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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悍妻:厉少,暂且饶你

作者:君若寒冰 | 分类:现言 | 字数:127.1万

第158章 地方

书名:豪门悍妻:厉少,暂且饶你 作者:君若寒冰 字数:6593 更新时间:2024-11-17 03:54:25

安若凤回过神来,知是到地方了。想起画扇今日曾说过的那番话,心里顿感局促不安。

画扇与琳心先行下了马车,捞起帘布,“姑娘,该下车了,四王爷的府邸到了呢。

见安若凤迟迟不下车,纳兰容逸的身形顿住,站在玉阶上静心等待着。

感受到周围人因了自己的莫名举动而沉默,安若凤咬了咬牙,利索地扶着门把下了车。

迎面而来的光线略略扎眼,安若凤抬手挡了挡,放下手后见到的是不远处男子温雅干净的容颜,心下略安。

他朝安若凤淡淡微笑:“安姑娘若是再不下车,本王几乎要以为,姑娘是嫌本王府邸太小,不肯屈就呢。”

如此诙谐一语轻易便掩去了方才的尴尬。

众人掩面而笑,安若凤亦忍不住笑,暗自感激,“哪里?四王风趣,若凤感激。适才,原是我失礼了。劳四王好等,真是对不住。”

纳兰容逸侧身微笑,温文尔雅:“安姑娘请。”

错身而过之际,男子温柔的嗓音轻轻窜入耳内:“安姑娘还记得么?本王曾说过的,府内景致甚好,但愿姑娘能喜欢。”

脚步缓了下来,轻笑道:“再好的景致,也得应时应景方算得上好。若凤只是暂居几日,无所谓喜欢不喜欢。王爷有心了,但只怕此景不合时宜。”

纳兰容逸沉默不语,反复咀嚼,感念于她的慧质兰心,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果然,进了王府,一路走来,目之所及,皆是那浪漫凄美的安色海洋。如画扇所言,堂堂一亲王贵胄的府邸竟看不到一株明贵花卉,而是遍植了那不起眼的山茶花。纳兰容逸,他如此深情,可是为她?

忽然,安若凤停在了一大片山茶花的花坛前,怔怔不语。

纳兰容逸见状亦停下了脚步,瞅着安若凤复杂的眼神,不由含了一丝期待:“安姑娘,怎么了?”

抬头,见他眼底含着的小心翼翼的期待,她顿觉愧疚,移开目光,叹气道:“四王,可愿听若凤一言?”

听她无奈叹气,他已知她心意。纵然失落得紧,面上仍是笑得温柔:“安姑娘但说无妨。”

望着男子温柔笑颜后掩不住的浓浓失落,安若凤越发愧疚,却不得不说:“此花不适合植在王爷的府邸。山茶清新不假,却终究难登大雅之堂。王爷乃是皇上幼弟,府邸当多植些贵气的花才是。更何况,也许那人心中并不喜爱此花。”

举步继续前行,身后传来幽幽的叹息:“姑娘说得是,原是本王多此一举了。”

安若凤心中不忍,回头嫣然一笑:“王爷何必如此沮丧?也许那人,会因了王爷的用心而记住这一朵清新如茶的小花。”

黑眸陡然明亮,乍惊还喜:“真的么?姑娘不骗我么?”

安若凤含笑点头:“真的。”

纳兰容逸的脸上绽出了孩子一般欢欣的笑颜,略一迟疑,终是问出了口:“安姑娘,那你喜欢什么花呢?”

目光落到远处的流水上,浅吟如歌:“百花之中,吾独爱梅之欺霜傲雪、冰清玉洁。”

“郡主,这就是王爷给您安置的住处。”侍女垂首毕恭毕敬地说。

“清辉园。”

抬头看了一眼门口高悬的牌匾,安若凤轻声念出了园名,字体苍劲秀致的“清辉园”三字在阳光下金灿发亮,绿瓦红墙,翠竹修傍,颇有气势。彼时的安若凤并不知道,此园乃是王府内仅次于纳兰容逸所居的“飞轩阁”的地方,原是为未来的四王妃修造的。可自她入住过后,纳兰容逸便再也没有让第二个女子踏足过清辉园。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见安若凤怔怔地望着牌匾发呆,一旁的侍女适时地添上一句:“郡主,这园名可是我家王爷亲自题写的呢。”

安若凤“哦”了一声,颔首微笑道:“四王写得一手好字呢。”

扶了画扇的手,慢慢走了进去,踏进清辉园的那一刻,安若凤就喜欢上了这个景色幽雅的地方。满目苍翠的绿,沁人心脾的淡淡山茶花香,安色楼宇掩于青山碧水间,古色古香,如入画境。由此可见主人的用心。

停下脚步,回头对跟着她的侍女们微微一笑:“你们都回去吧,我这儿有她二人照顾着就足够了。”

侍女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扑通一声全体跪了下来,俯首道:“郡主,可是奴婢们哪儿做得不好么?您这般赶了我们回去,只怕王爷会责罚我等的。”

安若凤忙走过去搀扶她们起来,解释道:“不是不是。大家快快请起。我只是素来喜静,不习惯身边有太多人伺候着罢了。”

“可是王爷……郡主留下奴婢们吧。奴婢们只在屋外待着,没有您的命令绝对不会进屋,行么?”

