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吃的是红烧牛肉面，但面条里的醋酸味几乎覆盖住其他味道。

程浅兮发现，自己在面对司硕的时候早就没了当初的小心翼翼，现在的她什么都敢说。

她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应该也不算那么生分了吧？

司硕感受到她炽热的眼神，但并没有直接对上她的目光，反而稍有些逃避。

无所谓语气，“这有什么。”

“没什么。”程浅兮埋下自己的头，小声嘀咕，“还好喜欢我的人也不少。”

司硕：？

这种暗戳戳的较量，他无奈的浅笑，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但是内心有股感觉很特殊。

不难察觉到，眼前这个女孩对他的情感不一般，她的喜欢单纯热烈，似乎不参杂任何杂质，更勇于表达。

虽然他口中说着，她娇气、胆小还挑食，但是他知道，这些词语用在她身上，是一点贬义都没带。

程浅兮抿了抿唇，狠狠咬了口面条表达自己的不快乐。

一碗方便面，两个人共同食用，很快见底。

司硕将最后一口汤留给程浅兮，她咕噜咕噜下肚。

刚放下空盒甚至没来得及抽张纸巾擦嘴时就听见司硕的下句话：“我送你下去。”

程浅兮：……

效率真高。

高在了不该高的地方。

第三次与司硕告别，程浅兮仍然保持着趴在门口的姿势目送他直到消失在视觉范围内。

回想起早上他跟她说过的话——‘不要随便去陌生男人的家里。

但这次还是他主动邀请她过去的呢。

持续整天的好心情在凌晨两点降下帷幕，程浅兮搬了张小被子窝在沙发，在这个既没有老鼠又充斥着司硕气息的空间中安然入睡。

垂直间隔三米距离，桌上放了两双筷子以及一盒被吃得干干净净的泡面，给这个非黑即白的空间点缀了些不同寻常的颜色。

他站在白炽灯下，盯着方才程浅兮待过的地方许久。

最后动身走到阳台，望着漫无边际的夜色。

指缝间的香烟燃着倔强灰烬，白色飘渺的烟随着风吹的方向自由飘散，直至消失。

偶尔的烟打在男人分明的棱角上，共同凝聚孤寂与迟疑。

……

后面的几日，程浅兮的生活完全被忙碌占据，课程紧凑课外作业不少，面对着一堆每个字都会但合起来就看不懂的文字焦头烂额，还得抽时间前往学生会，又是一堆工作。

日常就是凌晨睡觉早上七点醒，累到站着都能睡着。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活力少女，现在实在是被生活折磨到没有棱角。

一忙起来她完全没办法兼顾到其他，就连程时准也觉得自己被冷落，时不时就打电话过来纠缠她。

换来的必然是程浅兮无情的谩骂声。

但要不是因为偶尔能从程时准的电话声音中听见司硕的声音，她才不愿意接通他的电话。

不过只要能见到听到司硕的声音，哪怕只有正在教训人的一个音，都足以让她充满电。

“所以你在忙什么呢？”程时准从视频通话中发现程浅兮瘦了不少，不禁‘啧啧’两声。

“又没好好吃饭？等我过几天休息了回去做饭给你吃。”

“不用啦。”程浅兮掐了掐眉心，“周末就是校庆了，这段时间几乎全校所有人都没能好好休息。”

程时准想了想，“周末？我能去参观吗？我好像刚好休息。”

“可以。”程浅兮点点头，“你过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程时准憨笑应好，俨然开始思考着那天要穿什么样的衣服。

但这头程浅兮已经困到差点睡着。

“程时准，又跟你妹视频呢？”那头传来其他人的声音，但这种声音并不能让程浅兮清醒。

直到听见下一句。

“司队好！”

程浅兮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困意全无。

司硕！在哪呢！

可惜程时准的镜头只对准他自己，甚至还专门找好了角度。

程时准也严肃看向那头问好，“司队。”

“嗯。”思念已久的司硕的声音传来，“聚在这做什么？”

“我在跟我妹视频通话。”程时准回应，同时将视频画面稍稍对准其他人。

再一看向视频那头的程浅兮时，差点没被吓一跳。

原本的程浅兮正躺在穿上昏昏欲睡，完全没有半点形象与精神，但此刻的她已经坐直神清气爽，甚至还整理好了自己的发型。

只见程浅兮温温柔柔的对着手机挥一挥，“你们好呀。”

程时准：？

她的喉咙里卡了几双拖鞋？

这头，程浅兮总算见到了司硕，虽然只有短短的连半秒钟都没到的时间，但也满足了。

继续维持着自己良好的形象，这是程时准从未有过的待遇。

同时有几个人凑到程时准的镜头前。

“妹妹好！不知道你对我还有没有印象，之前我们见到过的。”

“妹妹现在是在学校吗？看你气色不太好，别太累了。”

“程时准你妹妹真的跟你一点都不像，幸好她不跟你一样。”

“……”

程浅兮声音温温柔柔简单回应。

面前这几个人她大概都有印象，是跟程时准关系最好的，估计都是司硕所带的队伍。

但她的注意力始终在晃动着的镜头中来回寻找，希望能看到司硕的身影。

不过没有看到。

也有半天没听见他的声音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离开。

越是这么想着，程浅兮再回应的声音都显得那么心不在焉，声音逐渐敷衍。

直到听见一阵对话：

“司队你还不走？”

“……哦，等会。”

原来他没离开呀。

程浅兮眼睛弯成月牙，很难不多想。

“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就跟饿虎一样，不是什么好人。”程时准吐槽，将手机从其他人手中抢回来，“而且我跟我妹多像，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我们都如出一辙，对吧程浅兮？”

程浅兮心情灿烂，竟破天荒的微笑点头，“嗯呢。”

“……”收到这种回复的程时准下意识反应竟然是后背发凉。

平时被程浅兮怼习惯了，现在见到她这么温柔还有点不太适应。

挂断电话，程浅兮满血复活。

趴在床上晃了晃腿，困意全无，甚至还能独自傻乐。