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墨拿起自己的披风，走到了司徒慧依的身边，为她披在了身上，握住了她的双手，“天气凉，我让人先送你回房休息，宴会结束了，本王再过去看你。”

“嗯。”司徒慧依娇羞地点了点头。

“我跟绿竹送慧依回去吧。”顾玉儿主动请缨，一方面是因为想要躲开刘胜，另一方面，则是想赶快跟司徒慧依一起庆祝一下。

“不行！”凤羽墨历声阻止道，他的气势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惊讶，顾玉儿自然也是不敢再说话，“让秘卫送她回去比较安全，你待在这里，待会儿协助薛太医为中山王看诊。”

“玉儿，王爷说得对，你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没事的，你放心。”司徒慧依也出言相劝。

“喔···”顾玉儿乖乖地退到了一旁。

宴会继续进行着，但是坐在主位上的几人，却各怀着心思，根本就没有心情在观看宴会上表演的节目，宴会结束的时候，凤羽墨亲自到门口送了刘彻和刘胜。

“墨皇兄还是赶快回去陪着刚怀孕的夫人吧。”到门口的时候，刘彻转身对凤羽墨说道。

“那本王就送皇上到这里。”

刘彻突然稍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凤羽墨，“皇兄好像对司徒慧依怀孕这件事，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呀？”

这话让刘胜和凤羽墨都有些惊讶。

“皇上，冀王怎么可能会不开心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冀王什么时候将他真正的想法显露出来过呀。”刘胜赶紧在一旁解围说道。

“这倒也是，那墨皇兄就赶快回去吧，”说着拍了拍刘胜的肩膀，“我跟六皇兄许久不见了，接下来就让六皇兄好好陪陪朕，我们刚好可以商量一下，他那群舞姬的去向。”

“皇上说得是。”

“就是不知道老师会不会大发雷霆呀。”

“说不定司徒大人平时那副冷漠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呢？表面上可能会拒绝，其实心里却非常的开心。”

“皇兄好见解。”

“总之硬塞给司徒府就行了。”

“所言甚是。”

两人就这样讨论着，出了冀王府的大门口，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凤羽墨才微微皱起眉头，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宴会结束之后，顾玉儿可以留到了最后，毕竟自己还要养着齐昊天和赫连棣，所以在刘彻他们走后，顾玉儿便开始打包着食物。

“师父。”李明杰有些惊讶地看着行为怪异的顾玉儿，不解地问道。

“吓死我了！”当转身看清楚李明杰的脸之后，顾玉儿才松了一口气，顺着李明杰的视线，看向了自己手中装满食物的袋子，赶紧解释道，“最近太累了，半夜总是会饿，所以准备一点东西。”

“喔···”李明杰像是从师父那里得到谆谆教诲般，诚恳地点着头。

“对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呀？师父呢？”顾玉儿说着再次开始行动起来。

“师父，我来帮你吧，这边这些都是没有动过的。”李明杰说着就开始帮起忙来，“师父已经先回宫了，但是他很担心你的伤势，所以放了我几天的假，让我待在这里好好照顾你，这件事刚才已经跟冀王说过了。”

“劳烦你们为我操心了。”听到这话，顾玉儿倒是觉得很庆幸，毕竟比起许如诗和监视这两个医术的门外汉，有李明杰的帮忙，自然是甚好，“已经够了，你的住处确定下来没？”

“嗯，冀王妃已经让人安排好了。”

“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过去找你。”

“好的，师父也要早点休息，注意身体。”李明杰说着，将手中打包还的食物交给了顾玉儿之后，离开宴会场。

看着李明杰远去的背影，顾玉儿心中不禁多了一丝的暖意，虽然自己相貌丑陋，除了一个大哥之外，再无亲人，而且还丧失了以前的记忆，但是这一路走来，真的遇到了很多待自己很好的人。

想到这里，顾玉儿一脸欣慰地看了看这个，现在偶尔有几个下人出没的宴会场，虽然宴会已经散场，但是顾玉儿却一点也不觉得冷清，反而露出了笑容，离开了这里。

“现在慧依在冀王府的地位算是稳住了，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了，看来该是离开的时候了。”顾玉儿抱着满满一包用布裹着的食物，走在后花园之中。

“本王背上的伤，你不准备负责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凤羽墨的声音的瞬间，顾玉儿不知为何，竟然有那么一瞬间，非常的生气，迟迟不肯转身面向他。

“以前确实想过要好好负责，但是想在想来，没必要对一个无情之人这么讲义气。”

顾玉儿之所以会这样说自己，凤羽墨自然是知道原因的，自从上次她被绑架之后，顾玉儿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了些变化，她知道顾玉儿是在怨自己没有去救她，但是对于那件事情，现在凤羽墨还不能主动去提起。

“更何况，都是因为你非要带我去禁地，才害得我不得不在师父和师兄他们面前撒谎，我可一点也不感谢你。”

第328章 矛盾的情感

凤羽墨早已走到了顾玉儿的身后，低着头一副悲伤的样子，静静地听着顾玉儿的抱怨。

“要不是担心的伤势···当然只是因为你是因我而受伤，我才会担心，我就不会丢下我哥哥，只身一人跑到长安这个陌生的地方来了，也不会遭遇皇宫的···”顾玉儿越说越生气，激动地转过了身，当看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沉默不语的凤羽墨的时候，她没有再忍心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本王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两人之间的氛围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凤羽墨低沉中带着一丝悲伤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看着这样的凤羽墨，顾玉儿感觉无比的心痛。

“明明期待了很久，期待宁儿嫁给自己，期待宁儿跟本王的孩子出世，期待她能永远陪在我身边···但是，明明已经实现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更加的孤独了。”