望着她们恳切的目光,安若凤叹了声气,遂答应下来了。

自进了屋后,这一整天,安若凤就再没有出过房门。

月上枝头,清辉满园。

画扇看着坐在绣架前专心致志的安若凤,再看看桌子上一点没动的饭菜和糕点,不由叹气,端了一杯热茶掀帘入内,殷殷道:“姑娘歇一歇,喝杯热茶吧。”

第158章 地方

安若凤的手仍是忙个不停,点点头:“放在那儿吧,等我绣完了再喝。”

这话估计安若凤已说了许多次了,画扇再不肯依她,跺脚道:“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饭你也不吃,糕点也不用,现在就连茶水也不肯喝了。一进房门就坐在这儿绣了不停,你这是跟自个儿身体过不去呢?”

此时琳心从厨房回来,手里端了一碗面条进来,亦劝道:“姑娘,琳心给您下了一碗面,快趁热吃了吧。您不是最喜欢琳心做的面条的吗?”

幽幽叹气,终于抬起头来,熬红的双眼里盛满感动,一手握住一人,语含哽咽:“多谢你们,待我这样的好。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啊。我想要为心爱的男子做一点事情,所以,不要劝我,让我静静地绣完这一幅刺绣。我不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只是更……爱他。你们若真的为我好,就请纵然我任性这一次吧。好么?”

一番话说得画扇和琳心都红了眼眶,抓着安若凤的手心疼道:“姑娘,姑娘这是何苦呢?”

安若凤笑中含泪:“傻丫头,我哪里苦了?能为他付出,我心里高兴着呢。”

门里的人真情流露,门外之人心有痛焉。

那一夜,清辉园里的烛台燃了整晚,那个长身如玉的温柔男子亦站在外头守望了一夜。门里门外,不过是隔了一道门的距离。这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墨黑的天空卷出微弱曙光,霞光金灿蔓延开来。天,快亮了呢。

收回眷眷不舍的目光,站了一夜,浑然不觉衣襟尽湿,晨风吹过,身上瑟瑟发冷。转身,正要离去时,忽听屋内一声惊呼:“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纳兰容逸心头大乱,不作多想,箭步如飞,推门而入。绣架前,女子如绸的青丝凌乱洒落,人已面色发青昏厥在地。

“安姑娘……安姑娘……”痛心大呼,纳兰容逸一把抱起面色如雪的女子,一路小跑将她放到里头的床榻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喊大夫过来。”纳兰容逸心急如焚,不由回头朝嘤嘤抽泣的画扇和琳心一阵怒吼。

“哦哦。”画扇二人恍然大悟地转身跑了出去。

此时安若凤缓了过来,微微睁眼,揪着纳兰容逸的衣角,声若蚊咬:“四王……”

纳兰容逸心头大喜,见她如斯憔悴,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语气放柔:“安姑娘,本王在这儿,可感觉好些了吗?”

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安若凤朝他伸出的手,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视若珍宝,惟恐自己稍一用力就会握碎那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更惟恐会冒犯到她。

“安姑娘,你想和本王说什么?”

那一双昔日艳惊四座的明眸里布满血丝,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眉目笼烟,越发楚楚动人,她抓得他死紧,吃力道:“四王,请你一定要帮我把那幅刺绣送到钰王手里。我,求你。”

语毕,眼角缓缓淌下一行泪水,竟是血泪。

纳兰容逸痛到极点,似乎有人在肆意撕扯着他的心,不觉攥紧了另一只手,郑重许诺:“安姑娘,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帮你将刺绣送到三哥手里的。本王一定会,相信我。”

“谢谢。”安若凤的血泪仍在溢出,血和泪肆意盛放在如玉般素净的容颜上,是何等凄美的画面。

不由自主地伸手拭去她脸上触目惊心的血泪,带着满腔隐忍的柔情,“别哭。我不要你的感激,只要你不再哭泣。若凤……”

那双深邃幽黑眼眸中所蕴含的似海深情就此展露无遗,安若凤意识迷糊,却仍瞧得清楚,心底透亮如昼。

蓦然,纳兰容逸惊醒过来,缩回了手,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本王这就替你将东西送去给三哥。”

“四王等等。”

停住,强自镇定道:“安姑娘,还有什么话要嘱咐本王么?”

