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娟觉得还得需要说些什么，于是问：“你也不相信那个人已经死了，是吗？”

“对……我不信，我没办法信，不止是我，其他人也没办法相信……那样一个人啊，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这么死了呢？”元真的声音空落落的，连语气里都透露着他的迷茫和疑惑。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脚步声和马蹄声在路上就这么有韵律的响着。这行进的队伍似乎也都被一层悲伤的情绪所笼罩。

元真突然回过神来，对着沉思中的红娟道：“我……大娘子心情不好，她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会呢？”红娟爽朗的说道：“我们苗寨的人，最尊敬和喜欢的就是专情的姑娘，最厌恶负心薄幸的人。她这样我很理解，而且心里面也很为她难过，只不过……我真的不擅长安慰人，我觉得她只有接受了自己的夫君已经不在了的这个事实，才有可能好起来……”

元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有接话。

“我听你叫她姐姐，你们是姐弟吗？”红娟看了沉闷的元真一眼，不知道为何，她就是受不了元真这么消沉和沉默的样子。

“不是……她和主君，是我的恩人，救命恩人……不只是这些，在我心里，主君是我最信任和尊敬的人，而大娘子，我早已经在心里将她当做我的姐姐……她真的很像我的亲姐姐。”

“那你的亲姐姐呢……”

“已经死了……”元真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好像当初那个一直被噩梦缠身的孩子，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红娟愧疚的低下了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我想安慰人的时候，总是挑中别人的伤心事。对不起……”

“没事，都过去了。”

……

……

赵瑾瑜升仙了？

付梓衣脑海中不停的回想起他在自己眼前一点点散去的样子。他说，对不住。

……对不住是什么意思？……他真的升仙了吗？或许只是李沙坨在安慰自己。

“你说，升仙了，是好事吗？”付梓衣发着呆，时不时的就用期盼的眼神问身边的人一句。

“是啊……大娘子。”无论是谁，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影，都会露出一个可怜她的，带着伤感的微笑，然后很肯定的说。

是好事……她劝说着自己。

是好事……她又劝说了自己一遍，可是眼泪总是会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她有时候会睡好久，梦里面总是有以前跟赵瑾瑜在一起相处的模样。像是发生过，又像是没有发生过，总之，在梦里面她很高兴，不愿意醒过来。

有时候，她又接连几天的睡不着，夜里睁着眼睛，发着呆。因为梦里的赵瑾瑜时刻都在那漆黑不见天日的牢笼之中，就那么安静地等着自己，可是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就那么在一旁看着。

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满身的脏污，在痛苦里煎熬。

她恨的睡不着，似乎那过往的，自己无知无觉的，赵瑾瑜被囚禁的四年突然活了过来，每一天每一天的吞噬着她，在她眼前过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