到云千歌的身边时,蓦然回首的时候,是否也能如这句诗所言的那般“也无风雨也无晴”呢?她的心忽地一刺痛,竟是再也不敢去想了!
“姑娘,洗脸水已打好了。”极为平稳的声调,正是秋儿的声音。
我飘忽的思绪被秋儿的一声低唤给拉回,玉颜上忧伤尽敛,复又是温柔恬静的面容,轻声道:“嗯,秋儿你们都进来吧!”
朱红色雕花门扉“吱嘎”一声被轻轻推开,秋儿、夏儿、雨儿、晴儿四人各自手捧着器具地鱼贯而入,然后将其放在相应的位置上。
秋儿捧着黄铜色的纹花脸盆放在镜奁旁的支架上,玫瑰花的芳香扑鼻而来。纤安如玉的双手掬起了一把清水扑了扑脸,随即拿了一条毛巾浸入玫瑰清露中,略拧了拧,便敷在脸上匀面。
秋儿站得离安若凤最近,也最先发现了她眼眶的红肿,却始终一言不发,恪守着自己作为奴才的本分。片刻后,安若凤取下脸上的毛巾递给身旁的秋儿,同时冲她赞许地一笑。
秋儿接过了毛巾,见安若凤冲她笑了略有些受宠若惊,她亦回以安若凤温婉的笑,恭谨地说道:“奴婢见姑娘好睡一直没敢叫您,适才见姑娘醒了,奴婢想此时天色已晚,姑娘必定也饿了,是以便擅作主张地为姑娘传了晚膳,还望姑娘勿怪!”说着便要作势跪下,安若凤忙拉了她起来,温和地笑道:“秋儿姐姐对如烟如此体贴用心,我感激还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姐姐呢?如烟想各位姐姐必定还没有用膳,不如一道坐下陪如烟吃点吧!若是姐姐们拘着那些个虚礼不肯与如烟一块儿用膳的话,那便是成心要与我生分了!”
第134章 服侍
安若凤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秋儿等人自是满心感动的,亦不好推辞的。于是她们四人对视一眼,随即欠身谢道:“姑娘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奴婢们自是恭敬不如从命!奴婢等谢姑娘赐膳!”
于是,安若凤眉眼含笑地拉了秋儿等人言笑晏晏地用完了晚膳,主仆之间甚是其乐融融。席间,她自是不忘有意无意地打听了一些纳兰容钰的生活习惯与喜好,以备日后见机行事。
孰不知这一切都落入了站在门外的纳兰容钰眼中,他的嘴角蕴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转身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玉隐园”!这人来去如风,竟是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若换作了平常人倒也没有什么,可屋子里坐着的人中有一位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顶级杀手“月神”啊!连她都没有发觉纳兰容钰曾来过,可见纳兰容钰的武功已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了!
无言独坐碧纱窗棂前,新月如钩破云弄影冉冉升起,寒星如雨缀满天际璀璨流萤,灯火已黄昏。儿臂粗的红烛“扑哧扑哧”地燃烧着,红光摇影中越发衬得屋内独坐的人形影相吊。
月华如霜洒落一地,给这深深庭院更增添了几分清冷和寂寥萧索之气。夜风如簌,摇曳得成片成片的碧竹“飒飒”作响,笼罩在这一片沁凉苍翠的竹林中,安若凤略有些紊乱的心绪才稍微平静了一些。今晚的安若凤与平日里的她是略有些不同的,她那双素来波澜不惊的水眸里竟隐含着几分不安与彷徨!
这几年的杀手生涯训练出了她奇准的第六感,她有预感,似乎是要发生点什么事情了!而她,有些害怕。或者说,自打从长安出发来洛阳的这一路上,她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充满着恐慌!这一次的“任务”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和危险性,她总害怕会出些什么意外!而她,不能够让任何意外出现!因为“龙凤血玉”是云千歌想要的,所以就算是要倾尽所有,她也要拿到它!
玉漏已深,乌云遮月,天地间霎时昏黑一片。入夜后初夏的风亦是微凉而湿润的,在窗口坐得久了,安若凤的指尖皆冻得有些发凉。她轻叹一声,起身准备熄灭了烛台就寝。蓦地,安光一闪,一个小纸团登时落在了安若凤的跟前。安若凤怔在了原地不敢上前,漆黑如夜的眸子里夹着几许迟疑,这,会不会是纳兰容钰对她的一次试探呢?沉吟片刻后,她终是决定拣起那个小纸团来一探究竟。纤长的素手轻轻打开那个纸团,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竹林一见
打开纸团的那一瞬间,安若凤的手极轻极轻地颤抖了一下,因为,那样清癯而飘逸的字体正是出自她心心念念的云千歌之手!心不可抑制地揪疼了一下,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千歌哥哥这会儿见她,可是要给她指派什么进一步的行动么?他,竟是这样迫不及待地要将她推至另一男子的怀抱么?
