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语本就是偏冷系的长相，皮肤白，唇色也淡，这会脸上稍加点红润，就好比冰缝里开出花儿来，可她人比花娇。

霍北擎也不逗她，主要是周围人太多，他不愿意别人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伸出手臂把人搂进怀里。

足足排了一个小时，两人才进了摄像室，进来的时候，摄影师在调相机，语气疲乏淡漠，“坐下看镜头。”

顾初语在长凳上坐下，身边就是霍北擎，看着摄像师，她心里顿生感慨。

上一次他们领证，照片是找人去家里拍的，虽然场景不同，但是她还记得当时的心境。

好像做梦一样，和霍北擎领证，就是梦想成真的时候，满心的欢喜和庆幸。

五年后他们像是寻常夫妻一样坐在这里，她心境依旧和五年前一样，满心的欢喜和庆幸。

欢喜是他。

庆幸历尽千帆还是他。

想着，她忍不住就勾了勾唇角。

摄影师调好相机，看见两人，眼睛都跟着亮起来，脸上疏淡的笑容都热络了几分，“二位，坐的近一点，看镜头啊。”

不夸张的说，从业几年，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这样完美的一对了，男俊女美，调什么相机，随手拍都跟打板一样。

拍好了一张，摄像回看了一下照片，满意到想再多拍几张。

于是，别人都是领了几张照片出去，霍北擎跟顾初语领了一打。

霍北擎看着手里的照片，越看越满意，挑任何一张出来贴在结婚证上，都觉得对不起摄影师拍那么多。

两人好不容易挑好了照片，走到大厅，就听见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霍北擎抬眼看去，就见一群人围着领证窗口，个个都情绪激动。

“怎么回事啊，你们平时不做日常系统维护的吗，偏偏挑着今天系统崩溃，错过了今天，就得等明年的五二零了！”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实在是情况特殊，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在检修了，各位可以明天再来，明天521，也是好日子。”

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一边抹着汗，一边耐着性子跟前面着急上火的小夫妻解释。

今天毕竟是520，领证的人很多，吵的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却是觉民政局系统崩溃，这么小的概率的倒霉事件都能被碰上，就等于是新婚头一天就触霉头，领证也好不了，转身就走了。

霍北擎第一反应就是跟顾初语领不了证了，整个人气场都开始发冷。

顾初语就有点不好意思，非要排队的是她，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要是听霍北擎的，走绿色通道，这会什么事儿都办成了。

霍北擎就猜到顾初语的想法，拍拍她的肩膀，“你等我一下。”

他走到一边去打电话，没过一会，神色平静回来，揽着顾初语往外走，固执道：“我带你去海城。”

顾初语听这话就知道事情没成，心里不仅有遗憾，还夹杂着一丝不安。

她跟霍北擎不是第一次领证。

上一次还是以那样的方式收场。

她从前不信神佛，但是现在是真的怕了，哪怕是迷信也好，只想跟霍北擎有个好的开始，而不是像那些人说的，新婚第一天就触霉头。

她拉住霍北擎的手，“不去了。”

霍北擎很坚决，但是还是温声道：“乖，睡一会就到了。”

顾初语拖住他不肯走，侧头问他，“是不是今天不领证你就不娶我了？”

霍北擎：“当然不是。”

他做梦都想跟她在一起。

顾初语说，“那明天再来也一样的。”

霍北擎抿着唇，看了她半晌，才说：“今天是520。”

不管别人说塌了天，今天也是个很值得纪念的日子。

顾初语故意说：“你是不是就想省个礼物？”

纪念日和520一块过。

霍北擎一瞬又是窝心又是想笑，但也没有再拉着她要去海城了，只意味不明的说：“你等着。”

顾初语挑眉，“等什么？”

霍北擎说：“等我让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纪念日。”

顾初语愣了一下，就着霍北擎的手靠近他一点，仰头看他。

霍北擎低头跟她对视，眸色里模糊了懊恼和遗憾，眉心皱出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顾初语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新婚不能皱眉，不吉利。”

霍北擎后知后觉的捕捉到了顾初语话里的重点。

新婚？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眉毛瞬间就舒展开了，不是为了吉利，是真的身心舒畅。

“能庆祝吗？”霍北擎问。

说什么庆祝，无非是拉着她一块跟人炫耀。

顾初语正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就响了。

铃声跟平时不太一样，她以为是小夏，结果拿起来一看，屏幕上不断跳跃的备注却是“大瑶瑶”。

她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很快就被高兴代替，连忙接起来，电话里瞬间传来熟悉的声音，“surprise!”

顾初语眉开眼笑，“看你用的国内的号码，这是回来了？”

电话那头是许瑶，两人已经四年没见，接起电话还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

许瑶道：“我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在海城下的飞机，今天专门来给你送惊喜，我在你医院楼下了，开不开心！”

开心是真开心！

但顾初语不在医院，她想也没想，拉着霍北擎就往外走，“我今天不在上班，你在那等我一下，我马上到。”

“行。”许瑶干脆利落，“我等你。”

“还有我！唉！你电话给我！语儿，想不想我？！”电话里忽然穿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嚎，那架势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来。

幸亏顾初语警惕，听见第一声就立刻很有远见的把话筒挪远了。

男人的声音也就清清楚楚的传进霍北擎耳朵里。

他顿时一脸警惕的看着顾初语，拉着顾初语的手微微用力。

语儿？

想她？

但是顾初语完全沉浸在跟老朋友马上久别重逢的兴奋里，看不见他的脸色，更感觉不到痛。

毕竟他也没舍得用力。

他眼睁睁看着顾初语一脸喜色的跟另一个男人说：“想，快想死了。”

霍北擎到底没忍住，又捏了捏她的手，提醒她就算没领证，但准老公就在边上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