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场表演结束，嘈杂声骤起。唱赏的声音此起彼伏。

云兮楼选花魁是要人拿钱说话的，最后谁得的赏钱多，谁就是花魁。但是有时候为了避免有些有钱的主儿以自己的个人偏好硬生生捧人的情况出现。

除了钱财之外，还要看给赏的人数。如果两相综合对比下来，差距不大，就再加一局。比什么抓阄来定。

许多时候，众人都盼着多几个舍得砸钱的败家子，这样抓阄比拼就有的热闹看了。

柳婉婉能在那么长时间里做花魁，一半是付梓衣用钱捧的功劳，另一半是柳婉婉自身的实力确实很靠谱。

就好比有一次，柳婉婉和一个年纪轻的新人比拼。新人毕竟年轻，长的又好看喜人。逛青楼的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所以在歌舞表演里，那个新人倒是比柳婉婉的得的赏还多一些。

毕竟付梓衣也不是个傻乎乎就只知道砸钱的人，每次她的给赏，总是算着数，看着差不多不让柳婉婉拉下太多就行。

新人旧人两人不相上下。于是来了个抓阄加局。结果抓出来比棋艺。

柳婉婉对上那个新人，赢的极为轻松，新人输的羞愧难当。

于是最后大家无不心服口服，继续奉婉婉为花魁。

毕竟好看年轻的女子何其多，好看又有才学的女子才是难得。

逛青楼的男人们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庸俗浅薄。

台下另一场的表演开始了，付梓衣陷入了回忆中，忍不住往旁边瞄了柳婉婉一眼。她见柳婉婉仰着骄傲的脖子看着认真的看着台下，满满的都是紧张和战意。

付梓衣知道，一向在这里面角逐的她，再看见这场面，自然而然的情绪就陷入其中了。无意识的就拿着台下的表演跟自己作比较。

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她挑剔批判的眼神。

付梓衣轻轻的皱了下眉头，她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

不管青楼女子的身份多低劣，柳婉婉在这其中学到的本事和她通过比拼竞争过来的荣耀都是真的，是值得骄傲的东西。

虽然付梓衣知道柳婉婉嘴上说不喜欢学这些。但是她前半辈子都在学这些，花了许多的努力，吃了很多的苦，才学有所成。这就是她的人生的一个成果，一个荣耀的标志。

既然如此，如果全然的让她放弃，对她来说真的好吗？

或者说，让她每天跟在自己身边，像一个跟班婢子一样，真的好吗？还是说让她每天什么都不干，吃了睡睡了吃比较好？

可是让她回到青楼里再过那种低贱没有尊严的日子，付梓衣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付梓衣的冷然变成了愁绪，眉头皱的更加的紧，不耐烦越发的明显了。她甚至将自己的胳膊支在旁边的栏杆上，嘴角都耷拉下来了。

柳婉婉坐在付梓衣的对面，见付梓衣往后仰靠在身后的柱子和栏杆的夹角处，瞬间离她就更远了，更何况她烦躁地表情是那么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