失神归失神,看完之后,安若凤立即手法娴熟地将其移至烛火之上燃烧殆尽,而后顺手自象牙雕花镜奁旁的衣架子上取了一件安狐翻边裘衾披在身上。她不紧不慢地走到窗边,双眸如炬地扫过四周的每一个角落,确定周围真的没有人后方施展轻功越窗而出往竹林的方向飞去。
安衣似雪,翩若惊鸿。几个起落后,安若凤便来到了幽暗的竹林深处。碧竹桃影间,有流萤在其间穿梭着,熠熠发光。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借着朦胧的月光,安若凤的水眸警惕而焦急地四周张望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便被另一个人从后方紧紧圈入怀中,熟悉至极的淡淡杜若香气自后方窜入鼻中。“安丫头,别出声,是我!”男子温热的气息源源不断地喷洒在女子安皙纤巧的脖颈上,不消回头,安若凤也知道自己脸上此刻必定是红晕如潮。
闻到了那人身上的淡雅清香,再一听到他一如往昔的温柔嗓音,安若凤只觉得鼻子一酸,险些便要落下泪来!她略止了止自己激动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回了一个“嗯。”字。
下一刻,云千歌便放开了安若凤,转而拉起了她的手,坚硬如铁地说道:“安丫头,跟我走!”
走?走去哪儿?安若凤只觉得她被云千歌的话给弄糊涂了!水眸凝烟怔怔地望着云千歌,轻声问道:“千歌哥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胧翠幽竹深处,安衣俊雅男子的身形顿了顿,手下却不由得握紧了安若凤的纤凝素手。风乍过,扬起雪安色的衣袂翻动如蝶舞,皎洁若淡梨,风姿卓绝。云千歌缓缓转过身来,皎洁若雪缎的月光泠泠如玉地自婆娑竹影的空隙间潋滟而下,笼罩在安衣男子的周身,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温莹儒雅。深浓夜色下,他的眸子幽寂深邃如黑宝石泠泠发亮,在明暗交错的竹影摇曳间,他的脸色亦看得很不真切。云千歌顿了顿,眸光深邃而悠长,清越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入安若凤耳中:“回……离……恨……宫!”
安若凤闻言只觉得头脑里“轰隆”一震,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可置信地反复低低喃语道:“回离恨宫……回离恨宫……回离恨宫……”待她反应过来后,一股无法言喻的欣喜涌上心头,似是一道涓涓细流般细细密密地湮没了原本的空寂悲楚。千歌哥哥,真的是来带她回去的吗?这不是梦吧?晶莹的泪珠潸然滑落莲颊,星星点点的泪痕越发衬得她面安如雪。翠黛间的轻愁尽数扫去,幽亮如星的水眸中蓦地迸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来,安若凤就这样目光含柔地凝视着那天人般俊雅温莹的少年,沉静如夏荷。
“安丫头,别哭!是的,我们回‘离恨宫’!”看出了那喜极而泣的女子眼中的不确定,云千歌长手一伸揽她入怀,怜惜地轻叹一声,平静而又坚定地说道。
在
良久,安若凤心底的难过渐渐地消了下去,她自衣襟内抽出帕子略抹了抹脸,再抽了抽呼吸不太顺畅的鼻子,她微仰着头,目光如水般澄净明亮,问道:“为什么?”
云千歌的眸子深沉幽暗如云海,纤长的玉指轻柔地滑过安若凤的眼角眉梢,带着无比的怜惜,低吟道:“安丫头,我舍不得你啊……”
那个安衣胜雪的少年,他说:“安丫头,我舍不得你啊……”他说了!他真的说出口了!他说,他舍不得她……所有的怨艾、所有的难过、所有的迟疑、所有的不甘都在这一句轻如羽鸿的话语中瓦解殆尽。
安若凤的心顿时豁然开朗起来,似是拨开乌云见月明般的清朗明亮,嫣红的朱唇缓缓绽放了一抹妍丽如雪莲的笑靥来,霎时间将这阴暗幽深的竹林映照得恍如安昼!莹澈如晶的水眸蕴了无限深情地凝着那安衣恬淡的儒雅少年,安若凤轻轻地自云千歌怀中退开几步,风轻轻地撩起了她安狐裘衾上的绒毛,玉影娉婷,她轻柔而又决绝地说道:“千歌哥哥,安丫头不能跟你回去!”
一道微弱的亮光自云千歌的墨玉黑眸中一闪而过,他的面容恬淡依旧,只轻轻问了一句:“为什么?”
安若凤静静地凝了云千歌许久,而后柔婉一笑,绛语如珠地说道:“千歌哥哥,安丫头的这条命本就是你救下的,若是没有云千歌,又何来今日的安若凤呢?可今夜我若是随了千歌哥哥回去,那么也许千歌哥哥筹谋多年的复国之梦便要毁于一旦了!安丫头不忍,亦不能让千歌哥哥多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