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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学要眇

作者:危余 | 分类:古言 | 字数:38.3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带呼金驰

书名:六学要眇 作者:危余 字数:2275 更新时间:2024-11-25 23:43:16

“夫人吐了血,似是咯血。”,丫鬟在门外再三参拜。

“找大夫去,府里的大夫比我管用。”

“可是,夫人说想再看看爷。”

即墨幻眼一闭,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枕在时嵬手臂上睡着了。

这个夜晚,对于嘉虞王妃,格外漫长。

天亮时嵬才知道,昨晚她吐了一夜的血,已经回天乏术。

时嵬对镜梳妆之时,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一刻,竟然认不出那是谁。

即墨幻攀着她的肩膀看镜子的美人,“你是妖怪吗?”

“什么?”时嵬不解。

“还是山鬼?”

时嵬垂眸不语。

“要不怎么能让人如此沉醉?”

时嵬摇头,“若是称赞,必是王爷抬爱。”

“算是吧。”他道。

“王妃娘娘是你派人除掉的?”

“她身子不好,季节交换,生了重病也是可能。”

“你说过,你是因为喜欢她,才娶她做正妃。”

“是吗?我何时说过?”他执起眉石,将她下巴抬起。

“是因为她妄动心思,你才厌恶她?”

“这话确实无理,我不曾厌恶。”

“昨晚那个丫鬟,在秋千旁边和我搭话,王爷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你觉得呢?”

“王妃只是在测我,她有坏心,却又没有坏胆。”

“本王知道。”

“那你为何要赶尽杀绝,还用这样的手段?”

“别动,眉都要画歪了。”他稍稍按住她脸庞,用了些力。

“有一天,你也会用这种方法杀了我。”

他的手一顿,眉间漆深,“都让你不要乱动,看,画得深了些。”

“还是会用更残虐的法子对付我?”

“你怎么就不想着好的,天天怀疑我,本王对你那样刻薄?”

时嵬笑了,“没有,王爷一直对我‘情深义重’。”

即墨幻看着手指上残留的眉石印记,“那你对我呢?”

“自然要肝脑涂地,方可报王爷知遇之恩。”

“你拿刀子的手会发抖吗?”即墨幻忽然问这么一句。

他想问,若有一天,她要杀他,执刀之手,是否会轻轻颤抖。

“绝不会,王爷教过我,兵刃在手,断不能让兵刃察觉主人的怯懦,否则便可能死在自己刀下。”时嵬说。

他注视着时嵬,没再继续问。

王府的丧事没停,即墨幻却还是去参了六学的带呼节,此事在众人看来都是他薄情寡义,但略微了解即墨幻的人,反倒习以为常,他本就是这样谈不上情义的人。

莲瑜入内帮时嵬着衣,开春的衣服略薄,她本想多给时嵬添一件,被时嵬阻止,“王爷拿了什么衣服,我便穿什么罢。”

“当心喝了风咳嗽。”莲瑜低头为她整理。

“他脱的时候,会发现,到时候我还得解释是我怕冷多穿了一件。”

莲瑜心里忽然很难过,嘴上却说,“这衣服的料子,裁剪,皆是上品。”

“你喜欢这样的上品吗?”时嵬反问。

“喜欢,为什么不喜欢?若我是你,我会喜欢。”

“可你永远也不是我。”

莲瑜皱眉,反手将她推在门后,“你想离开王府?”

“也许。”

“我会告诉王爷,让他杀了你,你比我还清楚他,他得不到,谁也得不到。”

时嵬点头,纵身迈步将她反剪手臂按在方才她停留的位置,“你没有资格那样对我。”

“除非我死,否则,我会想尽办法阻止你离开。”莲瑜低声道,却无比坚定。

“随你。”她放开了她。

带呼节上,时嵬着一身红衣,本就昼伏夜出,苍白的肌肤,如同冬日白雪中绽开的红梅花,只是,冬季已过去。

生员们准备赛马事宜。

作为六学的学长,季伏微简单说了几句注意事项便从青木台上走下。

“众生员,可从三条路前去,探各路虚实,交界之狭路,相见之时,务必注意保护自己,也要当心莫要伤了同窗之情。祭过腾格里,带呼节便要开始,诸位自行准备。”季伏微道。

带呼节开场,需得六学各自的学长纵马扬红衫,祭神求个好彩头,带呼节是草原的赛马节,旧魏人自然不在意这个小节,可如今的南魏皇族,尽是东胡草原上的后裔,这带呼节也就保留了下来。

身边有弟子道:“博士即行,还请慎重。”

季伏微道好,“不过数十里,不碍事。”

遂正要催马而去。

即墨幻在看台上道:“本王差人送了六学一份厚礼。”

季伏微握紧缰绳,目光从时嵬身上移开,“哦,不知是何物?”

有助教持黄色旗帜,大叫:“学长伺候,作速行马。”

为六位学长侍马的小厮齐刷刷应了一声,遂放绳放马而离。

即墨幻道:“吾知如今已是太平之世,从前世道乱,这带呼节上的汉子们都会将马蹄上裹金驰刀,只是季大人还请承情,本王寻了这些金驰刀,安在马蹄铁上,想必更能讨得天神腾格里欢心,大人以为如何?”

“王爷厚爱,本不该拒绝,可今日还有方入六学的外舍生,连马都起步稳,只是来凑个热闹,若从马上坠落,怕要被金驰刀切成肉酱。”

助教们再一次催促,唯恐错过良辰。

季伏微抬手,让众人再等等。

“未闻,你看,嘉虞王在耍什么诡计?”赵青棋问身边人。

明若离没有回答,倒是元幕插话,“或许是向季家示好,金驰刀难得。”

“他会那样好心?”赵青棋反问。

明若离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即墨幻身边的时嵬,见她一颦一笑都收入眼底。

“全是假的。”他道。

赵青棋问,“什么是假的?”

“无它。”

“她也来了。”元幕说。

“你说时嵬?”赵青棋望向她。

“她不是时嵬,只是长得相似罢了,这世间相似的人千千万万,是你们弄错了。”元幕对他们说。

“你被女人骗了一次,关时嵬什么事,何必把气都撒在她身上,承认她是时嵬,有那么难吗?要知道,当年你还对人家死缠烂打。”赵青棋开口讽刺。

“赵青棋,你就会胡言乱语,我何时对时嵬……”

“行,我不言,我不语。谈依璇如今有了身孕,你想怎么做?”

元幕脸上一青。

“怎么忽然脸色这么难看,又不是你的,你难不成把人家给睡了?”

“赵青棋,你!”

“不是吧,你这个神情,很反常,你真的睡了你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