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好死？

宋俭之因为这四个字，而楞了下的同时，孟素衣终于忍不住，冲着宋晴大怒。

“宋晴，你闭嘴，你知道你在说的小乔是谁吗？她是你亲生女儿！”

孟素衣一说出来，似乎空气中，突然安静了很久。

而宋晴夫妻，只是满是疑惑的，突然笑起来。

“大嫂，你这开玩笑呢，我就只生过雪漫一个女儿，你可别污蔑我，我这一辈子也只有景山一个男人，我什么时候生过别的孩子了？大嫂，你就算是看不惯我，也不能这么信口雌黄吧？”

孟素衣却只是看了看陆雪漫，她一副疑惑的样子。

啧，真会装。

孟素衣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她就越来越回想以前所有的事情，就越觉得陆雪漫肯定是早知道的，只是陆雪漫从来都心机深沉，装的像模像样的，所以，他们才不会知道。

孟素衣对上陆雪漫的疑惑目光，坐下来，也冷静了。

反正现在话都说出去了，而宋俭之叹息了一声。

“这事儿，可能是当年的失误。实际上，乔冬暖和雪漫，是被互换了身份，乔冬暖才是你们的女儿，雪漫呢，应该是……乔家的孩子。”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你们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

宋晴根本觉得不可能，所以，她第一时间反应着摇头，直接否认，同时紧紧的抓住陆雪漫的手，像是她要离开一样。

而陆雪漫在孟素衣说完之后，也十分震惊，但是之后，她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孟素衣冷笑，“没有什么不可能，不相信，其他话都没用，直接验DNA吧。”

“好，验就验，现在就去……”

宋晴这样子，作势就要出门，可是，宋老太太一直在旁边听着，因为这个消息，一直震惊着，这会儿才终于惊呼出声。

“真的吗？”

宋老太太看向儿子媳妇，而孟素衣点头，“是真的，我做过乔冬暖的DNA测试了，是他们的女儿。”

“什么？你什么时候做的？”

孟素衣凉凉的回答，“就在你跟她不共戴天的时候。”

宋晴摇头，“不可能的，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搞错了，走，雪漫，我们现在就去做鉴定，告诉他们，你就是我们的女儿……”

这种事情，宋晴根本就不能相信的。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这种事情，跟天方夜谭差不多了，也根本不可能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所以，宋晴只是以为他们搞错了，而陆景山一路上，却沉着脸色，显然，他不如妻子那般的乐观。

他想了更多，想到了乔冬暖，想到了陆雪漫，还有白卉。

也就是说，陆雪漫是白卉的女儿？

那么，当年，白卉被自己拒绝之后，暗中憎恨的眼神，说是要让他后悔的那种狠毒的表情。

也许，这就是白卉故意的换了孩子，要报复他？

陆景山几乎是相信了，而现在看着陆雪漫的眼神，却很是复杂了。

陆雪漫察觉到父亲的眼神变化，她整个人，呈现的很是怔怔，害怕，又紧张。

陆景山心中叹息，什么话都不说。

做这个鉴定通常要好几天，但是，就算是找关系，也得一天。

他们夫妻，却谁都不想离开，只能这样，安静的等着。

一切，都安静着，谁都说不出话来，谁都心中忐忑的，不说话似乎更好。

……

乔冬暖完全不知道，孟素衣已经把自己兜底了。

她懒洋洋的安着胎呢，什么都没兴趣。

谭慕城抽空，就坐在她身旁，给她讲故事，听胎教音乐，或者读诗，用各国语言。

乔大宝放学回来，爱好也是坐在乔冬暖身边，不过他是跟妹妹说话，早上临走前，还跟妈妈和妹妹打招呼，这父子两人，已经养成了习惯了。

而乔冬暖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陆家夫妻，突然拜访。

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就不再懒洋洋了。

而当时，她正躺在谭慕城的腿上，听着他用他很有腔调的伦敦音，读名着。

乔冬暖突然坐起来，而谭慕城却浓眉微蹙。

“不见他们。”

乔冬暖却道：“见吧，你陪我。”

也许，她是预料到了什么。

所以，谭慕城陪着她一起下楼，而不仅仅是陆家夫妻，还有宋俭之夫妻。

不过，陆雪漫是没有来的。

他们看到乔冬暖下楼来，孟素衣先开口，有些愧疚。

“抱歉，小暖，我冲动之下，不小心说出来了。”

