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悍妻:厉少,暂且饶你
作者:君若寒冰 | 分类:现言 | 字数:12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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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仿佛
我告诉他们在崖壁上有棵树,仿佛有果子的样子。我等一下去弄。
“你怎么弄?”小柳蹙眉问。
“我在下头往上扔小石头,总能砸一些下来。”
他点头,“这个可行,你可千万别去爬。这种地方长出来的树,果子有毒没毒很难说,再者树上有没有蛇也不好说。你弄下来先别尝。”
“有蛇倒是个美味,就怕安若凤你先做了蛇的美味。”姬少康哼哼唧唧的说。这个家伙,我一醒就听他在呻吟。小柳伤得比他重,还没他这么夸张呢。
我瞪他两眼,“现在是你靠我,态度放端正点。”
“好,恩人,请问你到底叫什么,我以后好给你立长生牌位。写‘安若凤’有点不恭呢。”
小柳扫一眼姬少康,“姬公子真是好胆色,落到这个地步还谈笑自如。”
“咱俩一样的狼狈,大哥不笑二哥。”
我兜着十来个果子回来,这果子可真不弄,好容易才打下来了。这还幸亏现跟两个伤兵学了一手暗器手法。
我蹲在他们两个中间,“姬少康,来,你先尝一个。”
“为什么是我?”他瞪着我。
“小柳伤太重了,他经不起;我目前又不能倒下。你放心,我采的草药有一味可以解毒。而且我听四哥说过,万物相生相克。如果有剧毒之物,周遭必有解毒的东西。我用你刚教的手法,把树周遭的花花草草也砸了下来,一起带回来了。万一你中毒,我全塞你嘴里,总有一个是能起作用的。你要是不放心,先把花花草草的吃了预防也行。”
“如果不起作用呢?”
“那就是你被毒死,我们饿死。说起来先死也有先死的好处,至少我还能给你办后事。”
姬少康看眼河水,“我不要水葬,也不知是冲到哪去。你拿剑挖个坑把我埋了。”
“嗯。”我口里答应着,想着这个地方花花草草的,还近水,也不错了。埋了姬少康,我就再挖个大的,留给我自己和小柳合用。还得先给自己添土埋上等落气,说起来还是姬少康好些。
小柳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我们。没办法,我和姬少康处一块就是要斗嘴的。
姬少康张嘴,我剥开一个喂他,过了一会儿,他说:“应该没毒。”
我喂完他这个,又转身喂小柳,然后自己再吃。
小柳忽然说:“也不知道外头怎样了?”
我沉默,姬少康说:“我爹肯定在找我,殿下肯定在找你俩。这一仗胜了,他又往皇位近了一步,年前入关。然后再收整人马,准备决战。”
“他们会不会永远都不会找到这里来?”
姬少康看我,“你不想被找到?”他的眼狐疑的在我和小柳之间游移,“不是吧,安若凤,你中意的原来是这个死忠的小子?”他把脸转到一边去,半晌说:“给殿下知道的话,你们...”他声音里有一点轻微的苦涩。
如果我不是先意识到了他跳下来的原因,一定会忽略过去。
我们在崖底呆了五六天,姬少康原本腿就不是摔断了,而是脱臼。已经能自己拄着拐杖慢慢走动了,小柳也能坐起来自己靠着。
“你们听到了么?”
“什么?”他们俩人看着我。
“好像有人在叫我们,兴许是六哥和姬将军的人找来了。”
过了一下子,姬少康点头,“我好像也听到,可惜浑身没劲,不然可以提气长啸一声。”
“我喊几声试试。”
“别白费力气了,你的嗓子喊破他们也听不到。”
声音渐渐听不到了。
小柳伸手指指河水,“没事,这水是活水,即便他们没找到我们,我们自己应该也能出去,只是要多耗些时候。”
我眼前顿时一亮:“你们身上有什么可以漂浮在水上的东西没有?”
他们俩人马上省悟过来,纷纷动手翻找,结果只找出几样,我们按重要程度排了下次序,决定每天往河水里丢一个。
我最舍不得的是小柳随身带着的,他自己用刀雕的木制小人,当然是我。只有巴掌那么大,却相当传神。
姬少康最舍不得拿出来的是根木钗,说是他娘的遗物。当年姬将军上战场前雕给妻子的。可惜他妻子没等到他回来。
权衡之后,我跟姬少康说:“你这个就留着。如果都丢完了还没人找来,那再丢一样也没什么用。”
又过了两日,姬少康能慢慢走远一点,他跟我说:“我在这崖底走走。”然后就拄着树枝出去了。
只剩下我和小柳了。我靠在他肩头坐着,“小柳,你想出去么?”