身后传来长长一声叹息:“不要告诉钰王,我欠他的已经太多太多。”

纳兰容逸没有说话,快步离开了房间。抱着手里的那幅刺绣,他恨不得能撕碎它。或者说,他恨不得能撕碎那害她心碎如斯的负心人--云千歌!安若凤这般好的女子,待他这般一心一意,换了这世间的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会舍得辜负她。云千歌,他如何能为了权势狠心伤害她呢?

“云千歌!云千歌!啊……”振臂狂吼,满心的愤怒无处宣泄。

不远处的侍女畏惧地睇着怒容满面的纳兰容逸,不敢上前。

余光淡扫,冷峻道:“什么事?”

侍女被他淡淡一扫吓得腿都软了,发颤道:“禀……禀王爷,钰王派人来取郡主的刺绣来了。”

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此倒也省得他去对三哥撒谎了。语气缓和下来:“你去替本王将刺绣送到来人手里,当心些,不可出任何差错,明白吗?”

侍女接过刺绣,恭谨答是离去。

南陌国元贞九年,镇守边关的皇叔纳兰祺举兵造反,率三十万大军浩荡南下。一时间,朝堂上暗潮汹涌、风雨飘摇,文武官员分成了主战派和劝和派,两方争执不下,最后在皇帝和纳兰容钰的合力促成下,终是决定出兵平乱。可边关叛乱的消息却终究没有传到老百姓耳中,是以人人皆沉浸在皇家即将办喜事的喜庆氛围里。山雨欲来风满楼呀,无人意识到一场残酷的战争即将来临。

第158章 地方

寄住清辉园的日子悠闲而清静,安若凤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却没有人告诉她,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抓着某人的手唤了一夜旁人的名。她在流泪,某人亦跟着心碎。

转醒后的第二天,刚能下床走动的安若凤,就与纳兰容逸说了她要进宫面圣的事情。似是已经被知会过一般,纳兰容逸虽蹙着眉头,却极快地答应了下来。

于是,安若凤乘坐马车进了皇宫。两个时辰后,她又乘坐马车回了清辉园,还带回了皇帝的一道圣旨,成为了南陌国有史以来第一位随夫君出征的王妃。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和皇帝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那**出宫后,皇帝便下旨解除了对皇后的幽禁,并亲自前往探望,留宿凤仪殿中数日。阖宫皆知,帝后冰释前嫌,恩爱如初。不,应该说是恩爱更胜以往。

钰王府

举杯畅快饮尽,笑道:“本王就知道她能办到的。”

相较纳兰容钰的高兴,纳兰容逸的反应则明显冷淡许多,摇着夜光琉璃杯里的美酒,他问道:“三哥,你是怎知她能办到的?她若办不到的话,你就不担心皇兄会对她不利吗?”

言语之间,颇有责怪之意。

纳兰容钰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颔首示意左右再往他的杯中倾酒,微带骄傲:“四弟,因为我比你更了解她。安若凤,绝非寻常女子可比。只唯有她,才配将来与我一同俯瞰江山!”

嘴角微动,终是忍住不说,低头默默喝酒。他自然知道她不是寻常女子,他也知道她身负武艺,一般人伤她不得。可他,就是做不到如纳兰容钰那般的冷静。他深怕,她会有个万一。而这个万一,他赌不起。

勾唇嘲讽一笑,今生,他只怕永远也学不来三哥和云千歌的狠心。所以江山美人,皆不会属于他纳兰容逸。

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却都选择避而不谈。两个爱恋着同一个女子的男子,他们既是兄弟至亲,又是情敌。兄弟情谊与爱情,哪个,他们都不愿放弃。可最终,又是否能哪样都不失去?

回去的时候,纳兰容逸已是醉意微薰了,脚步虚浮,又不许人扶他。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着,凉爽的夜风拂面而来,头脑突然清醒了许多。

“王爷吉祥。”侍女恭谨地福身喊道。

略一挥手,不知不觉,他竟走到了清辉园的门口。望着那一片灯火阑姗,纳兰容逸却不禁止步不前。

驻望许久,低声一叹,说出了他这一生的写照:“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说罢,转身落寞离去。

而好巧不巧的,这一番话偏偏教出来给安若凤拿东西的琳心听到了。

琳心推门进来的时候,安若凤正与画扇坐着说话,言笑晏晏的,很是高兴。

“琳心,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安若凤随意地问了一句。

于是,琳心便把刚才在门口听到的话给安若凤复述了一遍,语毕,还不忘感慨一句:“姑娘,琳心看四王爷对您似乎也很是上心呢。瞧他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的样子,怪可怜的。”

那厢安若凤不觉痴了,喃喃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好精辟的一段话!好痴的情!在我还没有懂得什么是“相思”的时候,我没有遇见你。当我明白何为相思时,便深深地爱上了你,再也无法自拔。仔细想想,纳兰容逸之于她,她之于云千歌,不都是如此吗?