孤独？这个男人也会有这种吗？顾玉儿只是一直看着低着头诉说着自己心境的凤羽墨，不敢动一下，甚至连呼吸都减弱了许多，深怕微小的动静，都会伤害到这个男人。

凤羽墨突然抬起了头，在月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看到，在外人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他眼中的一丝丝泪花。

“是本王的心变了吗？那我曾经对她许下的诺言又算什么？难道本王就是一个薄情之人？”一连问出这三个问题之后，凤羽墨再次低下了头，并没有看见他低头那一瞬间，顾玉儿眼角滑落的眼泪，“但是我知道，本王内心深处仍然还深爱着她。”

“那就好好去爱她。”顾玉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冷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凤羽墨再次看向了顾玉儿，正好对上了顾玉儿那双含泪的双眼，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突然非常的难受，他此刻好想将眼前这个女人紧紧拥入怀中，但是不要说这样的行为了，就连这种想法，都是对司徒攸宁的背叛，但是为什么，自己又可以这么确定，自己还爱着司徒攸宁呢？

这种矛盾，从在司徒慧依的背上看到那个伤痕，确定她是真正的司徒攸宁之后，就一直折磨着凤羽墨的心。

“师父，今天的收获可多了，你可要好好夸夸我们。”许如诗的声音响起之后，凤羽墨回过了神，消失在了顾玉儿的面前。

顾玉儿这才赶紧擦干眼角的残留的泪水，看向了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许如诗和简舒。

“刚才那个人是谁？”简舒有些好奇地问道，轻功真是好，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是齐昊天。”

“原来是那个讨厌鬼呀。”简舒不悦地抱怨着。

“怎么了，你们之间起冲突了，他可是去保护你们的，请善待他。”

“知道了，师父，其实这几天下来，我觉得城郊很是和平，根本就不需要排他去保护我们，”许如诗说着用手肘撞了撞简舒，“你说是吧。”

“对对！我也这样认为。”

“你们该不会在背着我做些什么不好的勾当吧？”顾玉儿开始怀疑起来。

两人赶紧紧张地互相看了一眼，“呵呵···师父，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只是那小子有时候会捣乱，影响我们采药。”

“是呀，丑丫头···不不，玉儿，其实通过这几天的采药经验，我觉得我也对医术有了兴趣，我们采药的时候可认真了，不希望别人来打扰。”

“原来是这样呀？”顾玉儿本来是不相信这两人的话的，但是奈何这几天，她们采的药，质量都非常高，而且有时候还会采到一些难得遇见的药草，所以顾玉儿选择相信她们的态度，“好吧，再坚持两天，要是一切都顺利的话，就不让他去保护你们了。”

“师父，没事的，明天开始就不要让他去了，就算遇到紧急情况，不是还有你给我们的药粉吗？”

“不行，必须再观察两天，上次的事情你们就忘了？”

“但是也因为这件事情，朝廷严查了长安城附近的歹人，现在不知道又多和平呢。”

“不要再嘴贫了，就这样决定。”顾玉儿没有再让步，转身离开了。

简舒跟许如诗有些不服气地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让齐昊天马上停止跟踪，但是她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不久两人便击掌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的生命力还真是强，坚持住。”顾玉儿握着赫连棣的双手，鼓励着昏睡的他。

已经深夜了，但是顾玉儿去依旧待在赫连棣的身边，几个时辰之前，顾玉儿过来看望他的时候，发现有几处伤口肿了起来，出了脓水，而而且他全身发热，脉搏非常的虚弱，于是顾玉儿一直为他诊治到现在，刚刚才将伤口清理干净。

再次为他把脉之后，顾玉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热也退下去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反复？”

就在顾玉儿想要为赫连棣盖被子的时候，她的脸突然痛了起来，于是赶紧拿出了三个药瓶，犹豫了一下之后，选择了薛和在皇宫的时候，给她的那瓶，之后薛和就劝自己，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脱下面纱，还有就不要再服用之前的拿瓶药了。

但是薛和虽然这样说，顾玉儿还是有些顾虑，自己身上现在有三种要，都是同一种功效，就是治疗自己的脸伤，但是却出自不同人之手，程蔓芙、戊尘和薛和，刚开始是戊尘让顾玉儿不要再吃程蔓芙的药，为此还在他给顾玉儿的药快要吃完的时候，特意让潇玉菁带来了药，之后又是薛和让顾玉儿不要再吃潇玉菁带来的药。

对于顾玉儿来说，三人之中，除了戊尘之外，其他两人都值得信任，但是不知道而为什么，她还是选择相信戊尘，于是三瓶药，她一直都是换着吃的。

吃下薛和给的药之后，顾玉儿总算是从痛苦中平静了下来，坐在地上，背靠着床，一脸疲惫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作为大夫，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救你，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像我这样的人，都还积极努力地活下去，你就更没有理由不活下去了，一定还有家人在等着你回去吧，呵呵···而且还长得这么帅，你要是死了，不知道有多少红颜会落泪呢，所以···一定要···坚持住···”顾玉儿说着已经靠在床沿上闭上了眼睛。

从刚才就醒过来的赫连棣，渐渐睁开了眼睛，垂下眼帘看了看顾玉儿，他此时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也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但是想起刚才顾玉儿说的那番话，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微笑，之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虽然皓月当空，但是这个时节，深夜的风还是有些寒意，无情地吹打着快要凋谢的花枝，发出‘刷刷’的声响，凤羽墨倚靠坐在阁楼二楼的窗台上，拿着酒瓶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窗外的‘厮杀’，这里是三年前，他在冀王府最后一次见到司徒攸宁的地方，自此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这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