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擎眼眸划过瞬间的冷意，“那你想跟谁？江曜？你有没有想过，他像我一样，只想跟他喜欢的人一起吃？”

一句话，顾初语的注意力瞬间就转移到了，他像我一样，只想跟喜欢的人一起吃上面。

他又在强调他喜欢她。

顾初语隐隐感觉自己花了一夜构建的内心世界摇摇欲坠，她调节呼吸节奏，正想着要怎么怼回去。

霍北擎侧身弯腰把她的安全带解了，“要我抱你进去吗？”

他的温柔和霸道一样，都是说到做到。

关键顾初语拿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抿着唇推门下车，怕被人看出来似的，跟霍北擎保持一米距离。

霍北擎要了包厢，也没多问顾初语，熟练的点了几道顾初语从前爱吃的糕点。

等服务员走了，顾初语才开口，“霍北擎，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霍北擎提起水壶给她倒水，“吃饱再说，你不饿吗？”

顾初语心里陡生一股恶气。

一半是因为昨晚没睡好，一半是因为他过分的温柔，话没经思考就说出了口。

“你像个无赖。”她毫不客气的道。

霍北擎倒水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把倒好水的杯子往顾初语面前一推，“你要是想刺我，还不如说我在给你当备胎来的快，我无赖什么了？求你也喜欢我了？求你跟我在一起了？求你亲亲抱抱了？”

顾初语听的气血翻涌，红着脸道：“你可闭嘴吧！”

霍北擎扬眉，“你这才叫无赖。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这么命令我几个意思？”

顾初语第一次见有人把颠倒黑白、无中生有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且光明正大的。

见惯了高冷暴躁的霍北擎，她对这样的他毫无还手能力。

吵不过打不过，她埋头喝水。

一顿饭吃完，她径直往外走。

霍北擎随手在桌上丢了几张钞票，追了出来，“你去哪儿？”

顾初语憋着一口气，“你又不是我男朋友，管这么多？”

霍北擎接的很快，“我跟你不一样，我可以是，是你不答应。”

顾初语：“……”

她为什么要嘴欠？

霍北擎现在基本能确定顾初语和江曜不在交往，否则，她会认认真真的跟他强调一遍，“我有男朋友。”

霍北擎心里骤然一松，无端高兴，好心情的瞥了一眼她的口袋，“你有钱吗？”

一句话，精准的戳中顾初语的痛处，让她不得不停下骨气的步伐，木着脸往霍北擎的车边走。

霍北擎勾唇，不亏是他喜欢的人，连板着脸都这么好看。

一通折腾，顾初语已经不想去医院了，心脏糟不住，整个人窝在宽大的副驾驶座椅上，恶劣道：“您这么闲，送我回家吧。”

宾利很快离开，隐在暗处的人走出来，仔细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确定角度正确，拍的也足够清晰，才松了一口气。

……

南苑，霍北擎帮顾初语叫了开锁公司来开锁，顺便把原来的锁换成了智能锁。

安装师傅安装好智能锁之后，客套的跟顾初语道：“顾小姐，您先设一下密码，然后按这个按键设置指纹就可以了。”

顾初语：“好，谢谢。多少钱，我转给您。”

师傅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去物业结账就可以了。”

顾初语狐疑的看了师傅一眼，不明白私人问题怎么还走了物业？

安装师傅也没多解释，收拾了工具，飞快离开了。

霍北擎还在她家门口，确定一切都弄好了之后，才准备离开，“我走了。”

颇有点依依不舍的意味。

顾初语机械的点点头，“不送。”

霍北擎没再撩闲，怕把她惹急了，转身利落的走了，没多一会就听见电梯开门的声音。

顾初语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痛快，有片刻怔忪，心里某一块也跟着一空，莫名其妙就有点委屈。

一早上花式撩她，说走就走的干脆，到底哪一个是他？

一层只有她和霍北擎两户，现在霍北擎不在了，她内心的情绪无须遮掩，肆无忌惮的泄露出来，漂亮的脸上半是茫然半是无措。

忽地，一道修长的身影从电梯口闪身出来，霍北擎去而复返，只是想多看她一眼，似乎也没料到顾初语就这么站在这里。

这一瞬间，他把她脸上茫然无措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胸口一瞬闷闷的。

她那样的表情。

像是个被丢掉的玩偶。

脑子里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大步走过去，伸手把她摁进怀里，“初初，别怕，我在。”

顾初语也没料到霍北擎会去而复返，想修整表情已经来不及，一阵慌张之后，乍听这一句话，心里顿时如利刀子剜肉。

疼的她呼吸都困难。

他说他在。

可她生孩子的时候，他不在。

她几经生死，垂死挣扎的时候，他不在。

她困顿到四处求人的时候，他不在。

“霍北擎，你不要在为难我了。”这是顾初语这一早上，说的最温柔的话，也是最剜心的话。

霍北擎脸色煞白，薄唇紧抿，半晌才回了一句，“你也别为难我。”

我做不到。

话说完，他稍稍推开她，没再看她的表情，温声道：“你为难我，我就会为难别人。当初你拖着我下水，没道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受罪。”

他说完，转身离开，这一次没回头。

顾初语在原地蒙了好一会，等回过神来，顿时气红了脸。

什么叫当初她拖他下水？

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

城郊的独栋别墅里。

温娆靠在沙发上，手里翻着照片，一贯温柔的脸上不见了笑意，只有无尽的冷，仔细看去，她连手都在抖。

萌萌坐在她身边，心疼道：“大小姐，别看了吧。”

温娆硬是把照片翻到了最后一张，才放下，眼底泛起红色，自嘲的笑了一声，“感觉自己好像个傻子。”

萌萌扫了一眼茶几上的照片，里面是霍北擎和顾初语进出得月楼的瞬间。

霍北擎高大，顾初语比他矮了一个头，两人明明也隔着一点距离，但是就是无端觉得暧昧。

因为每一张照片里，霍北擎都在低头看顾初语，嘴角荡着笑意，眼神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