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袅心头猛地一颤，不由屏住了呼吸，方才……

“让爱妃累着了，本宫这就帮你舒缓舒缓。”江玄瑾的笑声听上去带着些醉人的意味。

“哎呀，殿下……不要碰那儿，好痒呀！”柳惜烟娇嗔道，声声蛊惑着人心。

“这儿吗？爱妃，嗯？”

“殿下，臣妾不要了，殿下……”

月池里传来的声音让白江袅的心仿佛被针扎一般的疼。

江玄瑾是尊贵的太子殿下，日后更是高高在上的皇，怎么可能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她到底在期待着什么？期待江玄瑾会与历代帝皇不同，只独爱她一人，是吗？

“殿下前段时间一直冷落烟儿，可让烟儿难受死了，殿下可是喜欢上了太子妃姐姐？”柳惜烟趁机问出了心中所想，却同时让白江袅的心也一起揪了起来。

江玄瑾轻哧了一声，不屑的口吻掩下了眼中的神色：“她？本宫不过与她逢场作戏罢了，太过冷落她父皇母后和白太傅那边都不太好交代。她无颜无德，哪能有这般温婉可人的你得本宫喜欢。”

“殿下，您说的是真的么？”柳惜烟的脸上满是意外的神色。

白江袅，我送你的这般惊喜，你可要好好听清楚了。

“本宫说的话何时有假？”得到江玄瑾肯定的答复，柳惜烟直接搂上了他的脖子。

白江袅木讷的靠着墙，她好像隐约间，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那烟儿就放心了。”

柳惜烟想到还在附近的白江袅，故意将声音提高了一点，想刻意说给她听：“殿下，您如果有一日不喜欢烟儿了，可要告诉烟儿，烟儿一定自觉地离得远远的，绝对不纠缠殿下，烟儿只要远远地看着殿下幸福就行了。”

“小傻瓜，本宫怎会不喜欢你呢。”

白江袅再听不下去，静默的转身离开了月池，就如同她来时的那样。

江玄瑾与柳惜烟的对话无情的将她内心所有的憧憬给摧毁了。

冬日的夜晚真的很冷很冷，凛冽刺骨的寒风吹得白江袅身子不住的发抖，眼前逐渐朦胧一片。

“娘娘！”等在园外的梦秋将她带的斗篷给白江袅披上，她不知道月池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得她们娘娘眉欢眼笑地进去，出来时却看上去这般悲伤憔悴。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冷，你看这凉风吹得眼睛有些生疼。”白江袅模糊地看见梦秋给她系着斗篷，却依旧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娘娘，咱们回去吧。”梦秋担忧地看着白江袅，她的一举一动皆是僵硬无比，如同行尸走肉般，令人心疼不已。

“你回吧，我不想回去，我想走走，不用管我了。”白江袅机械似的朝梦秋挥了挥手，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逢场作戏……”

“怕不好交代……”

白江袅反复低声念叨着这两句。

随着这带着压抑的话语，她的眼泪汹涌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手心里，灼热得有些伤人。

她明明一早便意识到了江玄瑾将来是个坐拥三千佳丽的人，明明知道皇家从来只有利益没有感情，明明之前已经准备离开了，为什么就是因为一点点的温柔便深陷了呢？

刹那间，白江袅的目光一滞，喉咙间像是被什么噎住一般发不出声。

原来，她已在不知不觉间走至了梅林。

从怀中拿出了江玄瑾送她的那把鱼肠，她突然觉得昨夜梅树下的自己是那般的可笑。

“这雪下得倒是及时。”

江玄瑾浅啄了一口暖茶。

白江袅突然牵起江玄瑾的手，走到了庭院中的几株梅树下，略带羞涩地看着高出她大半个脑袋的江玄瑾：“殿下，听说，一起在梅树下看初雪的人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江玄瑾却并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眼前的这个傻姑娘。

他的沉默不语让得白江袅有些紧张，不由得在心中暗骂，白江袅，你怎么能说的这般直白，看，吓着他了吧。

看着有些慌乱的白江袅，江玄瑾蓦地轻笑出声，顿时白江袅的耳畔有个让她如沐春风的声音回响着，撩拨了她的心弦：“那我们便每年都一起看。”

白江袅猛地抬头，却陷入了江玄瑾的温柔漩涡里。

四目相对，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

紧接着，江玄瑾的俊脸在她眼前逐渐放大，他的双唇如羽毛般轻抚她的红唇，不同于前两次的粗鲁霸道，这一次，是极致的温柔。

白江袅缓缓闭上了眼睛，青涩的回应着，脸上洋溢了些许的幸福。

白江袅右手轻抚上自己的胸口，无声的笑了起来，手心触碰到的地方，江玄瑾曾在那最柔软的那一块儿扎了根。

如今硬生生地被拔了出来，那儿自然便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看着眼前的梅林，白江袅的眼神复杂得难以言说。

“江玄瑾，原来在你眼中，我不过是可利用的工具罢了，没有价值了，便可随意一脚踢开，对吗？”

“白江袅，你可真傻啊，哈哈哈……我真傻……”

白江袅突然醒悟过来，将视线渐渐收回，抑制不住的大笑着，笑声中，带着嘲讽，带着绝望，带着耻辱，让人不忍听闻。

她虽是放肆地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在眼角下起了倾盆大雨，白江袅伸手想拭去脸庞上的晶莹，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她单薄的身体依靠着身旁的梅树，仿佛一瞬间失了全部力气般缓缓滑落。

白江袅此时已是万念俱灰，悲痛如一块大石狠狠地压在了她的心上。

她不由自主的蜷缩在一起，瑟缩着紧紧抱住自己，意图驱散走那分不清是内心还是外部的寒意。

白江袅的意识渐渐模糊，迷迷糊糊间她看到了一个身影，看不清模样，眼中的心疼却是与当初她受伤时江玄瑾眼中的一模一样。

“殿下……”白江袅轻声喃喃道，随即很快便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