唉,纳兰氏的这两兄弟,她今生是注定要辜负的了。不是他们不够好,而是他们与她相遇得太迟。爱情里,讲究的是“恰好”二字。不能早一步,亦不能晚一步。早一步,在错的时间里遇见对的人,相爱却不能相守,是一世的心伤。而迟一步,教他人捷足先登,往往便要错失一世的美好。

见安若凤神色忧伤,画扇忙捅了捅琳心的腰,陪笑道:“姑娘方才不是喊饿了么?琳心拿来了姑娘最爱吃的杏花糕,快趁热尝尝。”

琳心亦附和道:“是呀。听说姑娘想吃,厨房的师傅立马现蒸的,可香了呢。”

安若凤勉强一笑,不忍拂她们的意,就着画扇的手吃了一口,只觉得甜腻得很。不由推开,喊道:“太甜了,琳心,去给我倒杯茶来。”

喝了茶后,安若凤却是如何也吃不下那甜腻腻的杏花糕了。遥望窗外明月,触及心事,挥手道:“画扇,去取我的琴来。姑娘我今晚兴致甚好,要弹奏一曲。”

琳心听了比画扇还欢喜,忙说道:“我去我去。一直听画扇姐姐说,姑娘的琴艺高超,歌喉更是一绝。今日终于有机会聆听一曲姑娘的天籁之音了,琳心实在欢喜得紧。”说罢转身跑了出去。

“你呀,真真是大言不馋。”安若凤一手指着捂嘴咯咯直笑的画扇,一面自己也掌不住笑。

十指纤纤,琴弦呜咽流泻而出,道不出的哀婉动人。檀口轻启,珠圆玉润如莺啭:“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露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催心肝。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

缓缓拨弦收音,余音绕梁,周围静寂一片。

一曲唱罢,安若凤无力伏在琴弦上,缓缓合眼,任由眼泪滑落下来。自与君别后,这首《长相思》反反复复在她心里吟唱,竟成了心底一道无法言喻的伤痛。

千歌哥哥,安丫头,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想到心都揪痛起来了。可是,你会想我么?会么?

时光如流水般飞逝,转眼,竟到了安若凤与纳兰容钰成婚的日子。

一大清早,侍女们便备好了洗脸水和一干衣饰珠宝在门外等候着,不敢进去,只好托画扇去唤安若凤起床。

画扇推开门,轻轻走到床前,鹅黄色的罗帐曳曳如梦,低低道:“姑娘,时辰不早了,该起来了。”

床幔内,女子翻转了下身子,玉手捞起罗幔,露出一张憔悴的脸来。

乍然瞧见女子青黑色凹陷的眼眶不由得吓了画扇一跳,心疼道:“姑娘的眼睛怎么青得这样厉害?可是昨夜没有睡好么?”

安若凤淡淡地“嗯”了一声,扶着画扇的手起来,没有告诉她并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而是根本没阖过眼。

“唤她们进来吧。别误了时辰。”憔悴归憔悴,安若凤身上的那股子沉静从容却丝毫未减。

于是画扇招呼侍女们进来,众人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服侍安若凤洗漱的洗漱,梳妆的梳妆,更衣的更衣……

从始至终,安若凤都端坐铜镜前一言不发,安静呆板得仿佛是一个木偶人。明眸沉寂如一滩死水,眼角眉梢间更殊无一丝待嫁女子应有的娇羞与喜悦。

“郡主,好了呢。”一阵忙活过后,众人喜悦地喊。

恍惚的思绪像是一只放飞的风筝,缓缓收线拉回。安若凤冷冷地望着铜镜里的明媚女子,明眸皓齿、眉色如望远山,绛唇如玉,肩若削成,纤腰盈盈不拘一握。再配上一身华美的云锦织金玉凤喜服,真真是明艳动人、千娇百媚!

安若凤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溢出一丝冷笑,那燕国长公主慕容蝶衣,今日想必也是如她一般的娇美动人吧?千歌哥哥得遂所愿,心里可是十分的欢喜?那一刻,安若凤已分不清心里是悲哀多一些,还是心痛多一些?是爱他多一些,还是恨他多一些?是的,她一直都没有勇气承认,云千歌要另娶别的女子,她心底其实有恨的、有怨的。

只是她的爱恨都太渺小了、太卑微了,甚至连大声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比起他给她的伤害,她更害怕会失去他。失去这世上唯一的温暖和倚靠。大多数时候,安若凤是很坚强的,可偶尔她也会很脆弱、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