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五天前的中午。

程双从海城坐高铁回到了京城，背包里装着一块模样普通的移动硬盘，陈聪跟他说，这里放着军方的绝密资料，所以他一直小心观察着周围旅客的神情，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高铁行驶2个小时，程双抓着背包匆匆下车，车站外有一辆不起眼的小车，那是田墨安排的，载着他一路来到了郊外大院，看着遍布爬山虎的老楼，他终于放下心来。

田墨正在楼上的等他汇报任务。

不过百步路，程双走的异常稳健。

“田科长，我回来了。”

“请进。”

程双推开门，屋子里除了田墨，还坐着一位稍显年轻的研究员，名叫方步，两人对坐着，烟灰缸里都是半截半截的烟头。

显然，在程双没来之前，两人已经聊了很久。

“程哥，听说你把‘小玩意’带回来了？”

方步说话有些轻佻，这与他的年龄有关系。

程双在回来之前，曾经给田墨打过一个电话汇报情况，所以方步知道也不稀奇，他也不搭理方步，走到田墨面前，敬了一个军礼，高声说道：“报告首长，我已将‘小玩意’安全带回，请首长检阅！”

田墨回了一个军礼，程双是他亲自借调过来的，就是因为研究所都是搞研发的，缺这么一位能在外认真严谨做事的人，程双在原先的部队是出了名的认真严谨，所以田墨选中了他。

可真等程双来了，这个钻牛角尖的劲儿，又让田墨头疼万分，没几个月，整个研究所都知道有这么一位“牛魔王”了。

“陈聪说什么了么？”

田墨仔细观察着手里的移动硬盘，灰色的，国产的，2TB容量，没什么特殊。

“陈先生说，移动硬盘里装的是军方的绝密资料，让我赶紧回来，把东西交给田老哥。”

程双差不多是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田墨有点尴尬，他在研究所是黑脸霸王，在外面竟然成了“田老哥”，他偷偷观察了一下方步的表情，好在方步的注意力都在移动硬盘上，根本没听到程双在说什么。

“好的，程双，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先回去休息吧，很快，就会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送走了程双，田墨开始和方步研究起了移动硬盘。

方步带了军用笔记本电脑，连接上移动硬盘，先要进行一遍查杀病毒，木马和后门的程序，这是针对外来电子设备的必要程序，第一次合作，还是谨慎点好，难保有人不会对军方的技术动心。

查杀过程很慢，大概一个小时才完成，方步一直兴奋的盯着屏幕，而田墨早已无聊的看着报纸。

“田科长，查完了，是干净的。”

方步说道。

田墨放下心来，陈聪是他推荐的人，如果真的有问题，就太尴尬了。

“现在可以看到小玩意了吗？”

“还不行，这个移动硬盘被加密了，里面的程序是看不到的。”

方步十指如飞，在键盘上敲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显然已经在试着去解密了。

田墨知道，这个时候只能等。

谁知道，这一等，就等到了十几个小时后。

长夜漫漫，科长办公室灯火通明，田墨面色如常，他上位已久，但对于熬夜训练这些内容还是有一定的适应性，苦的是眼前的这些研究员，一个个疯狂喝茶，咖啡和红牛，眼睛都敖红了，不是困的，是累的，心累。

十几个小时，研究院从一个加到五个，再从五个加到十个，再加到十三个，这是极限了，人再多他的办公室就坐不下了。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军中的精英啊，可面对陈聪的恶作剧，还是束手无策，只能靠时间去试。

可越是这样，田墨对陈聪就越有信心，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加密，也得真有点实力不是？

凌晨4点42分，窗外的天空已经有些发红发白，方步终于抬起酸涩的脖颈，用干哑的声音说道：“田科长，移动硬盘的加密我们已经解开了。”

田墨给这群可爱的研究员竖了一个大拇指。

“都回去睡觉吧，等睡饱了，我们再来研究这个‘小玩意’，怎么样？”

田墨不想让大家疲劳作战。

“田科长，让我们看看吧，馋了一整天了，好不容易解开了，你不让我们看，我们可难受了。”

方步带头，其他的研究员纷纷附和。

田墨也明白，他们这些搞学术研究和学术应用的，对待这种东西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这个研究所，我田某人不过是为大家服务的，既然你们想看，那就看吧，我事先声明，咱们不要搞疲劳作战，我是真的怕嫂子和弟妹们来研究所骂我啊，你说我冤不冤，分析报告五天交给我就行了，怎么样？”

田墨开了一个玩笑，他很善于跟这些研究员打交道，关键就在于他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国家绝不缺一个田科长，但对于这些研究员，多多益善。

研究员们不走，田墨当然不能走，他要陪着，何况这是他的办公室，他也希望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到‘小玩意’是怎么一回事，看看陈聪到底说没说大话。

早上6点，研究所的食堂开门了，田墨让程双买了十几份早餐带过来，程双效率很高，而且力量十足，拎着十几份早餐还能一路小跑，仅用了十几分钟就让大家吃了上热乎乎的早餐。

大家吃过早餐后，开始了进一步的分析研究，田墨发誓，这几个小时，绝对是他人生中听到“嘶嘶”的倒吸冷气声最频繁的时刻，仿佛掉进了深山里的蛇窝。

田墨着急啊，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哪怕是一个字也行啊，都在这嘶嘶的干嘛呢？小玩意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又过了几个小说，方步问道：“田科长，你当时说，陈聪用了多少时间做出来的‘小玩意’？”

“三天。”

这个田墨知道，而且程双就在现场，就三天的时间。

所有人听到这个回答，都倒吸了一个凉气，而且吸的非常深。

“田科长，如果‘小玩意’不是陈聪提前就做出来的，或者说，真是他用了三天时间做出来的，那我可以断言，他是国内，哦不，是世界范围内，最顶尖的军事游戏制作者！”

“嘶！”

田墨也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