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临三年一度科举之期，承天街也已热闹起来。来自各个州府的赶考学子们纷纷海投名帖，活跃于各大门庭，盼望着早些结交一些朝中前辈，得到他们指点以求考到好名次。

慕府更是不例外，住进了许多赶考之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慕卿寒的外乡同窗占了多数，一大帮子年轻人天一亮就起床读书背诵，演算辩论，好不热闹。

慕卿歌也不往外跑了，而是时不时的端茶倒水，在男生堆里混的风生水起。慕卿寒觉得这样多有不妥，多有出言提醒妹妹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王迎隔着老远冷眼瞧着，十分恼火：“这个小狐狸精，简直是恬不知耻。”

桂姨有些担忧：“夫人，这七小姐万一要是和谁有了苟且，岂不是整个丞相府也要跟着丢人。”

“老娘巴不得她做出点丢人的事来。不丢人丢到家，老爷总是觉得我在夸大其词污蔑她。”王迎眸子里闪过一抹算计。

“老奴听说，七小姐可是风月场的常客，怎么近几日，反倒安分起来了。”桂姨有些不大理解。

“外面的玩腻了，总想找几个新鲜的。你看那几位少年，端的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王迎指着几个人说道。

“寒歌自从从庙里回来，就越发纵容她女儿了。一个大姑娘，成日在男人堆里晃来晃去。她也不管管！”王迎扶额：“要不是老爷不让我插手她们母女的事，老娘早就上去好好教训她了！”

桂姨唇角一勾：“既然她喜欢勾三搭四，那便让她……”

“你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王迎问道。

“这些考生里头，有几个特别‘适合’咱们七小姐。”桂姨指着一个正在池边喂鱼的青年说道：“那名男子夫人可有印象，他三年前也拜会过老爷。他爹是个富商，听说之前托了关系也没考进榜单。今年又是砸了重金，二少爷才引荐他进了府。”

“老奴看他那样也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据说此人还相当好色。负责茶水的丫鬟还向管家举报过他动手动脚，若是七小姐与他有染，那她不嫁也得嫁！”桂姨说道。

王迎皱眉：“说得轻巧！小狐媚不仅养了一头猛兽，现在还有两个侍卫日夜不离，我们哪有机会把外人安排进她的院子。”

桂姨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在府内走动，几乎是不带着那畜生的。总能逮到机会！栖月轩离前院最近，那里就很合适，最好把寒歌也拉下水！”

王迎有些犹豫，之前寒歌小产，已经让她失去了当家主母的权利。如今府里大小事宜都是池玉岫主理的。而前不久女儿传回的口信居然说倡安侯有意纳慕卿歌为侧夫人。母亲毁了自己的幸福，女儿还勾搭了自己女儿的郎君。这口恶气如何能忍而不发。

“夫人，机会难得。”桂姨见她犹豫，劝道。

王迎沉吟了片刻，攥紧了帕子：“你有何计划，细细说来。”

……

栖月轩里，寒歌满眼慈爱的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马上就要科考了，寒儿对中举有几分把握？”

慕卿寒眼睛里闪耀着自信的光芒：“母亲，儿子在书院一向刻苦。书院里许多院士都参与过阅卷。他们都觉得我能名列前茅。儿子这次最少要中三科，这样一来，也多一些选择。若是能中个状元回来，定要向皇上讨了恩典，给娘也弄个诰命。”

寒歌捂着嘴笑了：“你这孩子，我一个侧夫人怎么担当的起什么诰命呢。”

想了想她又鼓励道：“寒儿看来是早就势在必得，娘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慕卿寒从小到大待人谦和有礼，又不是喜欢说大话的人。寒歌听到这里又是自信了几分，在这将近二十年的时光里，这一双努力上进的儿女给了她莫大的安慰。有时候看着儿子那与慕老头的一二分相似，她甚至觉得老头子没有那么恶心了。

慕卿歌拿着一沓书画走了进来：“哟，开小灶呢？娘又煮了什么好吃的给哥哥吃？”

“你不是说要多吃鱼类可以补脑嘛，这些天我可是每一顿都亲手烹制。”寒歌指了指桌上的菜：“爻儿要不要也尝尝？”

“不了不了，我吃过午饭了。”慕卿歌摆摆手。

“妹妹你拿着的是什么东西，莫非你近日与我们接触多了，也喜欢舞文弄墨了？”慕卿寒问。

慕卿歌把一堆东西放在另一张桌子上：“不不不，这是我精挑细选的十几张书画。娘，我拿不定主意。需要多征求几个人的意见，您帮我看看，这些图画字体，哪些比较讨您喜欢。要不是条件限制，这第一期月刊，我真想让您做封面女郎！”

寒歌明白了女儿的意思，一张一张翻阅起来。

见母亲和妹妹聊的起劲，自己又听不大懂，慕卿寒也放下碗筷凑了过来。

“这张不错，人物传神，这名女子有些眼熟，是谁啊？”寒歌拿着一张小像问道。

“这是前院的洒扫丫鬟，我也觉得这位小哥画的极好呢。你再看看这张，这张我也很满意！”慕卿歌又翻出来一张，指着那张图画上人物的眼睛说道：“这个画的超级细致，你看这睫毛。”

慕卿寒越发不解：“妹妹，这都是我那些同窗作的画吧？你要这些画用来作甚？”

慕卿歌神秘一笑：“等到时机成熟我再告诉你！”

慕卿寒看着那张画，说道：“这张是宋世明的画作吧，宋兄每日一画，画功了得，在我们书院也是颇为出名的。”

慕卿歌对此人印象极好，她追问道：“那他平时考试成绩如何，有没有机会高中？”

“宋兄出类拔萃，我以为，他至少能考过三科。”慕卿寒谈起宋世明，也是十分欣赏。

慕卿歌却听的眉头直皱：“这么说他八成能当官咯～可惜了！”慕卿歌又翻起了下一张。

慕卿寒有些不解，看妹妹的意思，是巴不得这些画的好的考不好，他问道：“妹妹这是何意？”

慕卿歌摆摆手：“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总而言之，哥哥若是认识擅长绘画的人，如果他们想以此谋生，尽管来找我！我有个朋友，非常需要这样的人才！”

慕卿歌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些字写的好，落榜了又想在京城赚钱营生的也介绍给我。我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