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擎心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连吃饭都不带我。

就听顾初语说：“你说你为了公司天天日理万机，夜以继日，通宵达旦的，这不怕你累着么。闪电是小，随便去个人就能遛，你是大不是。”

她把他捧着，霍北擎就半点遭不住，心里高兴，嘴上说：“你拿我跟狗比？”

顾初语一本正经，“别，霍总天下无双，狗不及你万一。”

霍北擎怎么听这话都觉得不对。

这不还是跟狗比么。

但是他明显没有一开始那么生气了，“你把你家密码给他了？”

顾初语说：“他来拿他小侄女的实践作业，明天急着要交。”

霍北擎眯了眯眼睛，“他小侄女的实践作业？”

顾初语甩锅，“就上次你去医院接我，踢飞的那盆。”

里面一千多个火龙果的种子，顾初语后来买了火龙果，洗了一晚上才弄好，卡着交作业的点发芽，否则，她早就交还给她了。

霍北擎以为顾初语是替他背锅，干脆道：“我的错。”

他这么干脆，顾初语顺坡下驴，“回去我就把密码改了。”

霍北擎气定神闲，“不用，已经改了，*。”

，一生一世你爱我。

顾初语心里一荡，一时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了？”霍北擎问，“不满意？记不住？”

顾初语好容易把人安抚了，没道理半途而废，再连累狗，假笑说：“满意，好记！”

霍北擎弯唇，“满意就行。”

两人又扯了一会，就挂断了电话。

霍北擎依旧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翻身而起，从柜子里翻了衣服换上，又去隔壁把沉睡的闪电拖起来，单手揣着，一人一狗下了地下车库，没一会，一辆白色大G撕开暗夜，径直往城郊开去。

顾初语刚吃完饭，吃撑了，谁也没法睡觉，窝在沙发上打牌。

顾初语独坐一个单人沙发，霍阳坐在边上玩她的头发，秦贞坐在另一边，离傅明舟近。

顾初语接过电话之后，满脑子都是自家房门的密码，有些心不在焉，连输了几把，秦贞都替她着急，跑到傅明舟那边偷看他的牌。

傅明舟不给她看吧，怕她翻脸。

给她看吧，转头一字不漏就报给了顾初语。

简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阵子养她的是顾初语。

傅明舟索性明牌打了。

最后，依旧是顾初语输的最多，堪称赌局黑洞。

傅明舟志得意满的靠着沙发，“自己想个惩罚吧。”

输的没眼看。

顾初语扬眉，神秘兮兮的说：“我给你们变个魔术吧。”

四个人里，三个人抬头齐刷刷的看着她，眼底一片新奇，只有司恪，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头也不抬的洗牌。

傅明舟踢了一脚司恪，“有内幕？”

司恪才要开口，顾初语低喝一声，“不许说。”

司恪耸肩，爱莫能助。

霍阳很捧顾初语的场，“妈咪，你给我变一个鸽子吧。”

顾初语说：“那不行，鸽子放了就没了。给你变个长久的。”

霍阳和秦贞围着顾初语，表情里都写着期待和崇拜。

勾的傅明舟都好奇心爆棚，往沙发尽头挪了挪。

司恪抬头看过来，就见顾初语伸出一直手指头在两人面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一。”

“手指。”

魔术玩的就是视线死角，傅明舟忍不住盯着看，猜测她会在那里藏东西。

顾初语那一根手指头来回晃的飞快，嘴里自带音效，“变！”

一根手指变成了两根手指，“变成了两根手指。”

“……”傅明舟扶额，头顶仿佛有乌鸦飞过。

司恪别开眼，憋笑。

霍阳很捧场的哇了一声，一点也没有被欺骗的失落感，依旧兴致满满的拍手，“妈咪，你好厉害……”

顾初语自己都要忍不住笑，抱起霍阳，心说这是个小太阳啊，太捧场了。

“属你眼光最好。”她说。

别墅里的钟指向九点，司恪忍无可忍的，“困了，我去洗洗睡了。”

他放下扑克牌，往楼上走，傅明舟也起身，“阳阳，你要跟我一起吗？”

霍阳摇头。

傅明舟目光转向看都不看他的秦贞，“阿贞，晚安。”

说完，他没等秦贞回应，转身离开了。

顾初语侧头去看秦贞，清楚的看见秦贞眼睛红了，等傅明舟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她才说：“天黑了就要回家了，有的人，明天起床就能看见，有的人，可能要很久很久之后才能看见。”

一滴豆大的眼泪从秦贞的眼眶里砸下来，她很明白，她和傅明舟，就是那种很久很久之后才能看见，或许，是永远都看不见。

秦贞满脸都是眼泪。

顾初语说：“所以你要拼命长大，拼命努力啊。”

秦贞茫然的看着她。

霍阳从旁补充，“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都是两个都要。”

顾初语扬眉，给霍阳竖了个大拇指。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成长历程，走的路也不尽相同，选择权在自己手里，不能两全的部分，只能通过时间和长大填补。

谁知道等可以“两个都要”的年纪到了的时候，她又会有什么样的境遇。

就好像她，选择霍北擎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后来的情景。

也怎么都没想到，会有重头的时候。

大概是心里平静，她再想起那些过往时光，竟无一丝悔意。

疯了。

她苦笑。

秦贞上楼之前，转头问顾初语：“初语姐，假如两个都不要呢。”

顾初语没有说她不识好歹，不自量力，侧头想了想，说：“那你可能要更加努力才行。”

秦贞一笑，提着裙摆跑上楼。

顾初语哄睡了霍阳，洗好澡，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下楼收拾桌上的狼藉，把碗碟都放进洗碗机，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司恪在擦桌子。

她没有上前，靠在厨房门边看他。

司恪毫无察觉，依旧在擦桌子，动作快速利索。

他大概是刚洗过澡，头发半干，垂在额前随着动作微微的晃，让原本就年轻的脸多了几分少年感。

她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十九岁，正少年时，一身戾气。

可也会跑前跑后，叫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