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朗朗书声穿过庭院的高墙，传到外面的世界，偶尔有一两个路过的农民也会听上几句，不过现在已是农忙的季节，即便再感兴趣，他们也不可能驻足太久。

当然，一道小小的身影除外，她躬着身子，在一个小角落中。

“人之初，性本善……”她一遍又一遍地小声读着，偶尔也会想象这些字的模样。

“小家伙在偷师？！！”一道带着惊讶语气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吓得她打了个激灵。

她低着头转身，不敢看后面这人，只不过她看到这人穿着一件道袍，现在村里这样穿的只有一个人。想到这里，她更是着急，眼泪都有些不争气了。

她没想到今天会被抓了个现形，一时间担心连累自家弟弟，想找个借口，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想学？”南宫煜没有像她所想那般责罚她，反倒是问起她想不想学。她犹豫了一会儿，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是真的点了头。

“那跟我来吧”，南宫煜带着这小姑娘，慢慢走向别院：“你奶奶来找过我！”

南宫煜的话让她心里一跳，抓着衣角的手更是紧握几分。

“她让你好好学”，南宫煜说道，“你奶奶那边不必担心，她已经好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南宫煜没在意小女孩眼中的好奇与期待。

“我……我没名字，奶奶一直叫我丫头”，她有些局促，脸色羞红。

“丫头吗？”南宫煜轻声说了一声：“既然没有名字，那自己好好学，以后给自己取个名字吧！”

“嗯”，丫头轻声应道，低着头跟在南宫煜身后。

“今日开始，丫头将和你们一起学习”，南宫煜的介绍使得小小的课堂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丫头身上，看着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自己，本就脸色有些红的丫头更是一瞬间通红，引得一帮孩子大笑。

南宫煜安排丫头坐在她弟弟的旁边，两姐弟虽然想说什么，但都不敢现在就说，而且南宫煜已经开始讲课，他们更是不敢了。

南宫煜倒是注意着丫头，这个小女孩他注意很久了，自从他开办学堂至今，已经将近一年，而在这期间，这个小丫头，不管什么季节，只要他这儿上课，她都会一个人蜷着身子在别院外的那个小角落偷听，每次都是一听就是一上午。

所以，南宫煜想知道这小姑娘在得到梦寐以求的事物之后，能走到什么层次。

……

“今日的武学课，由你们先生来教！”大龙让这十来个孩子集合好后，大声宣布道。

“啊？！！先生教，先生还会武学？！！”

“是啊，先生从没教过咱们武学，他会教什么啊？！！”

……

南宫煜要教导武学的事情一说出口，十来个小孩就议论开了，就连最晚到来的丫头也是好奇，她从她弟弟那儿早就听说南宫煜是不教武学的，但今日却是打破了常例她也不由地和弟弟议论起来。

“安静！”一道喝声，如洪钟大吕，不断在孩子们耳旁回响，震的他们一个个紧紧捂住耳朵。

“先生并不是从今开始都教导你们武学，只是今日罢了，你们都打起万分的精神，今日将是你们见识到真正武学的日子！”大龙朗声说道，这一点他是最有发言权的，这一年他的蜕变比起这些还在学习基础的孩子，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单是武道境界，他就不知道超越他以前的师父多少了，至于其他更是突飞猛进。

十来个孩子听到他的话，也是立刻集中精力，誓要认真听南宫煜教导武学。

“不必紧张，今日我所教的，只是一篇经文”，南宫煜看着一个个面色紧绷的孩子，失笑道。

“经文？！！”不管是谁，即便是大龙，也不由疑惑南宫煜的意思，不是要教导武学吗？怎么又变成教导经文了？

南宫煜注意到他们的神态，倒也没有在意，而是拿出十余本书籍，然后一人一本，交到他们手上，而后说道：“这就是我今日要教你们的，从今日起，你们开始学习自己手中的书，也只能学自己手中的书，不懂的可以问你们大龙叔。”

说完，也不管众人惊讶的表情，施施然离开。

“大龙叔？这就是你说的真正的武学？”

“嗯——”大龙虎目一瞪，将这孩子的话全部堵了回去，他也没料到会这样，之前南宫煜告诉他要教导些东西，他还以为是武学，谁想到就是简单说了几句，然后一人丢下一本书就走了，他才放下大话，南宫煜就毫不犹豫打脸，他也是很尴尬。

“哼，那是你们还太弱，先生的层次不是现在的你们能接触到的，你们还是好好学自己手中的书吧！”大龙找了个借口。

“那个，大龙叔，我还没有”，丫头怯生生地说道。

大龙皱了下眉头，道：“你还没打好基础，等你打好基础，先生自然会传授你的！”

“好了，现在各自熟悉自己手中的书籍，半个时辰后开始练功！”大龙向丫头解释一句之后，就让大家赶紧熟悉书籍。

丫头也想学，不过她想到南宫煜说过只能学习自己的书，所以她只能压下心里的念头，老老实实开始练习基本功。

不过她不时会听见其他孩子惊叹、欢喜的声音，惹得她心里痒痒。

南宫煜给他们的，都是他根据在陈凡那方世界地球上的那些国术所修改的，比之前的更为高深，但也更为适合在这一方世界修行。而且他在每一本秘籍中都留下了一些启示性的话语，有心者完全可以借之完善秘籍，然后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只不过前提是他们得先悟透这一本不下于先天功法的书，然后再有些悟性，倒也是不难。

……

寒来暑往，眨眼功夫，南宫煜就在这个小山村呆了将近十年，当初一个个稚嫩的小孩，现今都已是十七八岁的青年，每一个都是如同初露锋芒的利剑，气势逼人，同样的他们也以这些年学到的知识，纷纷给自己起了新名字，不再是以前那种二狗、二娃什么的了。

而在武学之上，他们的进步也非同小可，南宫煜提供的药浴以及书籍，再加上大龙这个先他们无数步的长者领导，他们的境界都是到了先天之下的极限，若非此界先天之下都不会有异象，他们只怕早就为天下所共知了。

“小主人，前面就是主人所在之地了！”一名扮相普通的中年人对着一旁的女子说道。

这名女子双眼微微闭着，眉心有一道紫色的竖痕，面容清秀，黑发如瀑，端是一大家闺秀之态。

“是吗？”女子微微一笑，似是想到什么：“终于能再见师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