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瑁擦着自己的佩刀，被绕的眼花，只好劝道：“我说了我们自己有探子可以刺探军情，你偏要亲自见他……”

小粟狠狠的吐出一口闷气，说道：“那个腌臜货老匹夫，迟早我要砍他一刀，让他知道做人不能这么口无遮拦！”

小粟越想越气，对着李存瑁说道：“恬不知耻的问我有没有姊妹就算了，还问我有没有女儿？！！他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呢！”小粟喘了两口气，用荒谬的语气说道：

“那个老色鬼还说什么……长的好看的人脑子都不好使？！我……我……他娘的……”

小粟不会爆粗口，即便是气急了，这么出来的粗口也显的底气不足，十分的怪异不自然。

李存瑁好笑的看了一眼将要跳脚的小粟，说道：“你放心，刘守光父子，我迟早要收拾的，到时候一定要让你砍上一刀解气。”

小粟一听这话，霎时间平静了下来，走到他的跟前问道：“大哥，什么时候？我帮你……”

李存瑁笑着将手里的放了下来，目光变的坚毅且严肃，说道：“群狼环伺，先打哪个后打哪个很关键，就像是解九连环，环环相扣，走错一步就完了……有一句话刘守光说的没错，我年轻，我不是我阿耶……我输不起。”

小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问道：“为何？”

李存瑁笑着看着他，像是看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说道：“因为现在的世道，忠义廉耻都不值钱，唯有实力才是每个人心里的量具，实力够的，跟着你的人就多，实力不够的，手下人就会叛变，另辟蹊径。

我阿耶用前半生的很多仗，树立了自己的威信。手下的这些人必然是服他信他，不会轻易背叛他。我就不一样了，即便我也打过很多胜仗，可是毕竟是在我阿耶的羽翼之下。做首领和将领的位置是不一样的。现在许许多多的人都在看，在衡量，看我值不值得跟随……一旦我输了，他们就敢带着自己的兵另起炉灶了。”

小粟表情有些沉重，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我们都以为，你名声在外，唯独你这里不会有这种顾虑的，没想到大哥这里也这么艰难……”

李存瑁好笑地说道：“怎么没有，你们也太高看我了，也太高看我们这一伙人了。即便是我阿耶在的时候，都能有刘仁恭这样的奸佞敢背叛他。更别说我了。

你是不知道……当初我阿耶刚刚身死。我有两个义兄伙同伯父就阴谋篡位，杀了我投降梁贼，后来事发，被我们用雷霆手段给镇压了，这才安生了下来。”

小粟沉默了，这些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不管是付梓衣还是小粟，都对李家父子有着奇怪的信任和感情，他们不愿意在他的手下安插奸细探听情报，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人，对自己人使唤这些，总是觉得心里面过意不去。

就好比当初柳姨也不曾在扬州费过心思，以至于到付盛叛变，赵家被屠，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