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唇枪舌剑才几个回合，于三川就借口有事下了逐客令，陈聪从88层回到地面，心里不可避免的产生了疑惑。

不管是从面相还是谈吐看，老于都不像是蛮不讲理的人，能做到这个身价的商人，至少有一个特点是共通的，那就是对利益的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放弃哪些。

按理说，陈聪是代表巨匠游戏求上门来的，如果能达成合作，肯定会拿出一部分巨匠游戏的利益来补偿给腾云游戏，这是常规，但于三川根本就没给陈聪进入正题以及细节的机会，直接就结束了谈话，这是最令陈聪费解的。

巨匠游戏的制作能力和在国际市场的票房号召力，是有目共睹的，腾云游戏把15部金氏武侠死死的握在自己手里不见得就比交出几部给巨匠游戏做的利益更高，于三川这老狐狸没道理不明白啊？

那是为什么呢？

放着双赢的局面不要，搞什么飞机啊？

陈聪回到腾云游戏给安排的酒店，一直在酒店里待到晚上，也没想明白各种缘由，来之前他以为自己把这里面的弯弯绕都想清楚了，有必胜的信心来让腾云游戏交出几部武侠IP出来，现在看来，肯定是他遗漏了什么因素，而正是这些被遗漏的因素，左右了这件事的成败与否。

想不通就先不想了，陈聪让酒店送了一瓶香槟上来，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欣赏月色。

香槟喝了一半的时候，陈聪给孙翔打了一通电话，遇事不决，还是要找师父啊。

“喂，师父。”

“喂？”

陈聪听见孙翔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这令他非常的不安，马上把自己的事情抛到了脑后，问道：“师父，你那边没什么事情吧？”

“笑话，你师父我能出什么事，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是不是吃了腾云游戏的闭门羹啊？”

孙翔的声音恢复了活力，还有些许调侃的味道。

“您怎么都知道了？”

“我是谁啊，我是你师父，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一上飞机，欧阳就跟我说了，我一猜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不愧是我师父。”

“行了行了，少扯这些虚的，你说你也真是没脸没皮，那游戏IP就那么好，值得你把脸伸给腾云游戏的人去打？”

孙翔说的是恨铁不成钢，但陈聪能听出来，师父对于自己追求游戏的热诚是认可的。

陈聪把自己去港岛，回来以及冷龙傲的那番话原原本本的给孙翔说了一遍。

“陈聪，你是不是觉得，想明白某些道理，就无敌了？”

孙翔听陈聪说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师父，您就别说我了，我这小心灵受的打击太多了，您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安慰个屁，那个冷龙傲说啥你都信，你怎么不给他打电话呢？”

“师父，你吃醋了？”

“吃个屁，你小子，出去给我丢人现眼，现在兜不住了来找我了，我看你是想要气死我！”

“师父，您就给我讲讲吧，我现在可太犯愁了。”

“唉，没办法啊，自己收的徒弟，再蠢再笨也得教啊，我跟你说，在竞争中寻求合作，在合作中保持竞争这句话没错，但对于你现在的情况来说，就是一句屁话，因为再深刻的理论，也要看符不符合现实中的情况，你现在告诉我，你屁颠颠的跑去腾云游戏求合作，是，你做的游戏好玩，质量高，票房爆，粉丝多，这是你在这次合作中的优势条件，但你想没想过，你的这些优势条件，放在其他的事情上面，就是最大的劣势。”

孙翔娓娓道来。

“师父，我不明白啊。”

“你闭嘴，听我说完，如果我是于三川，我眼里的巨匠游戏是一家什么公司呢？是一家野心勃勃的游戏公司，而且实力出众，而且公司的老板是陈聪这样的天才游戏制作人，近几年佳作频出，扩张势头明显，那么对于我的腾云游戏来说，巨匠游戏的属性，首先是竞争对手，好了，现在这个竞争对手跑来寻求合作，确实可能在短期内给我的腾云游戏带来不错的经济利益，但是长期看来，是我给了巨匠游戏进一步发展的机会，所以是我自己纵容了我现在以及未来的竞争对手，你觉得于三川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孙翔把事情说的这么直接，陈聪也就明白了。

你以为的你以为就是你以为吗？

不管陈聪怎么去想，对于这次合作来说，都不重要，因为看的于三川怎么想。

如果于三川把陈聪和巨匠游戏看成竞争对手，那么眼前的利益确实不是最主要的，而且现在看来，于三川确实是这么思考以及操作的。

“师父，你的意思，这件事就没机会了？”

陈聪无奈了，如果是其他的原因，他还愿意争取一下，可现实原因明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了。

“徒弟哎，我的傻徒弟哦，如果你抓不住这件事的主要矛盾，你说你没办法，我可以理解，你现在都知道是因为什么了，怎么反而没办法了呢？”

“师父，这不是您说的嘛，于三川把我看成竞争对手，是敌人，那还怎么合作啊？”

“笨啊，以你目前跟腾云游戏的合作模式，这点利益放在天平上，肯定没有敌对的竞争关系更重要，但你换一种思路呢，如果你能把这件事的利益做到于三川都没办法视而不见呢，对你巨匠游戏好，但是对腾云游戏也好，他就是再敌视你，是不是也得掂量掂量啊，商人都是逐利的，而且当短期利益高到一个级别时，会让他失去判断能力的。”

孙翔现在这样做，相当于就差把这口饭喂到陈聪嘴里了。

“师父我懂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把这个合作的利益做到您说的那个程度，能让于三川这样的老狐狸动摇的程度。”

陈聪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单纯的小白鼠，太单纯了。

“自己想！”

孙翔真的不想喂陈聪吃饭，所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