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那场劫数，尚能推测，且我与……”

玉帝正说着，就被王母打断道，“过往之事不提也罢。只是此番，玉帝有何打算？”

“据金光子从雪域奇顶回来禀报，此子……十有八九乃是……那人。”玉帝欲言又止，并不想提及那两个字。

王母放下八荒镜，对玉帝道，“玉帝有何打算？”

“我与此子有结……”

“但他现在似乎并未成势。”王母再次打断玉帝的话，又道，“天数虽已不可测，但，星辰之象皆指向……”

“燕然城？”玉帝看着王母的纤纤玉指指向了地图中的一个小点，即可认了出来，他似乎醒味了过来，当即说道，“你已有盘算，快快说来。”

岂料王母不答，反而朝瑶姬招招手道，“七女，你过来。”

瑶姬乖巧地走了过来，虽然竭力收敛自己姿态，但是那举手投足间的美，还是端庄不起来。

“这个你且拿着，即刻下界去一趟燕然城。”说完，王母从袖中掏出了一颗七彩斑斓的心形石头交给了瑶姬。

“这是七窍玲珑心，哪怕他全身凉透，只要灵脉尚存一息，便可起死回生。”说完，又拿出了一副画卷道，“接近全力接近此人……”

说着，看了一眼玉帝，便以秘音对瑶姬道，“若你有恩于他，他青睐于你，你可许身于他。”

瑶姬顿时俏脸一红，臊得竟说不出话来。

王母见女儿如此，轻轻一笑道，“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是，娘亲。”瑶姬福了福身子，对玉帝道，“孩儿退下了。”

见玉帝摆了摆手，瑶姬这才匆匆离开。

“你是想？”玉帝对王母问道。

“对，就是我的意思，联姻一事，并非凡人家独有。而且，你既已通过金光子对他表达了善意，咱们何不再往前一步？”王母目光闪闪地说道。

紧接着又沉声道，“如今各方势力崛起，需得做全盘打算。”

玉帝听完，微微地点了点头。

……

李三斗满头大汗，五毒千机变疯狂地汲取整个战场的负面灵息化作己用，即便如此，亦似乎只是堪堪能够维持局面而已。

“君上，可是你唤本姬出来？”歌灵漂浮在李三斗的周围，对他凄凄地说道。

随后，在他身边很是轻浮地绕了一圈。

李三斗顿时皱眉一瞪，怒火从瞳孔喷薄而出。

歌灵似乎感受到了这位一界之尊的威压，顿时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道，“不……不知君上有何吩咐。”

“我要灵息！”李三斗对歌灵说道。

哪料歌灵听完，却回道，“君上，这战场之上，数百万士兵的负面情绪可都被您汲取了，小的哪有那能耐。”

说着，还继续道，“奇了，这点四个脑袋的怪牛，就需要阴灵息，越是阴越是好，君上你还偏偏帮它。可巧，现在士兵斗志昂扬，积极向上，君上……”

“你说什么？”李三斗忽然对歌灵问道。

歌灵一章小白脸抽了抽道，“要我重复全句话还是中心思想还是内容概括？”

“再废话，我灭了你！”李三斗实在是被这个烂妖怪烦得要死，心里深深觉得他应该再石化一千年。

顿时，歌灵就闭嘴了。

“四首枭牛是否害怕正面灵息？如何收集？”李三斗对歌灵问道。

歌灵马上就说道，“魔君明鉴，对于咱们来说，灵息便为灵息，无阴阳之分，而这些上古剩下来的余孽……只要激起士兵们的士气和热血，我便能将其转化收集，供给魔君所用。”

“而且，依我的愚见，魔君你收了灵息，可能四首枭牛……应该叫这个名儿吧，它还能弱点。”

尽管非常讨厌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歌灵，但是，他的意见非常重要。

李三斗当即撤了灵息的输送。

顿时，龙孽和狂奇便开始痛苦地嘶吼。

这嘶吼带着愤怒传遍了天地。

耶海珠继续召唤阵法，半点不为所动，知道周围的人在怀疑李三斗，便开口道，“做好自己的事！”

顿时，再度稳定下了人心。

李三斗深吸一口气，尽管能够向御妖幡借用灵息，但是维持的时辰实在是有限，若脱下去，估计自己又得降低修为，再借灵息了。

将囚牛听雨筝横放在腿上，开始沉吟起来。

魔君竟无需调息！

歌灵心中惊骇不已，再一看，他五根手指抚过琴身，竟然拉出了二十多根金色的琴弦。

“噗通！”

两个眼珠子竟然瞪掉了下来！

还好手疾眼快，赶紧给托住，又装了回去。

“听好了！”

李三斗说完，便开始抚起了琴来。

那琴声，如烟浩渺。

那琴声，如云天宏大。

那琴声，又如盼儿回啜泣。

李三斗的脑海里，再一次地想起了燕歌在悬崖峭壁上所吟唱的歌。

羌笛……

杨柳不渡……

骡马的铜铃……

哭泣无归的异乡人……

站在城墙之上的洪三斤想起了娘亲的双眸，想起了襁褓中的孩子，还想起了义无反顾走向战场的父亲。

情至深处，洪三斤一抹眼泪，那声，便出于干裂之唇。

虽无调，但情真。

虽无音，但意切。

洪三斤的歌声像是一点火星，溅入了干草堆之中。

顿时！

烈火燎原！

苍茫燕城兮，为我家园。北眺草原兮，南望原江。

炊烟袅袅兮，马归人还。愿得安然兮，狼鹰伺望。

金铁铸戈兮，与子同仇。血染战袍兮，英魂还乡。

……

歌灵原本以为，李三斗即便再强横，也只是自己强横而已。

没想到……

竟然影响数百万人的心绪。

当真乃是天地传说。

君上，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歌灵感觉自己一颗滚烫的心已经被点燃了，整个人漂浮在空中，伸展开了自己的四肢。

伴随着高昂情绪的涌入，歌灵越变越大，身体越来越薄。

很快，歌灵就变成了一章巨大的犹如蜘蛛网一样东西。

在网的正中心，一颗心脏砰砰跳着，而情绪自左边而入，自右边源源不断地提供给了李三斗。

李三斗感受到了完全不同于五毒千机变汲取而来的灵息，那是一种积极而昂扬的，烈如火，喷如浆的灵息。

收好了囚牛听雨筝之后，李三斗立于墨莲之上，单手提上睚眦嗜血刀，对歌灵问道，如何杀此孽障？”

“它有一颗暗息之心，破其心，必死！但是……”

“别废话！”李三斗催促歌灵道。

“不仅需要君上以澎湃灵息注入其心方可破之，其心若爆……君上……可能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