乔冬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没有去看陆家夫妻，因为，他们的眼神，太过复杂。

也许是不想接受的原因，他们一直愁眉苦脸的。

而乔冬暖也就跟孟素衣和宋俭之说了说话。

“你最近好吗？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还被外面那些言论影响着？放宽心，真相总会大白的。小暖，不会有事儿的……”

“没有，我没在意他们说什么，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了。”

而这话，似乎让宋晴脸色一白，她现在十分的紧张，忐忑。

似乎是想到了那些类似于“不得好死”的话，宋晴的眼中，已经溢满了泪光，接着，她就倒在了丈夫怀中，哭了起来，很是伤心的样子，完全不顾忌这是别人家。

“呜呜……景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陆景山拍着妻子的肩头，轻拍着安慰，但是，宋晴却是越哭越厉害，她甚至放声大哭。

乔冬暖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并不是担心，显然，她是不喜欢的。

孟素衣忍不住低声呵斥，“你们够了，要哭回家哭去。说不让你们来，你们还非要来，现在来了，不说话，哭就可以了吗？现在又不是小暖求着你们，是你们想要说什么吧？要是没话说，就赶紧走。”

对于孟素衣的如此态度，乔冬暖完全没有制止。

而宋晴泪眼朦胧的看向乔冬暖，似乎要开口，但是，又捂住嘴巴，呜呜咽咽起来。

而陆景山，眼神复杂的看向乔冬暖。

“这件事情，有可能是白卉做的。我们毫不知情，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没什么苦不苦的，我有亲人，我爸爸和奶奶很爱我，我过的很幸福。”

至少，心里很幸福，这就够了。

而陆景山欲言又止，最后，似乎是不敢直视乔冬暖的眼神，眸光闪了闪。

“雪漫……是无辜的，她也不过是被命运捉弄了，”

“嗯。”

乔冬暖波澜不惊的心思，似乎早就会料到陆景山夫妻会这么想。

可是孟素衣却反驳，“她无辜？她也许以前无辜，可是在看到小暖的时候，她就应该早就知道小暖跟她的身份出现了问题，可是她非但没有说，还买凶杀人，这种事情，你们这对糊涂蛋父母，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还是不相信？”

“不可能的，雪漫是无辜的，她是被冤枉的，而且她怎么可能知道？”

宋晴也不哭了，在为了陆雪漫据理力争。

“你们果然是……蠢。”

孟素衣有些紧张的去看乔冬暖的脸色，生怕她因为这样的父母，向着陆雪漫而伤心，但是，她想多了。

乔冬暖根本不伤心，而且还表情冷漠，完全不受影响。

“我们没有，都是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但是，我们毕竟养了雪漫二十多年，我们……”

“行了。”

乔冬暖发话，眼神中闪过不耐。

“你们的通知我也知道了，没谁人电话，就走吧。以后，你们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我这一生，只是乔冬暖，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小暖，不能这样……”

孟素衣想要劝劝，但是乔冬暖已经起身，谭慕城沉冷的声音，吩咐着。

“刘嫂，送客。”

然后，谭慕城便带着乔冬暖上楼回房间，这态度，已经是直接赶人了。

“都是你们，你们心疼陆雪漫，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亲生女儿？到底那一个重要，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孟素衣数落了他们夫妻之后，但是看着他们的样子，倒是自己心里一顿气怒。

她干脆什么都不说了，转身就走。

而陆景山夫妻，离开泽园之后，上了车，宋晴似乎松了一口气。

“景山，乔冬暖的意思，是不会阻止我们继续当雪漫是我们的女儿是不是？”

陆景山也明确的感觉到了乔冬暖对他们这对父母的毫不掩饰的不耐和嫌弃。

心头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而身旁的妻子，却有些高兴。

“其实，都这么大了，她也嫁人了，过的还不错，也不是再需要父母的时候了，说实在的，见到她，我就想到我们漫漫吃的那些苦，我心里对她的恨，就掩不住。可是，想想她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我也不舒服……景山，如果日后不见面，就当做没有这件事情发生，是不是也可以？”

陆景山看着妻子的样子，他却拒绝。

“晴晴，那毕竟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

宋晴又为难了，“可是——雪漫也是啊，她使我们一手养大的，感情那么深，我舍不得。”

“没有要你舍得，反正雪漫现在没有家人了，我们就是她的家人，但是，我们也可以是有两个女儿的，我想，时间一长，她们姐妹两个应该会和好的。”

这是陆景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