“问你自己。”
“嗯?”
“你想出去么?即便我不想,你真的就不出去见安老爷他们?你能安心?”
我不能。外头正发疯一样的找我们,藏起来对亲人而言也太自私了。家里已经走了那么多人,再来一个那也太悲催了。还有六哥...
“而我,也无法安心。虽然我鞍前马后也算有功,当年的救命之恩或可抵消。但拐走殿下心爱的女人,这个是不忠不义。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就此隐居起来,而对旁人毫无愧疚。人活在世上,不是单单为了自己而活的。”
第190章 仿佛
我嘟嘴,小柳说的是事实,而且,他其实也很了解我。
“小柳,我要听你自己说,你喜不喜欢我?”我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莳宜,你聪明,你勇敢,你美丽,我想在你周围呆久了很难有人不被你吸引吧。是的,我喜欢你,很喜欢。不然,我也不会跟着你跳下来了。一个战士,要死也应当死在战场上。”
我笑开,然后想到姬少康。
“是,姬少将军也喜欢你,这些天你出去找果子,找药草,我们躺在地上动不了就大眼瞪小眼。他很不服气。”
我挠挠头,这个人,唉。他现在出去,摆明就是给我们机会独处说话嘛。倒是一个好人。
一阵脚步声响起,我愕然抬头,来的这是敌是友啊。
“若凤”六哥的声音传过来。
“殿下别急,再转个弯就到了。”姬少康的声音。他们怎么遇上了。
我探头出去,六哥纵身过来,拉着我一叠声的叫‘若凤若凤’的,手上也不停的检视着我的手脚:“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没事。有事的是他们俩,姬少康没同你说么?”
“他说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六哥的眼扫过地上的小柳:“小柳,辛苦你了。”凭着直觉我觉得六哥心头肯定有疑惑。
然后他又对着走过来的姬少康说:“姬少将军没事就好,姬将军都快急疯了。来人,弄两个简易担架,抬少将军和小柳出去。”
四哥也赫然在列,看到我一脸欣慰,趁着几个人砍树做担架,他背着药箱过来给这俩伤兵看伤。对我颇有赞赏的意思。我正想谦虚两句,手上一紧。
“你跟我过来!”六哥把我拖到一边。
“你说,你怎么就不听话呢?你跑去做什么?再找不着人,我、我...”
眼见他气越喘越急,胸膛剧烈起伏,我只好怯怯的道歉:“我错了,我也只是想出点力嘛。”
“你不是出力,你是要催我的命!”他紧紧的把我箍在怀里,好半日才松开,赌咒发誓一般的说:“以后再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你们怎么找进来的?”
“审问了俘虏,知道你们三个相继跳崖,这十来日我们一直在这附近搜寻。昨日有人回报,说有樵夫在河里捡到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回来看了是小柳的腰牌,这才一早逆流而上。寻了进来发现是离那日战场不远之处,我心头又喜又忧。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如果、如果已经...”他转开头有些说不下去,镇定了一下,又转回来,“幸好潜水进来不久,就遇到姬少康,说你没事。”
潜水进来,难怪潮乎乎的。好在有准备,应当是备了替换衣服的。
“我这辈子没这么害怕过,你这不让人省心的。”他咬牙切齿的说着,突然咬了我颈子一口。
“啊――我都十天没洗澡了,你也咬得下去。”我可没胆下水去,真的是太冷了。
这一次我们三个人在这崖底被六哥找到,因为小柳压根不能动弹,只能靠坐着。而姬少康只能勉强走动,走快了都不行。所以免了一场谣言四起的祸事。不然,我们三人一同在崖底呆了十日,如果被有心人污蔑,实在是说不清。
因为出去时顺水,所以可以坐木筏子了。因此待到担架做好,一个可以乘坐十数人的木筏子也做好了。
六哥牵我上去,“有一段流水很急,我抓着你,你让我省点心。”
到了那段水流湍急的地段,除了两个伤员,六哥和我,还有四哥,其他十来个侍卫全下水去护着木筏。
这水我知道,冰寒刺骨,想着四哥六哥还有这些侍卫是从这样的水里潜进来找我,我心里一抽一抽的。
“你的伤好全了没有?”我靠在六哥怀里小声问。
“差不多了。”
直到过了这一段,那些侍卫才从水里起来,我拿手把眼睛捂住,示意我什么都看不见。六哥把我的手抓下来,把头摁进他怀里,然后我听他说:“都把衣服换了运气御寒,不是大意得的。”
