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往那个方向去。”小和尚在光幕中缓缓地拖出一张即时图影，小声地嘀咕着。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了他的话。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光幕上。连禽西羽上也在旁边，不时地瞄一眼光幕屏。

小和尚的话立刻就让驾控室里的两人，皱起了眉头。安多和陆与非，神情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又都转头看向了禽西羽上。

“看我干什么？”禽西羽上只是看了眼小和尚调出的即时图影，就有些懊恼地坐在了控制台的一角。“我可是尽了我的全力！”

“没人说你没有尽全力。只是……，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别得什么办法吗？”安多有些讨好地，向禽西羽上的身边凑了凑。

“别的办法？哼！你当这是玩游戏呢？”禽西羽上抱起自己的一对翅膀，有些不屑地把脑袋转向了一旁。“就算是有别得办法，你能让他们按计划行事嘛？”

“可是……”安多看着已经转过身的禽西羽上，半天没有可是出一句话来。

“我们已经尽力了，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就好。”陆与非伸出手来，轻轻地搭在安多的肩膀上。“我要知道，我们对于这条绿船上的人也好，那只普兰托的舰队也罢，都只是陌生人。他们是不可能无条件相信我们提供的信息的！不要说他们作为军舰有自己庞大的智谋团，就是一条普通的商船，也不会简单相信我们的判断的。”

“可是他们都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就不能选择相信别人的话呢？”安多苦恼地摇着头。“他们难道就看不出，咱们提供的路线图是非常好的吗？”

“如果不相信我们的判断，就很难看出这条线路图好在哪儿？”陆与非转过头来，盯着光幕屏左下角的图影，慢慢地摇了摇头。

“你们人类就是蠢！”禽西羽上翻起白眼，扫了一眼安多和陆与非。把两人说得相视无语。

“他们都不去，我们去吧。”安多轻轻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躺回到战斗椅上。

韦慈儿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即时侦测图影中，那个耀眼的光团距离布塔南迪号越来越远。指挥台一旁的战术桌边，应吉和椰南的争吵声，还会时不时地传过来。自从那个叫船家的家伙，传过来那份战术方案。这两人的争吵就没有停止过。从这份方案的可行性，到里面的每一个可能引起分歧的布置。两人都会要争上一争。

虽然两人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出奇地一致。都认为这是一份还不错的方案，可是她们给出得最终建议却是完全另外一套方案。而令主竟然也同意了她们的建议，可是韦慈儿总是在脑海中，不时地浮现出一个非常糟糕的画面。

这个画面，在普兰托的舰队偏离了这份方案的时候，就曾在韦慈儿的脑海中出现过。现在随着布塔南迪号也越来越偏离既定的路线，这份极为糟糕的画面，开始更加频繁地跳出来。虽然布塔南迪号距离那份方案圈出得危险区域，一点点地远去。可是韦慈儿却愈发担心起来。

这份感觉在长谷鹰的心头，也开始频繁地出现。虽然兰舍号一直紧紧地护卫在图坦号的身后。四只冰焰战机群，也轮番地翼护在整个舰队的身旁。可是坐在图坦号的休息仓里，长谷鹰还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安全。

毕兰加加已经专注地，研究着手上这份战术方案两个小时。除了会不时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上一口水。他连舰队的指挥工作，也交给了波安?普兰托。这份方案拿到手的那一刻，他就看出了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不可能是一份，夏兰人制定出的战术方案。这里面有太多，毕兰加加陌生和熟悉的东西。包括舰队行进中的规避线路设计，那从来不是夏兰人舰队的常规训练动作。更不要说那些小巧而又繁多的队形变幻。如果把这份队形变幻，减少个七八成倒是很像是帝国舰队的作风。这让毕兰加加更加搞不明白，夏兰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了。

……

“慈儿，那家伙飞过去了！这不会是一个阴谋吧？”韦慈儿不知道应吉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她轻轻拍着自己的肩头，一脸疑惑地盯着即时侦测光幕。

“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阴谋。”韦慈儿皱着眉轻轻晃了晃脑袋。然后依旧仔细地盯着光幕。

“要我说，只要我们坚定自己的行动。他们就是有天大的阴谋，也奈何不了我们半分！”应吉靠在韦慈儿的身边。“你不要太烦恼啦！”

