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道之上，你的成就确实不错。”秦术清朗的声音同样浩浩荡荡，没有任何的神通，周身凝聚的灵气与死气将他的声音传递了很远。

公孙大师哈哈大笑，“现在的你讨好我也没用了，今日你必死！”

他十分得意，笑声随着两道剑气的呼啸与威压变得洪亮无比，神阵衬托而起的威压，让地面上的栗陆王都闷哼一声。

这尊古老的王在心中摇头，并不认可秦术的做法，“这公孙已经封魔，这样的奉承并不可能让他放过所有人。”

栗陆王目光如电，自以为看穿了秦术的心思，这样想着。

秦术自然不知道这尊古老的王竟是觉得他在向公孙示好，他望着疯魔了的公孙，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可惜，你不知道的是，这座轮回之阵，并不全是阵道。”

公孙根本不信，这样哈哈大笑：“阵法不是阵道？真是荒缪！”

栗陆王也是眼神闪烁，在心中思量：“这位神秘人似乎因为绝望而开始胡言乱语了，看来不能指望他了。”

“就是你装疯卖傻，也必死！”公孙呼喝一声，第二道剑气轰然而下，所过之处，空间都化为了虚无，连空间罡风都被抹灭。

这第二道剑气看起来比那第一道剑气还小巧一些，但威力更大了。

栗陆王脸色微变，第一道剑气他倾尽全力之下或许可以守住，但必然重伤垂死，但这第二道剑气，是万万不可能守住的。

秦术背负双手，看起来有些无奈，他摇摇头，轻声开口：“生死！”

这是两道极为晦涩的音节，不似人族语，饶是绝望中的栗陆王都忍不住一愣，旋即惊愕出声：“上古人族语？！”

他的声音因为惊愕而变形，这不怪这尊王勃然色变，那上古人族语即使是他，也不过是在传承古籍上看过只言片语。

这是极为古老的语言，要追溯到人族称霸诸天之前，那时，人族便是用的这种语言，这种语言晦涩难懂，加之人族强大之后，与万族接壤，说的便是万族共同语言。

渐渐地，这种上古人族语，便是被忘却了。

即使是这诸皇氏的王们，大概也只有栗陆王在古籍上看过一点只言片语，其他的王甚至听都没听过。

“轰隆！”几乎是秦术刚刚将这句极为晦涩的上古人族语吐出，整个阴阳界都震动了一下。

神阵之内，那团炙热而耀眼的光团突然蠕动起来，一股无以伦比，好似超越了这个世界极限的意念仿佛正在苏醒。

“咔嚓！”那两道由神阵孕育而出的剑气随着这一声巨响震动，竟是生生的崩碎开来。

整个世界仿佛随着这两道剑气破碎声而死寂下来，栗陆王呆愣着，公孙也死死盯着脚下的神阵。

随着那团光团的蠕动，他自以为参悟着差不多的神阵竟是变幻成了一个新的阵法。

那阵法陌生的，让他几乎怀疑自己这一生的阵道修为，到底修了什么？参悟了什么？

“这……这阵……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于世间！”公孙这样喃喃，整个元神元婴都变得黯淡了许多。

阵道，这公孙一生的信仰与修为所在，他参悟神阵以来，自认为天下阵道皆在他手，没想到神阵蠕动几下之后的大阵，竟是让他陌生的连看都看不懂了。

没人知道公孙心中的骇然，他甚至都不能确认，这个巨大的阵纹聚合体，是不是阵法了。

“是呀，”秦术望着那巨大的蠕动光团，“这阵法本就不是世间的阵法，而是真正阴界的阵法！”

宇宙之中，真正的阴界，唯有一地而已。

那就是轮回之地。

“不可能！”秦术的声音惊醒了公孙，他面色再度狰狞而起，“我为阵道第一，这神阵唯我操控！”

他这样爆喝一声，双手化为了残影，一道道印诀打出，全是参悟神阵所得。

可惜，这样印诀飞入神阵之中，全部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直接被那巨大的光团吞没，没有丝毫的回应。

“没什么不可能的！”秦术淡笑一声，旋即目光看向那团光团，开口又是一道道上古人族语：“昔年将你放在此处，没想到历代人皇为你祝福，众生祭拜你，竟是让你生出灵来。”

“轰隆！”阴阳界再一次震动，那巨大光团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孕育而出一般，只是散发出来的意念就让整个阴阳界的地火风雷齐齐涌动，仿佛将要将世界化为混沌一般。

诸王在颤栗与绝望，那些诸圣城的族人在哭嚎，遥远之地，无数的骷髅惊慌失措的奔逃着。

“不要闹了。”秦术有些无奈，这样开口，只是一瞬间，崩溃的阴阳界顿时止住了，众生再眨眼，一切都恢复如初了。

天空甚至不再灰蒙蒙一片，甚至于白云在飘动，大地之上也不是荒芜一片，有青苔绿植悄然浮现。

“陛下，我的本事如何？”一道笑嘻嘻的孩童声音在天地间炸响。

这道声音也是上古人族语，但诡异的是，这道声音依旧晦涩，但此界中所有生灵都能听懂其中的含义。

“错了，这是我的本事！”一道女童的声音吵吵嚷嚷。

“也有我的！”与此同时，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在，这道声音形似少年，颇为稳重，只是此刻也是笑嘻嘻的，言语间难免炫耀之色。

这一下，轮到秦术愕然了，他料到了历代人皇将生死簿分割成三部分，“生”、“死”、“簿”，但是他召唤的是生死簿的灵，怎么会一下子出现三个灵？

仿佛是看到了秦术的愕然，先前出现的孩童声音从神阵炙热的光团中跳出来，化为一个灵气之巨婴，站立在神阵之中，挥舞着胖嘟嘟的小手。

“陛下，我叫‘死’！”

秦术望去，发现那哪里是灵气啊，而是无穷无尽的死气化为了实质。

“起开，我也来！”急切的女童声音响起，与此同时，整个神阵消失了，化为了一个穿着升腾无尽生机的肚兜女童。

“陛下，我叫‘生’！”

骨碌碌落到另一边的黑色建筑问心殿也是扭曲，化为一道不可琢磨的书封来，书封传出少年音：

“陛下，我叫‘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