然后听到些换衣服的声音,六哥坏心眼,一直不告诉我可以抬头了,我就一直埋在他怀里。想动他就把头给我摁住,“别乱动,看吓着人换衣服的。回头掉河里去了,不好捞。”
旁边有几声憋着的笑声。我知道他恐怕是在吓我,可也不敢真的动。万一真出事呢。
到了木筏靠岸,我才被他松开,“走吧。”
岸边有马车等着,六哥牵我进去。
马车里熏着很好闻的香,我再闻闻自己,都有味道了。在崖底时我怎么都比那两个一身血的好些,在这里却有点自惭形秽了。
六哥笑,“一会儿到了营地就可以洗热水澡了。”
也只好如此了,他倒是一点不嫌我身上有异味,挨得紧紧的。
营地还是从前那个营地,他直接把我拎到了大帐,吩咐人烧热水。
我看到热水一桶一桶的往大木桶里倒,试试水温,“嗯,可以了。你们出去吧。”
第190章 仿佛
两个勤务兵不出声的出去。
我这一回比刚到军营时脏多了,水都变了色了,第一遍从身上冲下来的水居然绿呼呼的。
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竖起耳朵听听,外头倒是没有旁人,于是走出去。
六哥也沐浴换了一身衣服,正倚在铺着虎皮的榻上坐着。这大帐里的东西倒是多了一些,不像前些日子那么简朴。
“过来!”看到我,他沉下脸说道。
我就知道,跑不掉这一通教训。过去摆出‘我认识错误很深刻’的造型,垂头听训。
一直没听到他说什么,我偷偷抬起头,耐性还是比不过他。
“六哥,你不是要骂我么?”
“管用?下回你不会再自作主张去涉险了?”他抱手眯着眼说。
我这人,一向是小处好商量,听话。可是大处,打定主意一般不听旁人的。的确是不管用。
“那怎么办?你消不了气的话,会怎么样?”
他被我气笑了,“你也知道我生气啊。我原本正在得意大获全胜,用八万人牵制了两倍于我之敌,还逐个击破,让陈将军和姬将军压力减小,可以趁胜出击,全线入关。那几千人马没有按时回来汇合,我也知凶多吉少。但既然上了战场,就难免有这一天。虽然悲痛,但还能忍。结果,从俘虏嘴里得知,你和小柳一起去诱敌了,还在即将被捉获之际毅然跳崖,而小柳和姬少康也随后跃下。你知道我当时心顿时冰凉了的感受么?要不是魏先生从身后劈晕我,我说不得就将那几千降卒就地处决了。”
“不可以,六哥。你如果杀了他们,会让天下人心寒的。你是要做皇帝的人,那些以后也都是你的子民。”我着急的说,然后闭嘴,这些话魏先生肯定也说过了。
“是,魏先生也这么说。可是孤醒来什么都听不进去,还同他大吵了起来,以致先生弃冠而去。”
“啊!怎么会这样?”
“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沿着用你的血铺就的光明大道直达九重?我问你,那些俘虏说他们并无要杀你的意图,只是要捉你威胁我。你为何还要求死?”六哥双目炯炯的望着我。
我吞了吞口水,把跳崖之际想到的他放与不放是个两难局面的顾虑老实说了。
他双手摁在我肩头,“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比起名声,当然是你的命重要了。我也不嘱咐你了,你这左耳进,右耳出的小家伙。我以后多操点心,把你拴在身上。这样就免得我被吓成这样,不然我一定早生华发不可。”
我抓住六哥的衣服,“魏先生、魏先生真的走了?”
“没有,他一出军营我就冷静下来。萧何月下追过韩信,我去追他。结果一出去就遇上老四,他递给我魏先生的信,这才知道,他不是真的要走,而是...”
我做个‘禁声’的动作,“不要告诉我,这是军机大事。”
“我不想什么都一个人憋心里。”六哥笑着说。
“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五哥呢?你把他怎么了?”我这回把他连累惨了。
“哼,他!看你一个都看不住,我临出发还叮嘱过他,说你狡猾得很。”
“你才狡猾!”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嘛?”
“关禁闭。”六哥没好气的说。
那就好,“他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吧?”
“我偏不告诉他,叫他多着急懊恼一阵。”
我无语,怎么这样。
“六哥,现在离你的大业成功又近了一步了?”
“嗯,下午我们就拔营。老爷他们反倒先入关了。你再过上十来日就能见到他们了。琳琅写信来,说子珏身体很好,胖嘟嘟的。”
我笑开,我很喜欢那个小家伙,“那真好,我又可以捏她的嫩肉了。”那小手小脚嫩得哦。
六哥忽然失笑,“你这不是在报仇吧?”
报仇,报什么仇?