“怎么可能不烦！”韦慈儿轻叹了口气。“就是我不相信他们的说法，令主那儿的交待我们信不信？”韦慈儿扭过头来，认真地盯着应吉看着。“吉吉，要是万一……”

“呸呸……！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讲这种不吉利的话呀！”应吉没等韦慈儿把话说完，便使劲在她手臂拍下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讲话。

“呵……，你可是赫菲斯空战指挥学院的高材生？”韦慈儿有点不敢相信地盯着一脸激动的应吉。

“高材生怎么了？高材生就不能怕死啦！谁规定的？”应吉毫不示弱地瞪了一眼韦慈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可能这么迷信？”

“切！这干迷信狗屁事！像我们这种刀光剑影里讨生活的人，就是想要个彩头！”应吉格外豪迈地吆喝道。

“好吧！给你个彩头。不过如果真得出现了……，我希望你和椰南……”韦慈儿没有把话说完，深情地看着应吉。

“放心，不会把你抛下不管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

“停！不要还没有面对生死，某些人就想要把自己的责任，先推卸个干净！要我一个人担那么大的责任，我明着告诉你：没门儿！”应吉直视着韦慈儿看来的目光，毫不退让地瞪了回去。“你还是打消你那想要留下来，拍领导马屁的龌龊念头吧！好好看看那家伙在往哪飞？”

“他们好像是向，我们既定中的方向在飞。”椰南在韦慈儿的身后，皱起眉头看着光幕。“不对！我们的行进路线怎么回事？”椰南忽然大声地喊道。

在椰南喊声地提醒下，韦慈儿和应吉都看了过来。那条布塔南迪号的行进线路，诡异地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个螺旋形的圆圈。又在向那团光，慢慢地靠去。

“令主！我们的航向！”韦慈儿一把抓起通讯器，大声地问道。

“我知道。你们准备在下一个切变点离开！”花妮在声音器中传来的声音，无比地平静。

“可是，我们的航向不对吧？令主。”

“我知道，你们现在就去安全仓。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把你们放出去。”花妮依然平静地回答着。

“令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韦慈儿有些声嘶力竭地问道。

“我会把所有情况都发送到，你们乘坐得安全艇中。记住……，按他们发过来的路线行进。”通讯器中传来的声音，稍稍犹豫了一阵，便又坚定地说道。

“令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韦慈儿！你要明白这个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花妮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无奈。

“我们可以让南迪号现在改变航向啊！”韦慈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大声地建议道。

“一开始的时候，也许还有一点可能。但是那个机会，现在不会有了。”花妮轻声叹了口气。

“为什么？我们只是航向设定的问题，改一下就好了！”韦慈儿不依不饶地大声喊着。

“慈儿，你不要再任性了！应吉、椰南你们带着韦慈儿完成命令！”花妮稍稍扭过了一点头，向韦慈儿身后的应吉和椰南看去。

……

“不用这么伤心吧？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我早知道，你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你也不想想自己是干什么的？别人凭什么要听你的？”小和尚看着机甲战斗椅上，一脸沮丧的安多，非常不高兴地唠叨着。

“看着这么多人去送死，我不伤心难道要开心啊？”安多不满地瞥了一眼小和尚。

“嗨！这不都还活着嘛！我以为你是因为别人不听你的话，才不高兴的呢！”

“我没有你那么自恋！”安多冲着小和尚翻了个白眼。

“就是，自恋狂！”禽西羽上也不满地瞪了一眼小和尚。

“切！我说这小子，关你一只鸟什么事？”

“你说谁是一只鸟？你说他们活着当然关我的事了！”禽西羽上冲光幕中的小和尚，示威性地抖了抖翅膀。“要不是看你不敢出来，哼！”

“长着一对翅膀凭什么不让人说是鸟？”小和尚不屑地瞄了眼禽西羽上。“我为什么不能说他们还活着？他们本来就是活着……活着……至少刚刚是活着的嘛！现在也只是生死……”小和尚看着光幕中的图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安多也一下从战斗椅上站了起来，陆与非的一双手紧紧地握着椅子的扶手。距离刚刚爆发出来的那个光团，不远的地方。一个更耀眼的光团，瞬间在空中爆发。只是一秒，也许更短的时间。就把它旁边那团光的强度，完全地遮盖了下去。

它的位置，就在刚刚布塔南迪号驶过的地方。

“我就说，眼睛看到的事情，有时候也是不能相信的。”禽西羽上小声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