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出的鬼城
作者:紫衣狼 | 分类: | 字数:19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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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那一夜的杀戮
陈勃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离开的里间。
只是当他走出里间的瞬间,浑身上下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泪水也无法抑制的流淌了下来。
“别去,让他一个人静静,我们去看下,这个灵堂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胡雯美伸手拦住了徐滟,同时说了一声,似乎是刻意说给若水听的,很快拉着徐滟走向了另一边的屋角。
“唉~”
若水一声轻叹着跪坐了下来,双手搂过陈勃的头,让他静静靠在自己肩头,同时轻轻拍着他后背。
“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伴随着每一次的出生,降临在每个人身上的循环。”
若水玄之又玄的说了句,同时抬头看向略微漆黑的夜幕,静静依偎着陈勃,若有所思起来。
陈勃默默的哭了会,很快收回了心神,或者说是冷静的理性,再一次压制了感性。
蒋欣,并不是这一切的根源,他也只是一个可怜虫,被支配的可怜虫。
董平庆,恐怕也并不是这一切的根源。如果真的是他一手策划,又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间接提醒自己,同时也能读出,他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淡淡悲哀。
究竟幕后黑手是谁,又是为了怎样的目的,要将他们这些人都收集起来。
陈勃猛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刚才无意中的一个想法,让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若水曾经提到过,所有人都是曾经在这座鬼城出生的,那可以理解为是这座鬼城能量的一部分。
而现在,他们在无形力量的驱动下,重新汇聚在这里,等同于回收释放出去的能量。
而这些年每个人的成长不同,所接触的人群也不同,如果每个人的身上,都被刻上某种神秘烙印,再度放回到社会上。
打个恰当的比喻,鬼城是一个大脑中枢,他们则是一个个细胞。原本就属于被控制,但又散放在社会这个身体各处。
而这次回收,其实就是给细胞注入病毒,然后再放逐到身体各处,从而交叉感染给其他细胞。
幕后黑手的目的,难道是要掌控整个人类?或者是,为了控制绝大部分人类?
就在陈勃浑身颤抖的时候,另一边的徐滟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将他和若水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快速起身赶了过去。走到近前才发现,徐滟和胡雯美互相握紧着双手,一脸苍白的盯着不远处的一面镜子。
这是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约摸有一人多高的镜面,镶嵌在同样气息悠久的木架上。
木架雕花左右对称,乍一眼看上去,有点像孔雀,只是羽翼更为庞大一些。
此刻的铜镜里,正如放映机一般播放着一副画面。
那是陈勃所认识的,两个坐在他前面的男生。可是原本同桌的他们,平时关系极为亲密,可此刻却想是各自的杀父仇人一般。
血红的四只眼睛,都透着凶狠杀戮的神情,咬牙切齿的样子,也无不透露着迫切想要杀死对方的决心。
而两人的身上,也都已伤痕累累,诸多划破的衣服缺口处,正在不断流淌着鲜血。
可偏偏两人都像没有任何的痛觉神经,只有彼此不停的寻找着机会,将各自手中尖锐的木刺,狠狠的扎向对方。
“他们这是怎么了,疯了嘛,不是同学嘛,为什么会下手这么重。”
陈勃默默的在心头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回应徐滟的问话,而是继续观看着那面铜镜。
此刻的两人,显然到了最关键的一刻,彼此喘着粗气戒备的凝视着。下一刻,两人同时张大了嘴巴,迅速靠在一起,从两人的后背处,都微微露出一小截木刺的前端,一滴滴鲜血正缓缓滴落下来。
画面随即一晃,又出现了两个互相拉扯着的女生。只是两人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尖锐的指甲是她们最好的武器,原本完整的两张脸上,也随处可见一道道抓痕。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只能彼此杀戮,才能最终离开这座鬼城嘛。”
徐滟无力的跪坐在地,小声哭泣的说着。一旁的胡雯美摇晃着身子,死死咬着下嘴唇,可滑落的泪水,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悲伤和柔弱。
陈勃张了张嘴,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现在说什么,都感觉那么的不切实际,尤其自己刚才还亲手杀死了一人,即便那并不是自己的意愿。
若水同样选择了沉默,只是她紧蹙的眉宇间,隐隐有微光闪烁着,只是此刻的其余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铜镜中的画面依旧在继续着,不时有人亲手杀死了同学,随后众人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有人近乎疯狂的跪在地上,似乎是在放声痛哭;也有人神情木然的僵直着身子,死死盯着眼前的尸体;还有人紧紧搂着另一人的尸体,脸上一会哭一会笑……
天色渐渐变得明亮,铜镜也逐渐黯淡了下去。当第一缕阳光透射进来时,铜镜变得和普通的镜子一样,倒映着陈勃四人的身影。
也就在这时,一阵灵牌倒下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沉静,也让四人都不约而同的惊呼了一声。
放眼望去,灵牌倒下的那些棺材,全都缓缓移开了棺盖,紧跟着一缕缕灰色的烟雾,在一个个鬼火的牵引下,快速没入了那些棺材里。
四个人都静静地看着,却又像被施放了定身咒,根本挪动不了一下,甚至是动根手指都做不到。
随着那些烟雾和鬼火的逐渐隐没,四人才慢慢恢复了行动,同时也看见,那些棺盖开始缓缓合上。
陈勃赶紧跑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口棺材旁,伸头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正是之前看见的互相用木刺捅死了对方的两男生中的一位。
依旧是残破的衣服挂着身上,鲜血也自然流淌着,甚至心窝处的那根木刺,也笔直的插着。
只是他的脸上,竟然挂着安静的笑容,仿佛得到了解脱一般。而原本倒下的灵牌,也诡异的再度竖了起来,只是上面的名字,变得血红一片。
“筱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