“你小时候我也挺喜欢去捏的,你还张嘴咬我呢。你要捏捏我,别去捏子珏。”他说着身体后仰,哈哈大笑。
“你老胳膊老腿的,你有什么捏头?”帐子里没有别人,这样的气氛太容易擦枪走火,我把搭在肩上的毛巾拿起来擦头发。
想不着痕迹的离六哥远些,结果他反而坐过来,替我擦头发,边擦还边嗅:“嗯嗯,这会儿好闻多了。”手上也没个轻重,我夺过毛巾站起身,“你还有事要处理吧,我先回去了。”手腕被六哥拉住,“不过是一些文书,嗯,是该把老五放出来干活了。没他这个掌书记,事情突然多了起来。我又急着到处找你,都没管。估计够得老五忙一阵了。就算让他劳动改造了。哼!便宜他了!”
“那,要拔营,我去收拾东西。”
“你的东西都搬到我这里了,你看。”他往那边空床上指指,果然,连我丢失的擀面杖都在。
“那我也要收拾。六哥,你是出去走走还是我换个地方?”
“为什么,我就在这呆着不行么?”他挑眉,诧异的问。
“你在这里,我怎么叠贴身衣物?”我愤愤然的说。坏家伙,他居然还把我的包裹给拆开过了,里头弄得乱糟糟的。有这么睹物思人的么?
六哥摸摸鼻子,“我其实...”看我瞪着他,“好吧,我回避,我出去走走。你也不必再换地方了,一会儿吃过午饭就上路了。”
大军滞留于此,想必就是为了找我们。现在人找到了,自然要拔营入关了。
我把东西重新叠好,刚换下来的衣服就不要了。本色都不太看得出来了。
到勤务兵来摆饭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比从前多了几分敬意。这怎么回事?于是抓着平时比较熟悉的丁冬问:“丁冬,你干嘛这个样子看我?好像,好像我在闪光一样。“
丁冬把菜放下,又看眼六哥,然后清清嗓子,“这一回,若凤小姐为了让敌人入我们口袋,舍身诱敌。在敌人要捉你威胁殿下时,为了殿下不陷入两难境地,又跳下悬崖,我们都对您刮目相看呢。”
“说什么呢,姬大小姐不是也曾经诱过敌么?”
“她那次怎么都不至于被人断了后路,危险系数要小得多。而且我不认为她能做出你那样的选择。”六哥轻声说。
我听着有点古怪,我、我可没有要跟姬瑶比的意思。更加没有要压下她的意思。
而且,我才同六哥说了的事,怎么丁冬他们全知道了。而且听着口气,全营都知晓。这样子的宣传我不需要啊。
拔营的时候,终于看到五哥了。他两眼凹陷,看起来比初见的六哥还要憔悴两分的样子。也是,毕竟他是不见天日许久了。又加上心急、担忧。我都回来了,六哥还坏心的让他多受几个时辰惊吓。
“五哥,对不起!”
“若凤,你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跟家里、跟殿下,跟我自己交代?”他悲愤的说。
“是你自己笨,看不住人。”六哥在我身后,不冷不热的来这么一句。
五哥把脑袋缩回去了,过了一会儿趁着六哥去了旁边,他又转头抱怨,“那文书都起灰了,幸好大战过后,没什么大事。大家又都知道殿下找人都快找疯了,等闲没人敢来触霉头。我说,我怎么一出来就听到你都成女英雄了?”
我摆个苦瓜脸,“造势啊!”我可一点要跟姬瑶一较高下的心思都没有,六哥你把我捧那么高干嘛。
众人在拆营帐,我和五哥就在旁边咬耳朵。没办法,六哥他居然连四哥的飞醋都吃,我只有和亲哥一处了。
五哥问:“你一会儿要坐我的马上么?”
我搓搓鼻翼,我可不想众目睽睽之下坐上六哥的马背。
“我做什么要坐你的马上,我自己会骑马。”
“可是,没有温驯的小马。你之前骑的那匹小马是特意准备的,不是中刀倒毙了么。军营里可没有这样小的马了。”
“啊?那我跟着你吧。”
五哥点头,“就是,你跟他毕竟没过了明路,背后给人说不好。”
六哥巡视回来,全军已经整装待发,他看我坐在五哥身前,也没什么话好说,不过还是轻声说:“快过年了啊。”
五哥问我:“怎么了?不本来就是要入关过年的吗?”
我心头一凛,想起他出征前在亭子里说的,等过了年,我满了十四,就让大嫂给我行及笄礼,然后他就要找老爷提亲的事。
这事,已经迫在眉睫了呀。
我耷拉下脑袋,五哥随手揉揉,在听到号令后,趋马前行。
六哥提亲,老爷肯定是满口答应,我难道真的要将错就错嫁过去和姐姐共事一夫。还有虎视眈眈的姬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